《天龙秘史》 正文1.拜师少林 一个年轻人坐在电脑前,熟练的打开图标。进入界面後,从密密麻麻的人物中选中一个。当倒计时开始,疯狂的点击,三、二、一。“哈!又抢到了。” 电脑前的人叫做肖晓星,是个游戏主播。从学校毕业之後,他就一直泡在直播间中,幻想有一日,自己人气爆棚,成为大网红。然而事与愿违,数年过去,他的直播间始终不温不火。 刚刚连输了十局,他叹出一口气,不在对着屏幕说话,仅仅是皱着眉头沉思。他cH0U出一颗烟,叼在嘴角,连续点了四五次,可那打火机依旧没火。这一刻,他感觉心中一GU无名之火上窜。站起身来,猛地砸向了键盘,又一拳打向电脑屏幕。随着身上一阵cH0U动,肖晓星倒在了地上。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肖晓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。哪知周围的一切早已经变了模样,自己的身躯似乎缩小了许多,正蜷缩在一被褥里面。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,这才稍微看清,头顶是茅草搭的屋顶。而自己的手中竟然牢牢握着一柄刀,上面黏黏的,闻起来血腥味十足。他一惊之下,连忙把这柄刀子塞到了炕下。 眼前之景几乎令肖晓星惊叫出来。再一看,旁边还睡着两个人,这才强自的镇定下来。他紧闭着双眼,心中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。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他惊魂稍定,心说:“难道我穿越了?这可真是新鲜。”看着四周的环境,大概能猜到,这里应该一个武侠世界。 正在他闭目冥想之时,脑海中竟浮现出几个字来,“普通人”。这是什麽意思?他心中起疑,又看向旁边沉沉睡着的那对中年夫妇,脑海中当即又是浮现出几个字,“普通人”。 他思来想去也不明所以,眼皮却越来越沉,渐渐进入了梦乡。 这一夜太过惊奇,肖晓星只感觉身心俱疲。第二天清晨,天蒙蒙亮,他还在朦胧之际,却被那妇nV摇醒。 “儿啊,昨天我听刘嫂说山上有种红果子,吃了能治病,你爹爹病的起不来炕,我们也没钱请大夫,等下你和娘一起去采一些,顺便再砍点柴火卖。” 肖晓星睡眼迷离,r0u了r0u言,才见那妇人神情憔悴,眼圈都是红的,心中也起了怜悯之心,一口答应道:“娘,我跟你去就是了。”妇人m0了m0肖晓星的头顶,道:“峰儿,最是懂事了。”肖晓星心头一凛,“峰儿,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。稍待再问出姓氏就可以知道我现在叫什麽了。” 他二人简单吃了点面汤,那妇人又给躺着的男子喂了点吃的。随後,两人便一同走向山里。 此时正值春季,山中树木繁茂,绿荫环绕,又有几多野花开的极为鲜YAn。伴随着春风拂来,一阵醉人的花香飘来,沁人心脾。这少室山的风景着实不错,肖正心旷神怡之际,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和尚向山下走去。他心神一动,便满是稚气问道:“娘,我听说着山上有座寺庙,里面有许多和尚,这些和尚都姓什麽啊。”那妇人见识并不多,随口答道:“傻孩子,和尚哪有什麽姓氏,那些大和尚啊,年龄大一些的都叫玄什麽,年轻一些的叫慧什麽的。” “玄什麽,慧什麽,这应该是玄字辈与慧字辈,十五本金庸武侠之中,就只有天龙八部里面的少林寺是这两个辈分。难道说我现在是在天龙八部的武侠世界中吗?”他想到此处更是心急,接着问道:“那为什麽咱家有个姓氏啊。”妇人也不厌烦,耐心说道:“你爹爹祖上就姓乔,传到你这里当然也是姓乔。” “噢”他漫不经心答了一声,其实心中已经是波澜起伏,“我现在竟然是乔峰!也就是萧峰!这之中谁没听过北乔峰的大名,为救阿朱孤身大战聚贤庄,将数十个江湖高手毙於掌下;小镜湖戏耍恶贯满盈段延庆;少林寺大战三掌击退丁春秋,单人独斗南慕容与游坦之联手,掌击扫地僧口吐鲜血;最後在雁门关外力挽狂澜,b得契丹数十万大军不得南侵,这是何等的英雄!” “啊!”他猛然间想到,萧峰在雁门关外就Si了,那时也不过三十三、三十四岁。想到这里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,刚刚还意气风发,现在却是JiNg神不振了,一言不发跟在乔母的後面。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山腰上,见灌木中果然生有红sE的果子,听闻这是一种中草药,当地的大夫也时常来摘采。乔母把背篓中的麻布展开,将摘的红果放在其上。肖晓星此时忧心忡忡,“现在这身T年龄大概六七岁,那麽说也就还有二十多年的寿命,”想到这里不禁垂头丧气、无JiNg打采。却不知眼前的一场危机已悄然b近。 忽然听见草丛中一阵耸动,好像有什麽活物跳了出来,把两人都吓了一跳。只见一只灰狼扑了过来,乔母大惊失sE,一把扯着肖晓星就跑,可是柔弱的妇孺怎跑的过野兽?没奔出三步,就被灰狼扒住小腿绊倒在地上。乔母惊慌失措,大声叫喊,一边把儿子向前推出去。肖晓星也是面sE惨白,按说这乔母实际是养母,并非血亲,况且他还是个穿越过来的,真想拔腿就跑;可是想起乔母待他如亲子一般,实是太好,又不忍心舍她而逃。前世之中,他只是个X格懦弱的普通人而已,面对这眼前的危机,已是惊慌失措。 正自目瞠口哆之际,突然间灵魂深处似乎迸发出一GU勇气,也不知这属於他自己,还是这具身T本身的。只听他大喊一声,就向着饿狼扑了过去。想不到这七岁的孩童竟有如此力气,一人一兽r0u在一起,在地上滚了好几翻。他双手SiSi的扼在狼脖子上,不让它咬到自己,那狼爪扒在他的脸上和x上,抓的鲜血直流,此时肖的衣衫被野狼抓烂了,前x露出森然的狼头纹身。 两相僵持时,林中闪出一个灰影,一掌打在那灰狼的後腿上。那狼吃痛,呜咽两声便逃进这丛林当中。想来这人要取狼的X命也是十分容易,可他是个出家人轻易不肯开杀戒。 肖惊魂未定,坐在地上缓了许久,才站了起来。见那和尚正为已经吓晕的乔母运气推g0ng,认出来这是方才下山的和尚 就在同时,脑海中浮现了一行文字,“化境中期!” 肖晓星心中震动,此刻终於明白,这个武侠世界中,修为境界分为数个等级。最下乘的就是没练过武功的普通人,其上是初学者,再向上是二三流水平。达到一流境界,便可称之为高手,一流之上是为化境,这两个境界划分极为细致,又分初期、中期、後期。化境之後,再进一步,就可成为绝顶高手,这样的人物可谓是凤毛麟角。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乔母的呼x1逐渐均匀,双眼也渐渐睁开。她眼神迷迷茫茫,第一眼看见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。张目四顾,又见儿子安然无恙,呆在一旁,知道已经脱险。 乔母心下十分感激,起身说道:“原是老师傅救我母子X命….。”说着连连作揖拜谢。那老和尚把她扶起,双手合十,十分和蔼的道:“施主无需多礼,老僧玄苦,是少林寺的和尚,奉方丈法旨,下山来本就是要去施主家里一叙。” “原,原是这样啊,”乔母侧目看见儿子神情呆木,刚刚定是吓得不轻,又见他身上被狼爪抓的一道道血痕,十分心疼,说道:“儿啊,你没事吧。” 刚刚听到玄苦的法号,肖便是一惊,“玄苦!!这不就是原书中萧峰少年时期的师傅,其中写道玄苦救了遭遇野狼的幼年萧峰,从此就收他为徒,每至夜晚下山教他练武。果然,这剧情已经向正轨靠拢了。不行,我必须做些什麽!”乔母连叫数声他才缓过神来,忙回道:“娘啊,我没什麽事。” 乔母把他拦在怀中,查看着他身上的血痕。见都是些皮外伤,这才放下心来。对他说道:“孩儿,这位大师救了你的X命,你快给他磕头谢谢救命之恩。”肖晓星心不在焉,跪倒在地上,向着玄苦磕了几个响头。 玄苦仔细端详,看这孩子虽小,却十分JiNg神,眉如剑锋,目如郎星,眼神中时而宛有缕缕神光S出,而x口的狼头纹身却是凶狠乖戾。他心中彷佛已经有所决定,下颌微微点了一下。 三人再一番交谈,得知原来是乔父得了重病,母子俩这才跑到这半山腰上采药。随即三人结伴下了山,玄苦请了大夫,又买了些汤药,为乔父治病。晚间吃了些斋饭,玄苦悄悄告知乔母,他此次下山是方丈大师要见这个孩子。乔母心中明了,这孩子本是方丈大师寄放在自己家中,又怎敢阻拦。傍晚,玄苦就带着肖晓星离去了,一路无文。 两人约莫走了一个时辰,见眼前有一座大寺庙。肖心中了然“这必然就是少林寺了。”想他上辈子还从没去过嵩山少林寺,未曾想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。” 玄苦领着他直入寺门,一路上有许多小和尚向玄苦合十低首,甚是恭敬。 两人来到一座庄/严肃穆的大殿外,玄苦向殿口的两个沙弥道:“玄苦求见方丈大师。”那沙弥即刻进入殿中禀告,稍时又转身走出,说道:“方丈有请。”遂两人推开殿门步入其中,殿内,一个老僧也同时站起身来。 玄苦双手合十道:“方丈大师,乔峰已经带到。”那和尚回道:“师兄辛苦了。”肖已经知道这个和尚大概就是玄慈,他抬头看着玄慈,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排令人赞叹的数据:“等级化境後期。好厉害!不愧为少林寺方丈。”玄慈也仔细看着肖晓星,神情变了变,心中若有所思。他又向旁边的沙弥吩咐了一些话。 不久,大殿中又进来了六个僧人,这些人见了玄慈也是恭敬见礼。肖晓星依次看向这些人,心中又是颇为震动,“少林不愧为第一本派,这种底蕴绝非寻常宗门可b,这些人中只有一个稍微年轻的和尚修为是一流後期,其余都在化境以上,其中一个老和尚也是化境後期,似乎不b方丈逊sE。更有一位相貌诙谐、年岁极老的僧人,让人捉m0不透。” 其中有一个和尚率先开口:“师兄,这个小孩就是乔峰?”“正是。”玄苦回道。随即这六个僧人目光一齐投向肖,只是面sE都十分严肃,眼神也颇为严厉,直盯的他心中发毛。 其实这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。原来,自从玄慈与汪剑通将那年幼的乔峰安置在乔氏夫妇家中,就安排玄渡、玄苦两位高僧常常关注这个孩子。乔峰外出进山,大多有人暗中相随,一来,玄慈觉得亏欠乔峰父母,决心要将乔峰培养成江湖上一个英雄人物,担心他外出遇险。二来,也怕平时对这孩子疏於管教。他毕竟是契丹之後,须得时常监督,以防他误入歧途。因此,就连他那日夜里杀人,也都没有逃过少林寺的法眼。 那日入夜二更时分,玄渡见这小儿独自外出,一人奔了十多里路,回到市集里那大夫家中。初时也不知道这小儿想要做什麽,因此在院外大树之上静观其变,见他径直进了那大夫屋中。此时那大夫也未休息,他走近大夫身後,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刀子。见状玄渡也是吃惊大骇,怎料想如此小孩竟要行凶,再要阻止为时过晚。只见他毫不犹豫一刀刺入那大夫腹部,那大夫随即气绝而Si。 此事一出,少林寺上下颇为震动,几位知道内情的长老便与玄慈商议打算将这乔峰囚禁在少林寺中,遂派遣玄苦将穿越成乔峰的肖晓星带了上来。 玄苦见众位长老到全,便向玄慈方丈说道:“阿弥陀佛,我见这乔峰戾气虽重,但良心未泯,若直接将其囚禁於寺中恐怕不妥。”他随即将这一路见闻,向方丈及几位长老禀告。众人闻听之後,也都陷入沉思。 半晌之後,其中一位长老说道:“那依师兄之见,又该如何处置他。”另一位长老接言:“阿弥陀佛,将他囚禁终生也是不妥;但他身犯杀孽,放任自流也是不妥啊!着实有些为难。” “若只是将他囚於寺中,难免不令他新生怨恨;不如善以疏导,以佛法点化之,去其戾气,将来他或许便可成为一个心存善念的侠士。”玄苦道。 “如此甚好,只是我寺中何人可承此事。”又有一位长老说道。 玄苦笑道:“我与这孩童颇为投缘,此事便我来承担吧。方丈大师,你看如何。” 玄慈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,师兄既然愿意承起这段善缘,那自是再好不过。几位长老可有其他异议?”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 肖晓星驻立原地,见那几个老和尚在一旁絮絮叨叨,可又有意不愿让他知道。料来一定是给他安排拜玄苦为师。 其实拜玄苦为师倒也不错,可这样不免又走回悲剧命运当中。他在前世听过蝴蝶效应,其意是指过去一点细节改变,对後来事情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如今为逃过三十四岁殒命之厄,难免就要做出一些改变。想到这里,他心中也就有了定数。 众位和尚转过头来,玄慈正要说话,可是肖晓星哪容他开口,扑通就跪在那位相貌诙谐的老僧面前,说道:“众位大师,小子想要拜这位大师为师。”边说边磕起了拜师礼。 他在群僧中挑中这位极老的僧人,也是自己的想法。b如今日未拜玄苦为师,而拜了玄寂、玄难、玄渡、玄渡等人,那麽很可能走向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。因此,不如拜个意想不到的人为师,这个人自然就是这个枯槁老僧。 一众僧人见他这番举动,面目神情不由得都变了变。其中一僧人低头向那老僧问道:“师叔,这可如何…” “师叔?原来这老僧竟然是灵字辈的僧人,我若拜他为师岂不成了玄字辈,看来有些莽撞了。”肖晓星闻言也犯了嘀咕。 那老僧还未答话,玄慈方丈开口说道:“我这师叔灵痴禅师已有三十年未收弟子了,你这孩童…。” 此时,那老僧却睁开了眯着的眼睛,打断了方丈的话:“老衲虽三十年未收弟子,再收一个倒也无妨。你这小娃娃先行了这拜师礼,若不收你,难道还要老和尚给你磕还回去吗?”旁边的小沙弥修行尚弱,闻言险些笑了出来,玄寂目光扫过,连忙收敛起来。 众僧均想:“师叔想必是年岁过高,说话做事越发糊涂,灵子辈僧人合寺上下也不过寥寥几人,有两位闭关参禅,还有两位在达摩堂研发绝技,早已经不再收弟子。可是师叔既然已经同意,就连方丈也不好说些什麽。” 老僧灵痴续道:“不过老衲向来不收俗家弟子,你若拜我,便需要落发出家,与青灯古佛相伴,你可同意?”肖晓星想了一想,低着头咬了咬牙,说道:“落发出家并非不可,只是小子爹娘住在山脚下,常住寺中,不免有些想念。”灵痴道:“无妨,每月初一、十五,你可下山去看望你父母。”肖晓星一想,这样也不错,当即又磕了几个头,大声说道:“弟子见过师傅!” “好,你明日便来寺中与为师修行。”灵痴满意的说道。? 正文2.落发学艺 却说第二日,肖晓星在玄苦的陪同下回到家中,拜别乔氏夫妇。乔氏夫妇心中虽有不舍,可听这孩子拜少林寺高僧为师,也是十分的高兴,含泪将他送别! 回到寺中,他径直走到了最深处的净心堂,此处正是灵痴修行的地方。这里环境静僻,少有僧人经过,一些新入寺的小和尚甚至不知此地所在。 进入院门,见里面更有三间小院,分写着“戒贪、戒嗔、戒痴”,其中贪院、嗔院两间都大门紧锁,而痴院则开了一道缝隙,肖晓星走到院门前,念着“痴院”两个字,“想来我那老师父应该就在里面了”,随即推门走进其中。 果见灵痴斜卧在院中,还不等肖晓星行礼,已然跳了起来,脸上的神情可不似昨日那般萎靡,双瞳炯炯有神,似有莹光闪烁,叫嚷道:“你终於来了,为师等了你一个上午。”肖晓星刚要磕头行礼,灵痴一把拉着就向内院走,边走边说:“快,跟我来,马上就给你剃度。”似乎很怕肖晓星反悔不再拜他为师。 肖晓星见他急三火了的,与昨日时那一幅高僧气象截然不同。又怕他做事糊里糊涂,连忙说道:“师父,您老人家年事已高,剃度这事我找玄苦大师代劳也就是了。”灵痴把他按坐在堂中蒲团上,说道:“你莫以为师父老了,剃度都需旁人代劳,哪有那麽麻烦?”说着右手在他头上一拂。 顷刻间,肖晓星一头乌密的头发尽数落下。他震惊之余,脑海同时也显示出一排数据,“修为准绝顶!” 肖晓星看着眼前的枯槁老僧简直不敢相信。“就这…?这好似乾柴火成JiNg的老和尚竟然这般厉害,准绝顶高手!整个江湖之中也是极少有的。”他原想这老和尚即是方丈的师叔,武功必有过人之处,当自己启蒙老师定然不会差。不想此番歪打正着,却给自己找了个名师。 灵痴看他一脸惊异,也是露出得意的神sE,嘿嘿笑了两声。突然他又收敛了神sE,严肃了起来,说偈道:“诸法因缘生,诸法因缘灭。因缘生灭法,佛说皆是空。”这段偈语,前面一句说的因缘,後面一句讲则是看破因缘,是为空。肖晓星正自T会其中的含义,却听灵痴续道:“即日你便入我门下,法名玄空。” “玄空!”他默念了几遍这个法号,暗自点头,想到:“从此以後我便不再用前世那平庸的名字,更不需要借旁人之名,而是叫玄空。”玄空心中打定主意,随即恭敬的向灵痴合十拜礼,说道:“谢师父赐名。” 灵痴点了点头,续道:“玄空,你此後便在嗔院静修,每日早午晚需做三遍功课,其余时间也可自行修行,也可修炼本寺武功强身健T,稍後你便随为师诵读佛经,下午传你本寺入门武功。” 玄空听说要学习武学,心中大喜,说道:“师父慈悲。” 灵痴又道:“还有一事为师需向你说明,净心堂不同别处,在此处修行平时是不容许出寺下山的。念你年纪尚小,准你初一、十五回家探亲,平时可要遵守规定。何时你嗔念尽去,便可不再受这堂规约束。” 这时,玄空才恍然大悟。原来这净心堂并非什麽好去处,是给一些心中有愧的和尚修行的地方。只是现在这里似乎没有旁人,只有灵痴在这痴院中。 玄空问道:“师父你在痴院修行,难道也是痴念未尽吗?”灵痴正sE道:“一切烦恼皆因贪嗔痴三念而起,为师若三念尽去,何须在此苦恼数十年。” 痴者,即是无明。玄空并不知道佛学中痴念所指含义,以为仅仅是愚痴的表面意思。他看了看灵痴,心想:“我师父在这痴院修行,年级越大,脑子越来越不灵光,看来想出这个院,这辈子是没指望了。”随即问道:“师父,那这些年来又有多少人从这里出去。” 灵痴答道:“想要摆脱这三毒谈何容易?自本寺开创以来,真正走出此处,据为师所知也不过寥寥数人尔。” 玄空听他这样说道,脸sE不由得有些难看,暗想“这麽说终生不是都要困在这里了?” 此时灵痴的脸上的神sE又恢复如常,仍是诙谐呆滞的模样,缓缓续道:“不过倒是有许多受不了堂规,还俗下山的。”说着,又斜卧在堂中,指着玄空道:“你小和尚不要胡思乱想,胡乱打听了,来随为师念经。” 玄空将身上的衣服换下,穿上了一身灰sE僧衣,便乖乖跟着灵痴念起经文。但凡有不明之处,灵痴便耐心的解释。读过经文之後,又予讲了一些佛学典故。几日下来,倒令玄空受益匪浅,虽非开悟,但对不如意之事淡然了许多。 一日,灵痴把玄空叫到外院中,摆出一套拳姿。玄空知道这是要传授武学,心中窃喜。那灵痴说道:“今日为师要传你我寺入门武功,你且看得仔细。”说着便挥挥洒洒打出一套拳法。这武学变化不多,招式也没有多麽JiNg妙,不过却胜在中正纯和。 玄空头脑中浮现出一行文字“罗汉拳,少林寺入门拳法。”除此之外,更有对眼前人施展这套拳法的评述,将其JiNg妙之处尽数包罗其中。他早知少林僧人学武,大都由罗汉拳起始,心道“果然是这套武功,这拳法虽然等级不高,不过在一位高人手里也表现出极强的威力。”与此同时,又把招式尽数记在脑海之中。 灵痴一套拳法使罢,见他看得聚JiNg会神,脸上尽是钦佩讶异之sE,略有得意地笑道:“你且说说我这套拳法如何。” 玄空说道:“老师这拳法朴实无华,但拳风内敛,劲力内铄,大有化万法为一法,以一法破万法的武学内涵。” 灵痴闻言眼前一亮:“嗯,不错,你竟有这见识!想当年为师在江湖上也是享有大大的威名,像你这样的小和尚不知有多少,整天围着我身边,求我传他武功。” 灵痴眼睛微眯,脸上显露出兴奋的神情,似乎在回忆一些往事,沉思片刻又道:“你有所不知。那一年,从西边来了两男一nV,都是外门邪道,自称是什麽门派的来着?”想了想,眉毛皱了皱续道:“什麽门派,反正以前没听过。我少林寺向来是不进nV眷的,可这三人哪里听得劝阻,入寺横冲直撞,玄字辈的小和尚刚一出手就被打翻在地,片刻之间就有数人被打伤,就这样这三人一路闯进的大雄宝殿之中,你猜他们有何来意?” “什麽来意?” “说是竟要搜查我寺庙!还要借易筋经、七十二绝技一阅!”灵痴顿了顿又道:“那时候,方丈正是我师兄灵门,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,若应付不当,难免我少林颜面扫地。这易筋经是我寺立寺之本,我寺内功大都由其演化而来;而七十二绝技也是我寺重宝,其中下三十二门武学旁人看了也就罢了,那中二十门和上二十门武学岂能传出少林?” 灵痴讲到此处本来黝黑的老脸已是满面通红,兴奋异常,抹了抹脸才续道:“此事既然因武学而起,必然由武功而定。但我少林寺号称江湖第一大门派,若以多胜少,传到江湖上还有何颜面。於是便与那三人订下以三对三,b武赌斗,若是他们赢了便让他们参观寺内,借阅易筋经。若我少林赢了,他们需向我寺赔礼。” 玄空心生诧异,cHa口道:“师父,你既然说易筋经是我寺镇寺之宝,乃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,怎麽能如此草率拿来做赌注?” 灵痴嘿嘿一笑:“你小和尚哪里知道,我那师兄自小就有几分狡黠,此番是诈那师兄妹三人。”玄空心感惊诧,只听灵痴接着说道:“易筋经可不是任谁都能看懂,一来,那宝典是梵文书写。二来,那其中蕴含的武学理念颇为深刻。三来,要读懂此书还需佛法加持。所以想要看懂此书,需修佛法、懂梵文,又要极高的武学修为。再有一点,那经书看懂了也不一定学的会,学会了也不可能学的全。” 玄空闻言也是哈哈一笑,道:“既然如此,我少林寺岂不是立於不败之地。”灵痴道:“诶!此事关乎我少林名声,怎能说的那麽轻巧。虽然灵门一向与我不和,还是请我出战,与那三人中最小的师弟b试。” 玄空说道:“那师父定然是赢了。”灵痴抹了抹鼻子,说道:“那倒没有,为师与那年轻人斗了五六百招,两边都苦於无制敌妙招,再打下去就是b拼内力。但也无甚仇怨何必拼个你Si我活,於是双方罢手,打了个平手。” 玄空又问:“那最後我们是赢了还是输了。”灵痴道:“双方打了个平手,剩余两场一胜一负。” “哦,那一定是灵门老方丈胜了。” 哪料灵痴叫喊道:“呸,灵门他输了。”玄空不禁暗暗好笑,见师父哪还有得道高僧的样子,倒是有些像前生小区里下象棋的大爷。 灵痴又说道:“灵门与另一个年轻男子b拼,最後输人半招。那人虽用了计谋,可怎麽说,还是灵门输了。”又自顾自嘀咕道:“打的那叫一个难看啊!那叫一个难看!”一边说一边摇头,重复了四五遍。 玄空心想:“看来这少林寺中另有高人力挽狂澜。”问道:“师父,更有哪一位灵子辈师叔伯打赢了另外一场呢?”灵痴叹道:“唉!赢那一场是玄字辈的一个妄人。” 玄空心中生疑:“即是小一辈,还是妄人,又怎麽能克敌?”於是接问道:“与他赌斗的人武功弱吗。”灵痴道:“与他b试的,是那三人中大师姐,武功算的上三人里面最高的。” “啊?既然如此,这位玄字辈僧人武功恁般奇高,又怎麽能说成是妄人。”玄空更是惊诧。 灵痴冷笑道:“哼哼,那人竟然称要将七十二绝技中前五的功法练得圆满,不是妄人又是什麽。”玄空道:“不过是多学几门绝技而已,也称得上妄人?”灵痴道:“你小和尚懂什麽!七十二绝技中,前二十门武学都是异常难练,前十门可谓是武林中的奇功,须知‘金刚不坏T’也不过排在第六位,号称佛门第一掌的‘般若掌’也不过在第七位,‘大金刚拳’也不过排在第八位,‘降魔掌’也不过排在第十位。而排在前五位的神功,除了创功的高僧,便从来无人练成。” 玄空心想到“原来同为少林的七十二绝技,其中也是品级分明。此事非本寺之人难以知晓,也算是少林一大秘辛,只是不知道那前五位的绝技究竟是哪些?”刚yu继续问,却听灵痴说道:“小和尚罗汉拳还没有练成,就问东问西,知道再多又有何用?快去练武。” 原来他见玄空只问旁人不问自己,大感扫兴,便扯开话题,让玄空开始练武。 玄空不敢违逆,随即将罗汉拳演练了一遍。此生他继承了这具身子的资质,於学武一道可说是得天独厚,几乎一学就会,一练就JiNg。灵痴见他拳法沉稳,各处JiNg妙尽数掌握,心中暗暗称奇。想到自己一身武学终有得意传人,口上虽不说,心中却颇为满意,当下又把少林寺基础内功心法传授予他。 玄空按照师父传下的法门慢慢运功吐纳,将丹田气海中那极为稀薄的真气沿着相应的脉络游走於全身,每走一圈便觉愈发温暖,身心彷佛沉在一片柔软而明亮的光团中,极为舒服。少林内功心法是佛门正宗,中正纯合,讲究循序渐进,作为内功修习的基础最为合适。 晚间,玄空回到自己的嗔院,仍是继续练功。前世他资质一般,学习努力可成效不佳,时常令他大为苦恼,到後来他发觉自己擅长的是打游戏,这才心有所寄托。这一世身处於武侠世界,坐拥绝顶资质,又怎能令时间虚度。是以练功格外勤奋,直至深夜感觉有些疲累才睡下了。 少林寺的夜里总是特别的寂静,一轮明月高挂於夜空,将皓洁的光辉洒在院落之中。玄空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身T发热,猛然间惊醒,心中有些後怕:“难道说我才刚刚修习内功,就要走火入魔?这可是极为危险,轻者功力不保,落下残废,重者有X命之忧。”想到此处,可不敢再轻易入睡,又按部就班运气吐纳,唯恐真气走了岔路。察觉身上并无异样,才又即入睡。哪知还未睡沉,便又觉身上发暖。 玄空总觉哪里不对,又坐起身来,重新运功。再一入睡仍是如此。反覆尝试数遍,每一入睡,就觉浑身百骸真气涌动。他困意难耐,再也顾不得这些,倒头就睡。待到夜里被浑身的暖意热醒,起身施功,竟发觉内力b之睡前高出不少。 玄空大为惊喜,暗道:“难道说我这身子在晚上自行运功?嗯,必是如此!修炼内功本是逆天而行,旁人日修一千,夜退八百,我自日修一千,夜进八百,岂不快哉!” “哈哈哈!哈哈哈!哈哈哈!”夜深人静的净心堂,猛然间响起了玄空得意忘形的笑声,失眠的灵痴睁开浑浊的老眼看向嗔院,“这孩子不知梦到什麽有趣的事情,难道是做梦娶媳妇了吗?”翻了个身又即躺下。 次日,玄空醒来果觉神清气爽,身上力气b昨日更足了。早晨用过早点,做过功课後,又奔到痴院向灵痴学习武学。 一连数月,玄空每日都跟随着师父研习佛法与武学。他对佛家一些约束自身的教义虽不以为然,但学过许多佛家典故,耳濡目染,心x也开阔了许多。武学之道进境更是飞速。 本来少林一派武学极重视循序渐进,平时强调稳紮稳打,每一套武学需修炼相当长时间,练得熟稔,师父才会传授下一门。是以一般僧人,第一年都只会练一门罗汉拳。这使得初学武功的少林僧人,招式与功力都增长缓慢,积累时间长了,才会慢慢显露而出。 同是练武一年,少林僧往往不如其他大派的弟子。正因其他门派重视进境,将一些容易修炼,且较为速成的武功,一GU脑交给弟子。以至於,这些弟子初始武艺提高较快,但达到一定境界後,想要突破就变得有些困难。与之相反,少林派的僧人初练武功都b较弱,而随着修炼的深入,便可以越练越强,瓶颈前的提升空间更大。这也是少林寺稳居於武林第一大派的根本原因之一。 然而,灵痴深知这个弟子天赋异禀,并未采用传统传功方式。而是因材施教,见玄空一门武学已然掌握,就传授下一门。是以不到一年的时间,玄空就将少林基础武功学了尽三分之一。 这一日,玄空在院中练一套散花绵手,而灵痴在一旁指点。灵痴见他招式中诸般变化施展的尽得其妙,颇为欣慰,说道:“玄空,我闻前几日你在练武场把许多慧字辈和虚字辈的小和尚尽数击败,其中可包括慧澈?” 玄空道:“就是慧澈说要向我这个小师叔讨教武艺,否则我也不想让他出丑。不过师父为何只注意慧澈。” 灵痴道:“哼哼,这你就不知道了,慧澈是玄慈的嫡传弟子,说来就是我师兄灵门的徒孙,我看他早就不顺眼了,若非我长他两倍,就要出手教训教训他。” 灵痴摆出波罗蜜手的第三式,说道:“慧澈用这一招拿你,你怎生应对的?”玄空随即使出散花绵手中的第十六式优昙敬佛,说道:“我便使这一招,向前一带,他就跌在地上。” 灵痴道:“不错不错,你内力本较他为弱,当以招式的巧劲制他。此番给为师大大出了一口气。”皱了皱眉又道“可惜你年岁实在太小,还不是玄慈的对手。” 玄空一怔,心道“原来你还想让我把方丈大师打败,那可不知要等多少个年头。”又听他续道:“我另几个徒弟之中,以大弟子玄尘悟X最好,武艺最高,可惜那一年参与围堵二十四鬼,被‘魈鬼’毒Si了。其余弟子玄生资质一般,玄止太过木讷,都是及不上玄慈的。唉,为师今年九十又余,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你长大那一天。” 玄空见他又犯糊涂,处处要与灵门b较,犹如孩童心气,暗暗好笑,问道:“师父,你与灵门师伯为何不和啊。”灵痴冷哼一声,道:“当年若非他引逗我在师父普缘禅师面前使出魔功,少林方丈之位不一定便落到他的头上。自那以後我师父就说我,‘是非不分、迷暗愚痴’,命我在此处修行。” 玄空这才知道师父在净心堂修炼多年,竟是这般缘故,诧异道:“师父,你不是自幼出家吗,怎麽还会魔功。”灵痴道:“这魔功不是寺中的僧人传授的,少林寺这麽大,你不知道的地方、事情多了去,後山你没去过吧。” 玄空自是不曾去过,问道:“後山又有些什麽?”灵痴嘿嘿一笑,答道:“你何时有空,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,现在可要好好练习武功。为师今日便在传你一门十方扫叶腿。” 玄空白了他一眼道:“师父,这个早就传过了。”灵痴挠了挠头,说道:“是吗,那就传你一套伏虎拳。”“这个也是。”玄空叹了口气说道。 灵痴摇头想了想,可是一时间头脑不灵光,大慈大悲千手法、雪山掌、达摩掌、虎爪手这些武功竟然一个也想不起来。 一拍脑袋,说道:“好,既然如此,为师就传你一门上乘的武功,这门武功虽未排入我寺七十二绝技中,但也是非同小可,叫做《十八界生灭妙法》。也称《六尘六根六识生灭妙法》,六尘为sE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六根为眼根、耳根、鼻根、舌根、身根、末那,六识为见、闻、嗅、尝、感、知,修习此功可得六根清净。” 玄空本想知会他,还有许多拳脚武功未及传授。可听他说的如此神奇,好奇心起,也想看看究竟有什麽特别之处。 当即,灵痴便传下口诀,玄空默默记背。此功虽算是上乘武学,可是并非拳法、腿法、指法、掌法,也非单单是内功心法,竟然是一门屏蔽自身五感的武功。这类武学向来极为少见,但很少能用於克敌制胜上。玄空略微失望,说道:“师父,这功夫也没有什麽高明之处,不过是一门老僧入定的本事,哪有你说的那麽稀奇?” 灵痴正sE道:“你小和尚懂什麽,修炼此功於自身大有益处,这门功夫共分二层,练得第一层可断六尘、闭六根、灭六识,补益内功修炼;练到第二层可觉六尘、明六根、生六识,夜里你在嗔院翻一个身,我即知道。” 见玄空还是将信将疑,他也懒得解释,伸了伸懒腰说道:“你好好练一练就知道其中妙处了,为师要小憩一番,你好好修行。”说着摇摇摆摆走回了禅房。 傍晚,玄空想起了白天师父提到的少林後山,心中好奇,就想着此时正有闲暇,不如去看一看究竟。 一路避过戒律僧人,由斋堂沿小径去向後山,连绕过几个弯,初时还偶有一两个人,离後山越近,人越稀疏,过了藏经阁几乎没有人烟了。只见寺旁先是一片密林,没什麽稀奇。复行百十步,豁然开朗,眼前是一片稀疏的塔林。其中的佛塔形类各异、大小参差、高低不同,却是错落有致,看起来也如同树林一般。 玄空前世就知,少林寺有世界最大的塔林景观,这些佛塔也称为浮屠,是历代高僧的坟墓,塔高在一般为一级到七级之间,是依僧人生前功德而建的,有一句俗语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”,其中就依着这个道理。他身处的世界应当是在宋代,此时的少林寺塔林不多,可也初具规模。 “难道师父的魔功就是在这里得到的?”玄空围着佛塔仔细查探,没发现有什麽奇异之处。猛然间听到远处彷佛有嘈杂的声音,他正修行《十八界生灭妙法》,听觉也变得b以往灵敏了一些,顺着声音源处便m0了过去。 走出塔林,只见那边露出一面光秃的山壁,内嵌了好多洞x,其洞都是用三寸粗的JiNg钢条封住。仔细望去,洞x之内很浅,仅仅是有一两人的容身之处。其中一些洞x中有人,有的则是空无一物。一些人手中捧着饭碗,口中则是在谩骂,语言十分的粗鄙不堪。 玄空惊诧,“少林寺中何时囚禁了这些人,竟从来没有听说过。” 还不及细想,有两个和尚从那个方向走了过来,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,身上挑了一些运送饭菜的食盒。玄空连忙轻声爬到了旁边的树上,生怕被人看见。见到那两个和尚走远了,才敢跳了下来。 这时,就听一个人说道:“taMadE,又是青菜豆腐。”玄空想要继续窥探一会儿,却听那人又叫骂道:“你在那树上爬上爬下,以为老子看不见你吗?少林寺还有什麽手段快快使出来吧。” 玄空微微一惊,原来自己早已被人发现,於是也不再隐瞒,从树後中从容走了出来。走到这山壁前,环视一圈,这里共有二十几个掏空的洞x,里面只有八个人。这些人年纪都不轻了,有的面露狠戾,有的神情呆捏,有的却闭着眼睛故作不见的样子。再看这些人的长像,有的鹰嘴鹞目,有的獐头鼠目,并且隐隐能感觉到一GUGU极重的血腥气息。 他常闻面由心生。诡诈之人,谋虑太多,久而久之目光中也带有十足的侵略X,就如同一把匕首,看向你,便要从你身上割下块r0U。杀戮过重之人,行杀孽时的冷漠、麻木以及狠戾,也都会逐渐留在脸上,久而久之,面sE也令人发寒。想必这些人大概不是什麽好人,而是些江湖败类、妖人邪魔,被拘押在此处。 玄空走到其中一个洞x前,细细打量这叫出他的人。见这人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,头发蓬乱,胡子满面,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残破不堪,正自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。这时脑海中也浮现出对方的修为,一流中期! 那人见走出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,先是惊诧,随即哈哈大笑:“我还以为是什麽人,原来不过一个小秃驴,见了老祖怎麽还不跪下。”猛然做出凶狠的表情,大声呼喝。 玄空虽小,可这具身T却非同常人。而且,此时他的心智也有二十五六岁,又怎会被人轻易吓到。他淡定学着那人语气说道:“我还以为是什麽人,原来不过是一群妖邪,被我少林寺囚禁於这里,有什麽可威风的?” 那人听到“囚禁”两个字格外的生气,大声叫骂起来。他在这里也不知对着少林寺破口大骂过多少次,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,因为此时真有一个小和尚站在面前听着他骂。於是他越骂越痛快,越骂越解气,把更多恶毒难听语言都加在少林寺的头上。 然而骂了一阵後,他发现眼前的小和尚既不动怒,也不还口。这可令他更为气愤,狠狠的咬着牙。沉默一会,他突然又笑道:“不错,小秃驴这麽有胆气,老祖我还是第一次见过。” 玄空道:“你师父今年多大年纪?” 那人一怔,不知这小和尚怎麽突然问起这个。若在以前,有人在他面前胡乱提问,心情好时他或许会大骂几句,心情不好时他早一掌打过去。可如今他困在此处已有十多年,每日所见,不过是那两个送饭菜的僧人。且那两人受师命嘱咐,从不与这里的人答话,便是被破口大骂也绝不还口。 或许是他太过寂寞,今日面对着玄空,他竟尔皱眉想了想,耐心的说道:“老祖的师父早就归西了,若是还活着,大概九十多岁吧。” 玄空道:“你师父九十多岁,我师父也九十多岁,他们大概是平辈,既如此你我也是平辈,你如何以老祖自居?”那人关在此处,除了偶尔骂几句,平时极少说话,此时口舌也不是很灵活。闻言心中一怔,半晌之後他才说道:“他们即便是同岁,也不见得是平辈。”玄空道:“或许我师父大你师父两辈,你快叫老祖。” 还未等那人与他继续拌嘴,突然听到另外一人厉声叫喊:“我要出去!嗷嗷,我要出去!”随即又有人跟着嘶喊:“快放老子出去,啊啊啊!”更有人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,一时间鬼哭狼嚎,此起彼伏。玄空看向这些人,心中不解,这些人中有的武功甚至达到了化境,放在江湖中已是少有敌手,内功即强,JiNg神也不该如此疯癫。 那人似看出他的疑惑,冷笑道:“这些人b老祖我多呆了些年岁,早就被你们这帮和尚折磨疯了,每天都要喊上七八次。若是你小子进来,用不了半年就会跟他们一样。” 玄空见此处并没有什麽有趣的,兴致索然,无聊的回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,那您老人家就继续呆在这里吧,小僧可要走了,您老保重。” “你站住!你回来!”那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常人陪自己说话,见玄空要走,极不情愿。玄空边走边说:“施主可要戒急戒燥,小僧这就走了。” “你想不想学截心掌!”那人见他头也不回,急喊道。 “截心掌?那是什麽功夫。”玄空这才停下脚步。 那人见他终於回身,心下高兴,也不再喊他秃驴,说道:“小和尚,你知不知道老夫是何人?”玄空无甚兴趣,随口顺着他问道:“老人家是江湖中哪一位前辈?” 那人兴奋地说道:“十多年前,老夫可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角sE,我原来的名字早就不再用了,行走江湖在‘二十四鬼’中占一个魙字。” 玄空暗道:“原是“二十四鬼”中的魙鬼,那便是直接处以极刑也是不冤枉了,关在这里反而是便宜了他。” 他常常听师父说一些江湖上的事,“二十四鬼”乃是出了名的邪派妖人,这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手段也卑劣的很,为达目的几乎无所不用其极。多年前曾惹的江湖众怒,数个门派联合成的“诛鬼盟”,本以为必能震慑住这帮妖人。谁知道“诛鬼盟”成立的第二天,牵头的蜀山派竟惨遭灭门;第四天,神剑宗被一把大火烧得乾净,全宗上下无一活口。一时间江湖上人人自危,先前参加“诛鬼盟”的门派皆争先恐後退盟,并发江湖通告,称不在与“二十四鬼”作对。不少正义侠士也不可奈何,不得不叹一口气,感叹还是魔高一丈。 玄空想到这些,便心生厌恶,有心奚落他,说道:“原是魙鬼前辈,久仰久仰,不过我听闻‘魙’字在‘二十四鬼’中可算不上靠前,大概排在倒数第几位来着?”说着皱着眉头数着一二三。 其实此话倒也不假,这“魙鬼”确实算不得“二十四鬼”中的高手,不过这话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口中说出,就格外的不受用。 魙鬼怒道:“放P!你懂什麽,常言道‘人Si为鬼,鬼Si为魙’,人畏惧鬼,如同鬼畏惧魙,魙字怎麽就倒数了?”玄空摇了摇头说道:“我看未必,人为何Si?定是武功不济被人打Si的,那鬼又为何Si?也是武功不济被别的鬼打Si的。看来这‘魙’字弱的很,嗯!弱的很!” 魙鬼憋的脸上通红,正要反驳,却一时间想不到什麽说辞,急的啊啊直叫。 玄空却道:“你还不说那截心掌是什麽,我这可就要走了。”说完作势就要抬步。 魙鬼连连说道:“别啊!别啊!你这小和尚太没耐X。”当下将截心掌的掌意、特殊之处、招式概述了一番,神情略显得意。 玄空听起描述,便已了然,这截心掌算是上乘武学,但与七十二绝技相较,差距不小。心道:“这武功也没什麽稀奇的。” 那魙鬼则想,这小和尚能有什麽见识,听了自己这门武功必会垂涎三尺、yu罢不能。其实这门截心掌乃是魙鬼的看家本事,哪能随便传给别人,此时不过是逗一逗玄空而已。 哪知玄空听罢,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学不学,这掌法放在别派还算是罢了,放在我少林寺简直不入流!我坐拥无数上乘武学,反而学你这外门邪道,岂不是舍本逐末?” 魙鬼闻言大怒:“taMadE,小和尚大言不惭,怎地不入流了。”玄空背过手,腰板挺直,侧过身说道:“你这掌法b不上我少林寺‘七十二绝技’里面‘下三十二门’中任一门武功。便是不谈七十二绝技,也有不少武功b这截心掌高深。” 魙鬼冷哼了一声,道:“少林功夫异常难练,需下数十年苦功,才有那麽一点成就。我这掌法讲究速成,只消练上几年便大有进境,同辈之中保你难逢敌手。” 玄空暗笑“好个‘同辈之中难逢棋手’,我的同辈不就是玄慈、玄悲、玄苦、玄难、玄寂这些人?”正要再奚落几句,突然想起:“我从习武以来,都是与寺中的和尚b武切磋。拆招喂招时,本门各种虚招变化都已熟络,然而却对外派武学一概不知,何不以眼前这人,印证此时的武艺?”想到这里,傲然道:“说你是不入流,你还不服,你瞧瞧这我这拳法不是克制你的那几掌吗?”当下打出伏虎拳、螳螂拳中几式拳招。 魙鬼见这小和尚大放厥词,竟要破了自己武功,不禁哑然失笑。正要讥讽,可看着他打出的拳招,蕴含以弱克强、以实击虚的武理,隐隐正是自己那几招式的克法。心中暗自钦佩:“这少林寺添为武林第一大派,果真名不虚传,这麽小的和尚,根基已然不弱,打起拳来有模有样。”不过他是武林名宿,怎能向一个小和尚服输,再者截心掌各般变化他可不曾显露,遂说道:“你这小和尚竟是要与老夫文斗武艺吗?且瞧的仔细,我只消这麽一变,你如何破的?”说着当下双掌舞动,摆出一式。 玄空见他这一招果然大有妙处,便收起了收起鄙夷之心。想了一会儿,使出大韦陀掌的一招,又接十方扫一腿中的一踢。口中说到:“如何?” 魙鬼只一看也不答话,冷哼一声,随即还是摆出一式。玄空见了又是一阵思索,可是以他此时的武功要破魙鬼武功何其之难?良久之後仍未想到对策。不禁叹了一口气,心想:“我毕竟初练武功,虽天赋不弱,但运用破敌之道还需苦苦磨链。” 魙鬼见玄空唉声叹气,得意的笑道:“怎麽样,小子?还有什麽本事。”玄空只得打一个哈哈,双手合十说道:“小僧的本事多着呢,今日时辰已晚,待小僧暂行休息,明日再与前辈b划。”说着转身而去。 第二日,玄空回味着昨日在後山的经过,觉得在“招式理解”、“克敌运用”方面大有进境,只是仍不曾想到那一招的破法。於是他做过功课後,便急冲冲的跑到痴院当中,向师父灵痴请教。 灵痴见徒弟今日学武颇为虔诚,心中大为高兴,传下一套达摩掌法,细心点拨,不仅破去魙鬼昨日留下招式,更暗留四五个後手,以破其变招。 玄空苦练一番,到了傍晚便又跑到少林後山之处。 魙鬼见昨日那小和尚神采飞扬地走来,心中了然:“他必是向和尚师父请教了破解之法。看这小和尚的年岁,顶多是虚字辈的僧人。那麽他的师傅也不过是慧字辈的僧人,我何曾惧焉?即便小和尚是慧字辈,他师父是玄字辈,难道玄字辈秃驴的把功夫传到这小和尚的身上,就能胜过我吗?”学武之人大都有几分傲气,想到这些,魙鬼也不怎麽在意,说道:“小子,老夫昨日那一掌,你可有应对?” 玄空笑道:“小僧昨日细细琢磨,前辈那一掌也不过如此。”说着。便把今日师父传下的破解之法演练而出。 “魙鬼”瞧在眼里,心中暗自佩服:“看来这小和尚的师父甚是了得,必然是寺中一个大人物,不可小觑。”心中这样想着,口中只是说道:“嗯,不错,有一点点本事。” 言罢,“魙鬼”又演练出一招式。他料定这小和尚必定难以应对,又要回寺请教。然而,玄空不暇思索便使出了一式掌法,竟然将他刚才的招式破的乾乾净净。这一招攻防兼备,JiNg巧绝奇,一时间“魙鬼”竟想不出应对的法门。可以他的身份,岂能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难住,当下绞尽脑汁、深思苦索。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魙鬼突然说道:“有了!”这才又摆出一招式,勉强应对下来。玄空却不停顿,立即又使出一式。 此番,两人竟倒了过来,如同玄空出招考验魙鬼一般,往往玄空随意摆出一招一式,魙鬼就需要思虑好长时间,才想得应对之法。待玄空将师父传下的五式後招用完,已经到了子时。此时玄空仍是气定神闲,而魙鬼则是大汗淋漓。 玄空见夜sE已深,言语了一声便回寺去了,魙鬼并未答话,生怕这小和尚又使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招式来。? 正文3.两大秘辛 岁月荏苒,少林的後山先是花草枯萎,接着敷上皑皑白雪,然後又默默长出翠sEnEnG芽,再後来又是百花丛生、虫鸟鸣叫。 不知不觉间,已经历了几个轮回,小和尚b以前长高了半头。老前辈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,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密,身上那杀伐之气反而淡了一些。 这一日,两人还是如往常一般,隔着铁笼文斗。玄空见魙鬼一阵搔头爪耳,脸sE甚是难看,说道:“前辈这招式你都已想了三天,还有没有破解的法门了?看来再过十日我再来好吧。”魙鬼支支吾吾说道:“快了快了,明日你可还要来,老夫的酒可早就喝没了,若再不喝几口,这条老命就熬不住了。” 玄空心中暗笑,脸上却是一皱眉道:“小僧偷偷带上来的酒早就给你喝完了,你此时还要酒,我上哪里给你找。再者说前辈的武功实在不怎麽样,与我师父b起来差的太远。近来,我觉着,与你切磋对小僧助益已是甚小,恐怕今後看前辈的次数会越来越少。” 全仗玄空,魙鬼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,偶尔便能解解酒瘾。若非如此,恐怕他也离JiNg神失常不远了。因此,每次听到玄空这般说辞,魙鬼便格外紧张。 而玄空隐约发现魙鬼关在此处,其中大有蹊跷,这才隔三差五就以此相挟,倒想看看这老坏蛋身上有何秘密。今日见他越发沉不住气,便故技重施起来。 魙鬼闻言,讪讪说道:“你那师父确是了得,不过老夫还有很多功夫你没见过,可不能错失这良机啊。” 玄空哈哈一笑,说道:“哦,是吗?”言罢,就将截心掌等多套武功重头练到了尾。又即说道:“不知老前辈更有什麽武功啊。” 魙鬼脸sE更是难看,喘了一口气说道:“你这小子虽学了老夫的招式,可这运功法门却一窍不通,你再给我带些酒,我把功夫都传给你,那时再加上少林寺的武功,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。” 玄空笑道:“小僧早就说过,与老前辈切磋只为增长见识,小僧出身少林又怎会学习旁派武学。”说着自顾自点了点头,双手合十又说道:“那小僧就十天….啊不,半个月後再来看看前辈。”说罢,转身向山前走去。 刚走两步,却听这魙鬼嚷道:“你可知你这一走,便与这江湖上两大秘辛擦肩而过!”一边说着,他身上的铁链摇的花花直响。 玄空心头一喜,暗道:“这老坏蛋终於沉不住气了。”这些年他不知威b利诱多少次,今日终於要磨开老坏蛋的嘴。当即转过身去,脸上显露出疑sE,问道:“两大秘辛?那是什麽?” 魙鬼一脸谨慎,小声说道:“嘘,这等事情可不能大声说出来,你且走近些。”说着扫视一圈其他笼子里关的恶人,又道:“江湖险恶,说不定这些人中就有识得老夫的,在此装疯卖傻,就为套出这秘密。”玄空深深看了一眼剩下的几个疯子,走到了魙鬼牢笼前大约一臂的距离。 原来他可不敢靠这麽近,毕竟武林之中,凌空伤人是极为常见的。可时间久了,他就发现,送饭食的僧人并不惧怕这老鬼,每次都站在牢笼一臂的位置,把食盒放在地上。起初他不明其由,後来问了别人才知道,老鬼背後的锁链大有门道,正好锁住了琵琶骨,饶是有一身深厚功力,也发挥不出半成来。 魙鬼见他走近,说道:“你凑过来,隔墙有耳的道理难道不知?”说着先把自己身子凑到牢门口。玄空心想:“倒要看看你藏着什麽秘密。”当下也把头凑了过去。 忽然间,魙鬼右手探出向前抓来,玄空心有防备,身子後仰闪避。可魙鬼这条手臂探出一臂长後,肩头一卸竟尔又涨五寸。玄空不慌不忙,一指点中了他手背上的yAn池x。 魙鬼吃痛,哼了一声,r0u了r0u手背,脸上的神情更是尴尬。此时才想到,这个小和尚的武功早已今非昔b,绝非他能随意拿捏的。即便自己脱了身,要制服这小和尚恐怕也非十数招能办的到。何况这小和尚少年老成,心智成熟,不可以常理度之,委实小觑不得,自己这一抓真可谓是自取其辱。 玄空冷冷的看着他,说道:“看来老前辈文斗不服,这是要与小僧武斗啊。”魙鬼讪笑道:“哪里哪里,老夫不过是考验考验你。”玄空心想着那两大秘辛,压下了火气,说道:“你到底说不说?不说我可走了。” 魙鬼原想小和尚必定大为恼怒,非凉自己几天不可。未曾想对方彷佛没放在心上,於是正sE道:“=这两大秘辛非同小可,我告诉你可以,不过你要先放我出来。” 玄空闻言哈哈大笑:“前辈你当我是小孩子吗?这牢门的钥匙在赏罚堂玄悲长老那里,小僧如何取得?况且空口无凭,我怎能信你?倘若你随便编个故事唬我,我不是吃了大亏。你愿说不说,不说我可就去了。” 魙鬼瞧着玄空,心说“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?看来得需让你嚐到些甜头”,沉声道:“这两大秘辛事关少林、丐帮两大门派,前者是一个少有人知的秘密,无关利益,告诉你也无妨。你明日给老夫带些好酒,再备上些r0U食,我就讲给你听。到时候你就明白,我可没有骗你。” 玄空心神一动:“这老坏蛋神sE谨慎,不像是胡说八道,可这两个门派能有什麽秘密。”随即说道:“少林寺有何隐秘?我这寺中僧人都未耳闻,前辈是外门邪道却知道?”魙鬼拿起地上的空杯子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,似乎在问上面的酒气,一边说道:“好香、好香,你且准备好酒食,把老夫侍候欢心,明日自然告诉你。”“好,一言为定,小僧这就去了。”玄空回道。 第二日,玄空独自走到松树林中,从一棵树下挖出半坛子酒来,这是他上次下山偷偷带回来的。又在林间捉了一只野J。他从斋堂中偷了些作料,在生火把J烤了,直弄得喷香四溢。忍不住嘴馋,扯下一根J腿与翅膀吃了起来。饱食一顿後,这才拎着酒食去向後山。 魙鬼坐在牢笼中,一手把着酒坛,一手捧着缺腿的肥J,看着玄空说道:“老夫活这麽大岁数,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酒r0U和尚,给犯人的酒食也要苛扣吗?”玄空抿了抿嘴,道“什麽苛扣,这就是一只独腿J。”魙鬼气道:“放P,哪有什麽独腿J。”玄空一笑,催道:“有的吃就不错了。快吃快吃,吃好了就讲讲你那秘密,讲不好的话,以後也吃不到了。”那魙鬼哼了一声,开始大快朵颐。如同许久不曾进食的饿狼,不到一盏茶的时间,他已把这肥J每一根骨头都剔的乾净。这酒中是最普通的糙酒,并非什麽佳酿,喝在他口中竟是有滋有味。 玄空则坐在牢门前,以手托腮一直盯着他。魙鬼m0了m0嘴上的油,打了一个嗝说道:“小子,没人告诉你,别人家吃饭,不要一直盯着吗?”玄空急不可耐,言道:“吃也吃了,这回可以说了吧。” 魙鬼一边剔这牙,一边说道:“小子,你知道你们少林寺有多少绝技吗?”玄空道:“自然是七十二门,人人尽知,有甚可说的?”魙鬼道:“那我再问你,当年达摩老祖东渡,创下禅宗,那时不过只有十几门绝技而已,怎麽你少林这些年来竟涨出六十几门绝技。”玄空道:“这有何不可,其他绝技自是我寺前代高僧所创,譬如七十二绝技排名第十位的降魔掌,便是本寺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所创,而拈花指由前朝时本寺悟法大师所创。” “哼”魙鬼冷哼一声,道:“峨眉、青城两派创派时间可b你少林更早,门中上乘武功也不不过寥寥数门,怎地你少林就能创下七十二门绝技?”玄空道:“想来是我寺弟子天资卓越,才创得这麽多绝技,那你说怎麽来的?”魙鬼不答,而是接问道:“七十二绝技中三味神抓,招招狠辣。身重此功,轻者断手断脚,重者X命不保,你说这与魔功有何区别?你可曾听过是哪位高僧创下这门武功吗?” 玄空一怔,心想他这话竟有些道理,何止三昧神抓,数十门绝技凌厉狠辣,以伤人要害、取人X命为宗旨,大违慈悲之法,也不知是哪位僧人创下的。而七十二绝技之下。更有不少门武功出路不明。 魙鬼见他面露疑sE,并不答话,又接着说道:“前面有一些隐秘的地牢,正是百年前,少林寺僧人围捕武林高手,b问其武功秘籍的关押之处,你若不信大可去找一找。” “难道真如这老坏蛋所说,这些绝技竟是从旁人那里抢来的?此事传出去颇损本派名声。”玄空将信将疑,说道:“那你又如何得知?” 魙鬼道:“老夫出身门派雁翎门,人丁稀薄,名声不显。数代之前有一位前辈突然失踪,掌门人只道他已身遭不测。谁知数年之後,这位前辈突然回来,说是被一群僧人捉住b问武功。这些僧人好像是少林派的,同时被囚的,还有许多邪派名宿,只有他侥幸逃回。当时为保X命,从未对外说起过。” 玄空心中犯了狐疑,不知是否可信,冷sE道:“你此时说了出来,就不怕X命不保。”魙鬼哼了一声,道:“老夫囚在此处生不如Si,有何惧焉?”玄空道:“你倒想得明白,为一口酒食,命都豁出来了。” 两人又说几句话,玄空就匆匆离去了。他此刻心中仍是疑信半参,急於想弄过明白,若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真有魔功,那不是多学无益,於身T是大大的有害。他心想在这寺庙中,师父灵痴绝对算是老古董,若师父不知,别人也不可能知晓,当即就奔向痴院。 还未走进。只听得:“须菩提!若有人言:如来若来若去、若坐若卧,是人不解我所说义。何以故?如来者,无所从来,亦无所去,故名如来。” 推门正入,这声音戛然而止,只见灵痴正横躺在两个蒲团上,手中捧着一本金刚经。玄空恭敬说道:“师父安好,弟子玄空前来拜见。”灵痴坐了起来,放下了手中经书,嬉笑着看向玄空说道:“徒儿,我见你好似心有疑惑,有什麽不解便问出来吧。” 玄空也不隐瞒,把魙鬼的话复述了一遍。见灵痴的脸sE逐渐凝重,心中便有了计较。他深知师父向来是落拓不羁,平常大多面带诙谐。现在师父的神情,足够证实这事并非空x来风。 良久之後,灵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!此事就连当今方丈也不知晓,今日竟被你提起了。” 玄空心中虽已认定,可是听到师父亲口承认,不禁还是有些震惊,说道:“师父,这是真的?”灵痴说道:“不错,既已做的,怎麽也否认不了。”玄空接问道:“我少林自有上乘武功,何必挖空心思偷别人的。” 灵痴不答,双手合十说道:“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,三世因果,循环不失,此生空过,後悔莫追。”玄空知道,这是《涅盘经》中的偈语,讲的是善恶皆有报,因果循环,种下业因,必受果报。 又听灵痴续道:“数百年前佛道之争愈演愈烈,教派的争斗向来都十分残酷,时而爆发大战,许许多多的僧俗子弟、道门修士都惨Si其中。那时我少林寺号称佛门正宗,自然是首当其冲,颇受其害。”他顿了顿又接说道:“为抵御外敌,本寺僧人重武学、轻佛法,以好勇斗狠为尚,久而久之竟而本末倒置,误入歧途,为取得上乘武功无所不为。将一些外派武学,甚至是一些邪派功法取来,冠以佛门名称,是以我寺上乘绝技有七十二,其中不乏招式狠辣、制敌Si命的绝招。” 玄空暗暗心惊,说道:“我常听您说,害人邪法,学之有害於己身。如此,七十二绝技多学无益是吗?”灵痴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学武之道,以杀心习之,佛门正宗也是邪门妖法,以慈悲心习之,妖法也可扶正苍生。真心应物,不生分别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心有所悟,想师父近百岁高龄,看似糊涂,其实佛法渊深。进门前所听见金刚经中的经文,讲的正是诸法空相的道理,冥冥之中似乎也在点拨自己。当即双手合十,拜倒说道:“师父慈悲,为弟子指点迷津。” 灵痴又斜躺於蒲团之上,面上的神情恢复如常。玄空奉上一碗清茶,陪坐的旁边。又问道:“那又是何时少林寺才扶正佛法。”灵痴喝了一口茶水,说道:“直到我师父普缘方丈当了掌门人,才得以拨乱反正。并且立下寺规,少林弟子绝不可以学习外派武学。也正因此,那时我在後山奇遇习得一门魔功,险些被逐出师门,在这净心堂坐了数十年的枯禅。” 玄空心中诧异,明知不可为,还敢触及底线,这不是自己找Si吗?问道:“既然是魔功,怎麽还学,那魔功真有这麽大诱惑?”灵痴回忆道:“说是魔功其实也不算是,那时为师也不过二十多岁,偶然去了後山。见那位异族老人慈眉善目,并不像是大J大恶之人,身上锁了琵琶骨,太可怜了。就问他为何被关在这里,他说他是黑教的上师,在吐蕃国受到了宁玛派的阻挠,便来到我大宋国土传教。这里的僧人称他是异端,许多人将他抓了起来,一直关在这里。” 玄空cHa口道:“师父,黑教是什麽?”灵痴道:“黑教是传於吐蕃国,似佛非佛的一个教派,与中土的禅宗大不相同。我当时也是既吃惊又好奇,每隔数日就来看望这位老人,常常用我佛门典籍与他相互印证。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向我拜倒,说他已经将雍仲本教黑教的教义全都传授予我,已经完成了来中土传教的目的,更加感谢我将禅宗的思想传授予他。”听到此处,玄空心想:“这老人当真有心,哪像那个魙鬼,就只知道喝酒吃r0U。” 又听灵痴续道:“那老人说还有一个使命,就是要将他身上的护教无上神功找到传人,这个传人就是我。我听他要传我什麽武功,当然并不想学,可是禁不住他的软磨y泡,他说我若不学,他不能完成上一代上师对他的嘱托,不能达到佐巴钦波。” 玄空又道:“那後来怎麽样?”灵痴轻描淡写的说道:“我学了他的武功,发现果然神异无b,为师能有今天的修为也大半靠这门魔功,後来我见他实在可怜,就给他放了,又告诫他不要在中土逗留,或许他回了吐蕃国。” 玄空“啊”的一声叫了出来,大为震惊,问道:“师父,你怎麽放的人啊!”灵痴嘿嘿一笑,慢妥妥地道:“这有何难,那牢门的钥匙就放在赏罚院第三间禅房之中,放个人十分容易。” 玄空闻言心想:“老师父年少之时,真是胆大妄为,做出这样的事来,逐出师门也不为过。不过此番知晓了後山牢门钥匙所在,可以作为一个筹码,引出魙鬼那第二个秘密。” 次日,玄空练了功,又来到後山。魙鬼见他隔天就来,定是信了自己,一本正经地道:“小和尚,怎麽样?老夫没有骗你吧。”玄空“嗯”的回了一声,说道:“老前辈所言非虚,只是这充其量只是我寺一大隐秘而已,小僧悉之,也无甚益处。若老前辈第二个秘密也是如此,知与不知,又有何分别?” 魙鬼冷哼一声,说道:“你这小鬼,莫要诈我,我这第二天秘辛,事关丐帮,更是几百年来江湖上最大的秘密,不可轻易说出。不是我吓唬你,如果这消息从这里传出去,不等到第二天,你我就身首异处。” 玄空问道:“真有这麽严重。”魙鬼正sE道:“那是当然,你以为老夫为什麽囚在这里。”玄空吃了一惊,心说:“难不成是少林要b问秘密,才把你囚在这里?冲口问道:“为什麽?” 魙鬼道:“那年我偶然得到这消息,走投无路,没有办法才逃到少林,甘愿被少林捉住,想着避一避风头。” 玄空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魙鬼续道:“这则消息事关重大,你不放我,我是不会说的,即便你放了我,告诉你之後我也会远远的躲起来。” 玄空也是Ga0不清这魙鬼是故弄玄虚,还是言之有物。心下琢磨:“要不要先凉他几天再说呢?”转念一想:“还是再套一套他。”又道:“要不这麽办,改日我备些酒菜,为老前辈改善改善伙食,老前辈一高兴把你那秘密告诉我个开头可行。” 魙鬼眼珠转了转,说道:“那也可行,以老夫的身板再活二十年实属正常。你每次给我准备酒食,好生伺候着,我就告诉你那麽一点点。”说着b量起自己的小拇指头。又道:“哪日你想通了,把我放了,我就把後面全告诉你,亦或者,哪日老夫寿终正寝,心情也算愉快,或许都告诉你。” 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玄空答应一声就转身回寺。 隔了几天,玄空在少室山的森林中抓住一只野猪,烤了一支蹄膀,弄得香气四溢,又把藏好的酒坛挖出,盛了一壶,走小路来到後山。 隔着好远,魙鬼便已经嗅到这扑鼻的香气,叫到:“小鬼带了什麽吃食,快些走来让老夫瞧瞧。”双手抓着牢笼,把身後的铁链摇的哗哗响。 玄空走到牢前,把酒r0U递了过去。还未递到,那魙鬼一把抢着握在手中,又是一阵狼吞虎咽。 玄空见他吃的赞不绝口,说道:“老前辈可莫忘了答应小僧的事。”魙鬼斜目而睨,说道:“你急什麽!待我吃完的。”不一会儿,他把这蹄膀啃的乾乾净净,又把那壶酒喝的一滴不剩,将骨头与酒壶一并丢出,m0了m0嘴上的油渍,说道:“老夫向来言而有信,现在就把江湖上最大的秘密说给你一些。”玄空饶有兴致的盯着他,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这秘密是与丐帮第一代创派帮主有关。”後面竟没了下文。 玄空感觉自己好像被他耍了,嗔道:“就一句,这就完了?”魙鬼哼了一声,道:“你想什麽呢?你不放我出去,我是不会尽数道出的。” 玄空哪里Si心,继续问道:“丐帮第一代帮主能有什麽秘密,是降龙十八掌、打狗bAng吗?”魙鬼嘲笑道:“小和尚不要胡思乱想了,老夫只听闻降龙二十八掌,什麽十八掌,那十掌你减去的啊?” 玄空心道:“不过这两门功夫早就响彻武林,不可能有什麽秘密。”想了想又问道:“难道丐帮帮主留下什麽宝藏吗?”魙鬼彷佛僵了一瞬,隐隐约约见他嘴角的肌r0UcH0U动一下。又听他说道:“你别瞎猜了,是猜不到的。” 玄空嘿嘿一笑,心说这也太好猜了,这老鬼当真笨的可以,言道:“说说吧,丐帮到底有什麽宝藏?”魙鬼说道:“莫要胡说,小心引来杀身之祸。除非你放我出去,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。”说完竟自翻身斜卧,盘起了地上的石头,这块石头也不知被他盘磨了多长时间,表面光滑鋥亮。 玄空见他态度坚决,冷冷的说道:“你既不愿说,小僧可要使些手段了。”魙鬼恍若无闻。玄空又道:“老前辈,你说小僧这就下山,逢人便说:‘你魙鬼就关押在少林寺後山,他知道一则大秘密。’你说会怎麽样?” 魙鬼猛地坐起身子,一掌拍在牢门上,震的嗡嗡响,怒道:“小鬼,想不到你如此歹毒,你真这麽做,纵然老夫X命不保,就连你少林寺也不能置身事外,倒时候你可别後悔。” 玄空见他又惊又怒,盎然说道:“不过是吓一吓你罢了,小僧并非如此狠毒之人,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可做不出来。老前辈既然不肯说,小僧这便回寺了。”说罢转身便走。 魙鬼望着玄空离去的身影,心中仍是後怕,这小鬼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,但说话做事却像个成年人。毕竟这世间人心险恶,也不知他说话算不算数。 玄空回到寺院,心里还是想着丐帮宝藏的事,究竟是怎样的东西能让魙鬼如此惧怕? 第二日,玄空仍是打算去後山探探消息,走到小径拐角处,就听见有人在哭喊呼救。他登时心中一沉,当下急奔几步,远远就看见一个和尚紧紧坐靠在牢笼前,脖子被魙鬼SiSi扼住。仔细一看这和尚是送饭的慧昂,脸上憋得通红,身上抖得厉害,显然是害怕极了。 见到玄空远远跑来,慧昂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拼命地带着哭腔喊着:“小师叔快救我!小师叔快救我!”魙鬼一愣,心说:“原来这小鬼辈分还挺高!” 放到平时,一些慧字辈、虚字辈僧人见了玄空大都远远的避开。玄空辈分虽高,但年龄太小,极少有人愿意以师叔、师叔祖称呼他。况且此时玄空武功已然不俗,寺里面小一辈僧人无一是其敌手,又因其常常与人切磋武艺,惹得一身厌烦。此时,慧昂可顾不了那麽多了,恨不得叫玄空祖宗。 玄空对魙鬼喝道:“松开些!他快喘不上来气了。”魙鬼说道:“终於来了。”这才微微放开些。 那慧昂深深喘了几口气,憋红的脸哭了起来,又喊道:“师叔、师叔,快救我。这些妖邪都是吃人的!” 玄空问道:“慧昂,你怎麽被他捉住?”慧昂指了指地上,哭道:“今日我来送饭,我见地上有个古怪的树枝就上前去捡,怎知这妖邪手臂会伸长,一把把我抓住。” 玄空一看,哪里是什麽树枝?明明是根J骨头。自己每次给魙鬼送吃食,都将剩下的骨头收走,怎地这根J骨明晃晃放在牢门前?必是老坏蛋Ga0的鬼。再说这慧昂纵然自幼出家,竟连J骨头也不识得,好歹也学过武艺,被锁了琵琶骨的人一把擒下,太也脓包。不过,慧昂的师父是玄生,与自己师出同门,这位师兄平时待自己可不薄,经常指点几招。说起来慧昂算是自己的亲师侄,况且此事又全因自己而起,看来必须要管一管了。 玄空淡淡说道:“前辈到底要怎样?”魙鬼哈哈笑道:“想救他的命,就把我放出来,你去把玄悲找来,我倒要问问那老秃驴,是这小秃驴的命重要?还是囚禁我重要?” 玄空无可奈何,正要回寺。魙鬼心意一变,想到“”“玄悲那老秃驴极为顽固,想要他低头妥协更是十分不容易。真把他找来,恐要生变。”又叫道:“不!你去到玄悲那里把钥匙偷来。”说着运劲扭着慧昂,使其疼的啊啊大叫,续道:“你可别想耍什麽滑头!待到傍晚之时,老夫若没看见钥匙,就等着给你这窝囊师侄收屍吧!” 玄空答应道:“好,一言为定,我交钥匙,你放人。”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,偷钥匙也b找玄悲好一些。此时把玄悲找来,以他的JiNg明,必然能瞧出此中端倪,到时候自己也是难逃其咎,说不得被定个私贿囚犯的罪名,不如先缓一缓。随即急匆匆奔了回去。 一路跑到了玄悲的赏罚堂,玄空心中盘算:“幸好前几日师父说起过钥匙所在,正放在第三间禅房之中,要找到并不难。可如何避过玄悲,却是不易。先探探玄悲是否在堂中。” 远远看见玄悲的徒孙虚照正从赏罚堂走出,玄空跟着走了上去,招呼一声:“虚照。”那虚照转过头来一见竟是玄空,连忙把视线偏向别处,假装没有瞧见,脚步加快许多。玄空心中怨道:“又不是找你麻烦,你跑什麽?”当即大踏步追了上去,右手用力搭在虚照肩膀上,虚照就再走不动了。 虚照尴尬的回过头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小…小师叔祖,您找弟子有何时啊。”玄空说道:“你跑什麽,我不过是想问问玄悲长老身在何处。”虚照彷佛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您找我师祖啊,师祖此时正在赏罚堂中参研经文。”玄空说道:“多谢多谢,我正要去找他。”说着松手放开虚照。 此时,他心中犯了难:“玄悲武功何其厉害!修为已臻超一流之境,只略逊本寺方丈玄慈。其身具大韦陀杵神功,一旦使将出来,便是强他一筹的高手也只得暂避锋芒。倘若玄悲一直坐镇赏罚堂,想要盗走钥匙就是白日说梦。” 正自为难之际,忽听一阵钟声响起,由快及慢,足足十八下,声绕群山,嫋嫋不绝。玄空心中一动:“午时钟一响,众僧人便要诵经、练武,今日或许就是玄悲主持功课。” 没过一会儿,果见玄悲动身出了禅院,玄空心中一喜。他避过了其他僧人,小心翼翼m0进赏罚堂内。溜进第三间禅房,随便一翻,就找到一串钥匙。只见上面沾了许多的灰尘,显是许久没人用过,当即拿起便走。 魙鬼等了大约一个时辰,见玄空自己跑了回来,也是松了一口气,叫道:“小子,你总算回来了,钥匙到手了没有?”玄空把手中一串钥匙一晃,当道:“这是自然,不过你说话可要算数,我把钥匙给你,你放了他。” 魙鬼冷笑一声,使劲扼着慧昂的脖子,道:“你当老夫是蠢驴吗,我现在放了他,你俩立时就是跑回去报信。到时候漫山遍野的和尚,我怎麽走的了?先把钥匙丢过来,否则老夫立即扼Si他。” 玄空见慧昂脸上惊恐万状,双手SiSi的扒住魙鬼的小臂上,神情十分的痛苦。无奈之下只得将钥匙丢了过去。魙鬼一把接住,想到即将脱困,兴奋不已,一边按着慧昂,一边开始解锁。这钥匙串上足足又四十多把钥匙,他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身上锁拷都打开,随即把背後上两个锁琵琶骨钩子薅掉,打开牢门,拎着慧昂,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。 “哈哈哈,哈哈哈!老夫终於出来了。”魙鬼一时忘乎所以,仰天大笑起来。 玄空见他走了出来,一点也不慌张,实是因为魙鬼想要伤自己,也不并非十分容易。经过数年的苦练,如今他的综合实力已经达到了一流弱之境,面对魙鬼也有一定自保之力。 看着魙鬼得意忘形,玄空喝道:“还不放了他!”魙鬼道:“嘿嘿,老夫还要留一个护身符,怎能轻易放他。不过你也不要担心,我也不想与少林结下太深的仇怨,自然不会伤他X命。只要我带着他走远了,安全了,就会放他自己走回来。” 玄空道:“少林寺岂能容你带走本寺僧人,我劝你早早罢手。”魙鬼哼了一声,道:“小子,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。”说着,“嘭”的一掌击中了慧昂的後背,慧昂口中喷了一口鲜血,向前扑倒。 玄空怒道:“老鬼,你做什麽?”魙鬼嘿嘿一笑,Y森说道:“你这师侄现下还有一口气,送回寺也就断了。这几年你进境非小,凭你内功可保他一命,你救他不救?” 玄空一把扶起慧昂,感觉他脉象微弱,但还有救,瞬间心中数个念头闪过:“救人甚是危险,魙鬼既可能趁机逃走,也可能杀我二人灭口。为了救慧昂,搭上我这条命可大大不值。”心中不敢冒险,可丢下慧昂,实非他本意。 魙鬼见他神情犹豫,既不离去也不救人,出言激道:“我常听少林寺的秃驴说什麽‘慈悲为怀’,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’,‘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’,今日正好瞧瞧是不是这麽回事。” 眼见慧昂气息越来越弱,玄空心下不忍,大着胆子双手搭在慧昂後心,用真气为其疗伤。而魙鬼竟是既不离去,也不出手,驻立原地盯着玄空。 约莫一个时辰,玄空周身雾气缭绕,内力已经运转到极致,此时魙鬼突然走到了他背後。玄空心中大骇,暗道:“不好!”却听魙鬼说道:“嘿嘿,小子莫慌,老夫就rEn之美,让你救了他,我再擒住你。” 又过了半个时辰,慧昂呼x1逐渐均匀,脉象也越来越强,这条命是保住了。玄空正想一鼓作气将之弄醒,突觉後身的x道被点。接着就被魙鬼扛在肩头,闻他说道:“差不多了,小鬼,这就跟我走吧。”魙鬼留下了昏迷的慧昂,走向林中。? 正文4.二十四鬼 魙鬼沿着一条秘径,在少室山林中愈走愈深,四周悄然无声,寂静得很。玄空被他扛在身上,心中又惊又怒,身上又乏又疼。 忽听魙鬼说道:“小子,我没骗你吧,你放我出来,我放你师侄。” 玄空暗想:“原来这老鬼早就盘算要抓我,只是不知他有何目的。带着我平添累赘,有甚可用?”遂问道:“你抓我g什麽?” 魙鬼道:“你小子这些年在老夫面前作威作福,好大的胆子!我不抓你抓谁?再者说,我瞧你资质不弱,在寺中的地位应是不低,把你抓到手里就是一张保命符。否则少林十八罗汉,任一个我都敌不过。若不慎被他们碰到,手中也好有些筹码。” 玄空心中冷笑:“莫说是十八罗汉,除了我,任一个玄字辈僧人,哪个你打得过?”不过此时受制於人,冒然激怒对方毫无益处,当下也只得沉默不言。 又走了一会儿,玄空见他越走越偏,不禁问道:“你走的路不像下山,这是要去哪?”魙鬼嘿嘿笑道:“现在下山,用不了两天,说就得被追回。若闹得动静太大,把老夫的对头引来,可就不妙了。这山里有个隐秘处,连少林的和尚也不见得知道。老夫就在那里躲上个把月,等待风声不紧时再出去,才得个逍遥自在。” 又行了大概百十步,前面已经是悬崖峭壁,无路可走。魙鬼走到崖边,拨开茂密的杂草,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赫然显露而出。玄空吃了一惊,问道:“这是何处?”魙鬼道:“进去你就知道了。”魙鬼从玄空身上搜出一个火石,把K腿下半截扯掉,绑在树枝上,做了一个火把,两人进入其中。 这山洞内部狭长,走到里面是一个方正的石室。点燃一盏破旧的油灯,这才看清,里面除了有一张石桌一对石凳,更有数个残破的牢笼,以及一些刑具。 不等玄空继续发问,魙鬼开口说道:“这里就是当年少林寺囚禁外派高手的地方,这些秃驴当真好不要脸,念的是释迦的经,做的却是魔罗波旬才g的g当。”玄空瞪了他一眼,没有接话。 魙鬼把玄空放在地上,又补了两指,说道:“老夫出去探探风,你小子可别想坏主意。”玄空心中暗暗叫苦,好在那魙鬼似乎并不像难为自己,暂时没有X命之忧,无可奈何,只得答应了一声。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,魙鬼捡了许多野果回来,为玄空口中塞了几个,让其咀嚼,说道:“怎麽样,没亏待你吧”。玄空尝着野果酸涩,大着胆子调侃道:“老前辈怎麽改食素了?”魙鬼咬着野果也觉得没味,吐了出来,道:“有的吃已是不错,将就几日吧!老夫可没那麽蠢,这几日不能生火。” 玄空打了个哈哈,又道:“老前辈,这回重出江湖,有何打算?是找那些鬼兄鬼弟,继续行走江湖吗?”魙鬼冷哼了一声,狠狠的说道:“‘二十四鬼’好威风啊,哼!不过是一群受阎王驱使的小鬼罢了,有什麽乐趣?” 玄空听魙鬼话中更有深意,说道:“小僧这可就不懂了。” 也许是寂寞太久了,魙鬼说起话就停不下来。他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旁人当然不懂,只有身在其中,才明白这里面的苦楚。二十四鬼中以魑、魅、魍、魉、魃五鬼武功最为高,其他小鬼只是听他们差遣。做事做的好了,自然有奖赏,可办不好的话,处罚也是十分严厉。” 玄空吃了一惊,道:“还有这样的事?”过去他常听师父说起,“二十四鬼”行事肆无忌惮,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,没曾想其中竟有这样的隐秘。又联想当年魙鬼迫於无奈,才来到少林寺,一囚就是二十几年,瞬间便把这事想通了。这魙鬼大概早已经背叛了二十四鬼。不过他可不想多生事端,假装不知。 魙鬼却是盯着他道:“你小子一向JiNg明,想必已经猜到了吧,老夫的对头就是‘二十四鬼’。怎麽样,怕了吗?”他伸了伸身躯,用手梳理着面目的胡须,续道:“我陈延平年少时好勇斗狠,又因遇人不淑,才误入歧途,成了二十四鬼之一,後来做了几件大恶事更是非我所愿。否则即便我出身旁门,也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,也是不愿与这些人为伍。” 此时玄空才知,这魙鬼的原名叫陈延平,曾经听他说不记得自己原名,看来并非如此。只是魙鬼竟愿意把真名告知自己,着实令玄空有些惊讶。 又听陈延平续道:“那一年我被派去抢夺一个物件。到手之後,偶然得知这物件的来历,我想到这大概是脱离二十四鬼的唯一机会。如果得到了那个的东西,就是二十四鬼我也不怕。於是找个机会我就逃了。” “难道是与你说的那个宝藏有关?”玄空cHa口问道,他隐隐约约察觉,正是自己的出现似乎引出了一则江湖中的大秘密。倘若他拜师玄苦,就不会去後山,更不会放出魙鬼陈延平。 陈延平正sE道:“不错,这秘密事关重大,你还是少知道的好。还有二十四鬼的事,今後你也不要管。魑、魅、魍、魉、魃这些人远远b你想象的恐怖,而且据说这些人之上更有个‘阎王’”。 “阎王?那是什麽人。”玄空奇道。这些人在他所知的这个世界里似乎从没出现过。 陈延平坐在草堆上,摇了摇头,道:“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,以我在二十四鬼中地位,根本就见不到此人。”声音愈来愈低,话刚说完,他就合眼睡着了。 玄空x道被点,浑身上下除了嘴都动不了,躺在地上十分的难受。听陈延平鼾声如雷,似乎是睡沉了,当即运起内功开始冲x。受制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,只是陈延平的点x手法有些怪异,加之其内功较玄空更为深厚,一时半刻竟解不开。 其後几天,二人始终躲在这个洞x之中,四周一片寂静,毫无半点人迹。陈有时出去打探消息,有时则去采集一些食物回来。隔段时间,就给玄空补上几指,以免时辰一到,x道自解。而玄空则趁着对方睡觉与出去的时间偷偷练功冲x,虽然成效不显,但心无旁骛运习内功,修为提升极快。 这天玄空正偷偷运功,却闻到一GUr0U香远远飘来,他抿了两口唾Ye,肚子咕咕直叫。见陈延平手拎着一只烤兔子,从洞外悠闲的走来。 玄空问道:“敢生火了?陈老前辈就不怕把追兵引来。”陈延平笑道:“哈哈,那群秃驴蠢的要命,怎能想到这灯下黑?前些时日他们把山下搜了好几遍,这几天玄悲老秃驴带着行罚僧快搜到了南yAn。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,咱们就可以安心离开这里。” 玄空心想:“你走你的,可别带上我,我可不想跟着你担惊受怕。看来须得加快冲x了。” 陈延平大口啃食这兔r0U,又扯下一根兔腿,在玄空的面前来回的晃动,直弄得香气四溢,说道:“你小子也来嚐嚐这滋味,怎麽样?”玄空无话可说,只得运起十八界生灭妙法,屏蔽五感,如老僧入定一般,不再理会。 陈见他不为所动,又扒拉他,说道:“怎样?不好受吧,以前老夫关在笼中,常听你吹嘘少林七十二绝技如何如何,洗髓经如何如何,易筋经如何如何,说什麽坐拥少林武承,是如何了不起!如今不还是沦为老夫的阶下囚,还敢不敢瞧不上老夫的武功?”玄空逆着他说道:“前辈的武功果然了得,制服小僧还需偷袭,东躲西藏真是大英雄!” 陈延平道:“小子嘴y,你瞧不上,老夫就偏要让你学。”当下说了一通口诀,又道:“今天背不会就不要吃饭了。”玄空心说学些武功有什麽难,只是怕你又想出什麽法子难为我罢了。 晚间陈延平查问他,见他背的一字不差,塞了些吃食给他,笑道:“很好,小子懂得审时度势,对我的脾气。你不知道,老夫这身本领有多少人想学而学不到。” 玄空虽学了他的功夫,嘴上却不愿称服,又逆着他说道:“学了也没多大用,最多也就跟前辈练得差不多。”陈延平道:“放P!照你这麽说,从古至今徒弟就没有超过师父的,大家的武功岂不都是越来越差?”玄空道:“就是这个理啊!” 陈延平哼了一声,道:“你小子别跟我耍嘴,小心明天饭都吃不上。”说着自顾自躺在草垛子上,任玄空在石凳上僵坐。 玄空思索着陈延平传下的口诀,这修习法门,并非如自己说的那样平庸,反而大有可取之处,其中的运功法门与陈延平点x的功夫更是一脉相通,只要修习得当,破开x道就指日可待。遂後来,只要陈传下口诀,玄空就认真修习。 终於几个月後的一天,趁着陈延平外出,玄空一举冲破了x道。他心想:“老鬼,你还是小瞧了我。” 正要逃出洞外,突然听得脚步细碎,好像有人回来。玄空心下起疑:“往常这老鬼出去都要很长时间,怎地今日这麽快回来?”连忙又重新端坐在石凳上,假装x道未解。 再仔细一听,竟是两个人的脚步声,其中一人脚步轻飘,好似受了重伤。但听有人说道:“你先进去。”玄空吃了一惊,这声音又尖又沙哑,可不是陈延平的,也不像少林寺的僧人。连忙飞身躲到了石桌之下。 匆忙间,看见这石桌的桌沿上刻了密密麻麻许多字,只看见“无Y无yAn,始於丹田,反於膻中。”几个字,没来得及细想。 下一刻,那两人已经进到了石室之中,只听一个人说道:“老陈,你还是把东西赶快拿出来吧。”另一个人惨笑了一声,没有答话,长舒一口气,才虚弱地说道:“十七哥,你怎麽找到这里的?” 玄空听得清楚,第二个声音才是陈延平的,心道:“他怎麽受了伤,那个十七哥是谁?是二十四鬼中的魒鬼吗?”当下凝神屏x1,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 听那十七哥得意的笑道:“二十多年前,你就是在河南地界失了踪迹,这几个月少林僧又大肆外出追捕犯人,老大怀疑你一直躲到少林寺里面,就差我来看看。哈哈,咱们兄弟做事果然都是一般做法,昨日我窥探少林寺时,正巧看见你也在躲在林中,就一路跟来了。” 陈延平闻言又是苦笑一声,道:“这麽说你跟了我一天”。十七哥道:“正是,见你没有帮手,才出手伤你的。倒是真令我惊讶,老陈,你当年一个人就敢做这样的事?”陈延平摇了摇头,无言。 玄空偷偷看了一眼,“一流中期”,见那十七哥头带一个鬼面。而陈延平面sE惨白,神情十分难看,既有不甘,又有些惧怕,x前一滩血迹,扶靠在石壁旁。 那十七哥又开口说道:“老陈,我劝你还是早早拿出那个东西,这样我也能给你个痛快,否则四哥、五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。”陈延平略带着颤音说道:“什麽?四哥、五哥也来啦?”十七哥嘿嘿笑道:“这可是在少林寺的地界,该当小心些。”随即向陈延平伸出一只手,好似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把东西给我,我就说你已经被我失手打Si,免受那细碎的苦,不是很好吗?”陈延平仍是摇头不答。十七哥怒道:“好!你不说,我自己来找,四哥、五哥那里,你就自己受着吧。”说着一指点倒了陈延平。 玄空见他就要找过来,轻出一指把桌上油灯的灯芯弹灭。这洞x极为幽深,一点光线也S不进来,骤然之间,石室里变得黑漆漆的一片。 那十七哥也是吓了一跳,惊道:“老陈,你Ga0什麽鬼?”只因他先入为主,早已断定陈延平没有其他帮手,竟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。陈延平躺在地上哼了一声,十七哥闻他声音仍从到底位置传出,放下心来,从衣服中翻出火石,轻步走到石桌前,探出手m0那上面的油灯。 玄空又运起了“十八界生灭妙法”,十七哥脚步虽轻,也不能逃过其耳,待到十七哥渐渐走进,一掌击去。 黑暗之中,十七哥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这一掌正打在其下肋之处,他隐隐感觉这掌力就是陈延平的截心掌,又惊又怒,慌乱之中连连後撤,双掌挥舞护住全身,可敌人并未趁机攻来。十七哥驻立在石室的中间,喝道:“老陈!你竟敢偷袭我。”见并无动静,又道:“老陈!说话!是不是你,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吗?四哥、五哥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此时仍无人答话,彷佛这洞x中就这有他一个人。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慌了神,而十七哥毕竟是二十四鬼之一,一生之中不知经过多少恶战,并不畏惧。他能感觉出,对敌之人听风变位的本事似在自己之上,但是功力却不如自己。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等敌人先出手,再後发制敌,这正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。 这样一来偌大的石室之中竟一点声音也没有,寂静的背後,隐藏着莫大的杀机。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一个角落里,传来“呲呀”一声,似乎是有人忍不住率先动了一下。 面具下,十七哥的嘴角微微上扬,冲着那个声音的源头一掌挥去,跟着一记鬼手擒拿。然而传来却是石头碎裂、石屑四散的声音,抓在手中的则是石凳的一角。 十七哥暗叫一声不好,突然背後一GU劲风袭来,再想躲避已是不及,一记狠辣的鞭腿踢在其後腰。十七哥咳出一口血,正要後退,那人这一次不依不饶,“呼呼呼”连出三拳,第一拳打在他肩上,第二拳被其一拂挡过,待到第三拳击来,十七哥呼出一口浊气,击出一掌,拳掌相交,他顺势一抓,只感觉这只手远b常人小的多。 此时他已经心中明了,这个与他敌对之人绝非魙鬼陈延平,可能是一个小孩。厉声喝道:“小崽子,老子抓到你啦。给我Si来!”说着右手运劲,一GU浑厚的黑煞掌劲击出,便要一招制敌。 玄空一只手被他抓住,心中大为後悔,想要躲是躲不过去,只得y着头皮接他一招,当即也是打出一记少林雪山掌。掌心对掌心,两GU内劲相撞,玄空感觉喉咙中有些发甜。忽然之间,他感觉十七哥的内劲回撤,当即连续三次急催力道,终於对面那只手掌再也抵不住,趁势挣脱了手。 玄空反败为胜心中一喜,使出一招龙爪手中的乘云式,yu乘胜追击,直攻其咽喉。 那十七哥显然受了不轻的伤,慌张闪避,勉强躲过了破喉之厄,肩头却被抓出了血。他立时後跃几步跃出洞x,逃跑前匆忙打出一掌,却不是打向玄空。黑暗中听到陈延平闷哼一声。 原来正值玄空与十七哥拼掌力之际,陈延平见玄空立时就要支撑不住,勉强爬起来,一步一步走到了十七哥之後,缓缓点出一指。十七哥只感背後凉风瑟瑟,心中大骇,可与人b拼掌力,又怎能回身抵挡?只得把内劲回撤,布在背後要x之位。玄空藉此机会,这才一举击伤了十七哥。 玄空知道自己Si里逃生,一定是陈延平相救,心生感动,把躺在地上陈延平扶起,连喊了两声:“陈老前辈!陈老前辈!”可哪有人答话。 当即他把一GU温暖的真气输入到这老人T内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陈延平咳了两声,微弱的说道:“别白费力气了,我中了老十七魒鬼的黑煞劲,已经凉了一半了。”玄空说了一声:“老前辈…。”不禁眼眶Sh润了,想到不知不觉已经与这老人相处了五年的时光,他虽然曾经是个恶人,可对自己是有恩的。 陈延平又咳出一口血,道:“很好,小子,你把我的功夫都学会啦,哈哈,哈哈,我瞧你有方丈之资,老夫厌透了那些和尚,将来有一天你这酒r0U小和尚当了方丈,那可真是有趣,哈哈,咳咳…。”玄空擦了擦眼睛,说道:“你别说话了,我让我师父救你,他一定能把你治好。”说着就要背起陈延平。 陈延平却道:“你以为现在安全了吗?必须赶快跑回少林寺。老十七虽受了伤,但他一定会回来的,‘二十四鬼’的小鬼儿完不成任务,惩罚可bSi还难受。”他用尽最後一点力气,奋力把自己那件破烂衣衫的一角扯了下来,一把塞到了玄空的手中,说道:“替我看看,到底有什….。”声音越来越弱,话未说完已经气绝。玄空把陈延平的眼睛合上,抹了抹眼中的泪水,把手中那块破布塞入了怀中。跑出洞x,向着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。 玄空正要踏进少林山门,却听斜後脑有破风之声,头一歪避了过去。竟是三枚毒针,划过之时,隐隐带着一GU子腥臭味,一定是沾了剧毒之物。 突然之间,树丛中闪出一个人影,一掌打了过来。玄空还了一掌,定睛一看,此人果然还是那个十七哥,便假意不认识他,说道:“你是谁?是‘二十四鬼’之中的魒鬼吗?”十七哥道:“不错,有些见识,我还以为你魙鬼的徒弟,原来是个小和尚,把东西给我,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。”玄空问道:“拿出什麽?”十七哥怒道:“小子,我虽没看过你的脸,却能断定就是你,不要装了,你莫以为在少林的地界我就拿你没办法。”说着飞身袭来。 一时间两人斗在一起,魒鬼使的都是一些Y毒的狠辣招式;而玄空所用是正宗少林武功,忽拳、忽掌、忽抓、忽指、忽踢,七分守三分攻。魒鬼身上有伤,玄空则经历两翻大战,武功越来越得心应手。他这些年来所学的功夫均在此时已经融会贯通,此消彼长,两人打的有来有回,短时间分不出胜负。 魒鬼狠狠道:“你在拖延以为我不知道吗?”玄空道:“知道又能怎样?”魒鬼冷笑道:“正巧我也是!”玄空立时就有不好的预感。 不知何时,数丈之外多出两个人,均带着一张鬼面,其中一人伸出手向着玄空一抓,玄空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向那人飞去。 正在此刻,有一道无形拳劲朝着那人击将而去。那人见拳势刚猛异常,当即还了一掌,两GU劲力在半空激荡,玄空就此跌了回来。他回头一看,正是玄慈、玄悲、玄苦、玄难四人齐聚。他深深看了一眼玄慈,发现其实力在这几年中又JiNg进了,距离准绝顶只有一步之遥。玄空见强援已至,心下稍定,又看了看魒鬼身旁那两个人,这两人的身穿墨绿sE长袍,衣着可b魒鬼华丽的多。猛然间玄空瞳孔突然一缩,难以相信脑海中浮现出的两行字,竟然都是准绝顶,不由得暗暗心惊:“准绝顶高手,这两人就是魒鬼所说的四哥、五哥吗?魍魉二鬼就如此厉害,‘二十四鬼’果然深不可测。” 此时魍魉二鬼同时开口,一人说道:“慈悲苦难!”另一人刚刚与玄慈互交一招,说道:“大金刚拳果然了得!” 玄慈说道:“阿弥陀佛,‘二十四鬼’数十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,今日一出山就先到我少林寺,不知有何贵g?”不等那两人开口,魒鬼抢先对着那两人道:“四哥、五哥,老二十已经Si,我在他身上搜了半天,什麽也没有。”又指着玄空道:“他Si的时候,这小鬼一直在他身旁,东西一定在他那里。”这两人“嗯”的答应一声,说道:“玄慈方丈,魙鬼今日Si在了少林地界,我们也不想追究什麽,只是想这小友把魙鬼身上的东西还给我们。” 玄慈道:“玄空,你拿了什麽东西,现在就拿出来吧,大家一起看一看?”这句话说得清楚,只是拿出来看一看,而不是给他们。“二十四鬼”恶名播於天下,谁若给他们什麽,就是助纣为nVe。 玄空双手合十,恭敬说道:“禀方丈,小僧不曾拿个什麽‘二十四鬼’的东西。” 玄悲X子最为刚烈,紧跟说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二十年前,魙鬼就投到少林寺,那时他亲口告诉老衲,他已经脱离了‘二十四鬼’,也是老衲拘了他这麽多年。莫说玄空师弟没拿他的东西,就是拿了也不该给你们,快走吧,少林寺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。” “哦?看来今日得要领教领教七十二绝技了”,魍魉二鬼其中一鬼说道。另一鬼对着魒鬼说道:“出手,擒住那小子!”那魒鬼听了这一声命令,如同打了J血一般,径直b向玄空,竟不理会“慈悲苦难”四大僧人。玄悲厉声喝道:“妖孽,休得猖狂。”一拳击去,玄苦则cH0U出一把戒刀劈了过来。 哪知这时魍魉二鬼之一,竟诡异出现在二僧面前,他双掌一合,又一推,一GU子Y森劲力伴着一种异香将二僧b退。玄悲喊道:“师兄小心,这是银波旬掌,掌力运毒,方圆四丈寸草不存。”两人後跃数丈,各服下一颗避毒丹於口中。 那厢边魍魉另一个恶鬼、玄慈、玄难也同时出手,四僧有心要护住玄空,却被二鬼缠的腾不出手,自顾不暇。魒鬼冷笑一声:“小子,这下谁来救你?还不束手就擒!”同时一爪抓了过来。 玄空与魒鬼斗过数回,早已不在畏惧,从容地脚尖向後一点,後跃避开,口中更不肯示弱:“恶鬼!小僧何须别人搭救,现在就渡了你!”说话间五指成钩子,正是一招龙爪手的入海式。两人以爪对爪,“波”的一声震散开来,玄空功力稍弱,这般以y功打y功,终究还是吃了些暗亏。不过,他此时已经被一GU汹涌的战意围绕,丝毫不肯退却。 随後两人又以掌对掌、以拳对拳、以腿对腿,打的拳拳到r0U,颇为凶悍,每一次对攻,玄空都被震退半步,可他T内那种愈战愈强的本能激发开来,每後退半步,就向前踏上一步,每踏上一步,功力似乎就强上一分,互拼十多个回合之後,竟隐隐占得上风。 魒鬼则是越战越是心惊,越战越心急,心中暗道:“这小子到底是个什麽怪物,十一二岁的年纪拥有这样怪力,又练成这般武功。玄悲老秃驴似乎叫他师弟,莫非他的年纪已经不小,只是修习了某些内功,看上去年轻?”他更清楚,这小鬼敢与他这麽打,更是因为占了地利。毕竟这里是少室山,早先两人相斗,引来的是‘慈悲苦难’,等一下必然有更多高僧前来支援,到那时,就连魍魉二鬼恐怕都难以应付。 另一边,‘慈悲苦难’与‘魍魉二鬼’六人斗在一起,打的有来有回,‘魍魉二鬼’武功虽更高,但想要取胜却不简单。‘慈悲苦难’四僧同为一师,自幼互相切磋喂招,彼此间配合早已经无b默契,四人攻守兼备。加之所修炼的佛门功法对外门邪道自有一种克制力。如此一来,两夥人打的越发胶着。 就在此时,一道声音彷佛是从众人脑海深处响起,“阿弥陀佛,罪过、罪过,大胆妖孽!少林寺前岂容尔等妄为!”‘慈悲苦难空’皆心头一喜,四老僧心中暗道:“好极!师叔来了!这些年来师叔修为似乎更上一层楼。”玄空更是喜上眉梢,暗道:“师父终於来了。”魍魉二鬼却是心头一凛,暗道:“不好,这是净心梵音。”这道声音传到五僧耳中,使其头脑清明;而传於三鬼耳中,则是震耳yu聋,令其头脑发昏。 魍魉二鬼之一,急声道:“此人转眼便至,十七,你还有五招的机会!”魒鬼听到耳中,身T抖了一下,呼呼呼连出三式险招,可此时玄空再不与他y拼,连连後撤。魒鬼心急如焚,随手掏出许多毒物毒针,以天nV散花一般的手法撒了过来。玄空高高跃起,将飞来的毒物尽数躲过。 魒鬼见这四招并无建树,身子似乎又抖了一下,稍微迟疑後从衣服中又翻出一个红sE药丸,把手伸到了面具之下,服下了这个药丸,然後势如疯虎一般扑了过去。 玄空心头大疑,怎麽他竟没有任何招式,只是像野兽一般扑来,若真是如此自己只消一脚就能把他踢倒。猛然间,感受到魒鬼周身真气激荡,并伴随着一种极为浓烈的腥臭味道。恍然大悟,他竟然是以自己为载T,吃下毒药,逆运真气把毒气散於空气之中,可这样一来他自己还能活下去吗? 一点点毒气入T,玄空感觉头脑有些发昏。这时听到身後破空之声大作,伸手一接,是一颗少林寺秘制避毒丹,他大喝一声“谢师父!”当即握着丹药一拳打了过去。只听咔嚓一声,魒鬼的面具破裂,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,霎时间毒气攻心,眼见已经活不成了。 玄空只道会在对方的脸上看见绝望与不甘,可看见的却只是一种释然。魒鬼躺在地上,合上了眼不再看着玄空,更不看魍魉二鬼。 玄空蓦地又想起陈延平,他们这些受驱使的小鬼其实是可怜的,最终都已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魙鬼其实更好一些,他抗争过,而眼前这个魒鬼冰冷的躺在地上,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。 同一时间,魍魉二鬼中一人喝道:“撤退!”另一人则对着玄空狠狠说道:“小子,後会有期!”,两人爆发出绝强的掌力,把“慈悲苦难”震退,丝毫不理会躺在地上的魒鬼,远遁而去。 下一刻,一道枯槁的身影飘落而下,正是玄空的师父灵痴禅师,随後更有数位僧人赶至。“慈悲苦难”双手合十,道:“阿弥陀佛,师叔来的正是时候。”玄空大喜过望,连忙下拜,也跟着说道:“阿弥陀佛,师父你终於来啦。”他看向灵痴,这才发觉师父修为似乎向着更高的等级靠近。同为准绝顶级别,也有强弱之分,师父已经渐渐接近绝顶之境,较魍魉二鬼可要强上不少。 灵痴双手合十也道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向“慈悲苦难”还礼。又托起玄空,叹出一口气道:“为师找了你数月,终於找到了。”玄空甚是感动,心知净心堂位於少林寺内院深处,师父必是一直运起那“六尘六根六识生灭妙法”,最先听见打斗的声音,才率先赶到。 众僧人随即返回少林寺,“慈悲苦难”各自回到所在的禅院,灵痴领着玄空一路向内院净心堂走回。此时,只剩下他们两人,灵痴突然开口道:“玄空,为师听闻‘二十四鬼’所找的物件被你所得?” 玄空心头一凛,只因他也知道此物涉及太大,几日间就有两人为此丧命,所以与谁都不敢提起。可是师父问起,他又不忍相欺,稍稍迟疑,回道:“是的,师父,那东西在我这里。”灵痴微微点了点头。玄空转念又想:“此物事关重大,放在我这里也不安全,不如转而交给师父保管。”当即手伸到怀中想要掏出来。 灵痴摆了摆手,说道:“这物件既然已经被你所得,你就好好保管,不可令它在江湖上现世了。”玄空回道:“是,师父。” 灵痴又道:“阿弥陀佛,真是罪过罪过!过去数十年中,不知有多少人因它而Si。正所谓‘多yu为苦,生Si疲劳,从贪慾起,少yu无为,身心自在。’” 玄空问道:“师父你也知道此物?”灵痴黯然道:“自然知道,当年这物件现世,你大师兄玄尘就是因此被‘二十四鬼’害Si,二师兄也是被这些人迷了心智。” 玄空心下惊奇:“怎麽还有一个二师兄?这位二师兄究竟是谁,师父可从未提起过他的法号。”可却不敢追问。因为灵痴每提起大弟子玄尘,神情都会变得十分严肃。 两人走到少林深处,“唉!”灵痴不知想到了什麽,叹了一声气来。玄空暗暗纳罕:“老师多年修行,早已看破红尘,大策大悟,即便有时脑筋不太好使,也从不会唉声叹气。”便问道:“师父,您怎麽了?” 灵痴摇了摇头,道:“你与玄尘最为相像,我怕你赴了他的後尘。此番妖人悉知物件在你身上,只怕是後患无穷啊!” 玄空道:“这些人难道整日无事可做,天天盯着这个物件吗?” 灵痴皱了皱眉,那双平时浑浊的老眼此时闪烁着一丝明亮,沉Y半晌,道:“说来也是奇怪,我年轻时,江湖上并没有‘二十四鬼’这个名号,这就很说不通了。”玄空问道:“怎麽说不通呢?” 灵痴道:“一般江湖高手,如玄天四老,道家三尊,这些人成名也总有个先後。而‘二十四鬼’彷佛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,并且这些人所作所为,似乎总是与你身上那个物件有关。过去二十多年,江湖上都不曾有此物的消息,他们就隐匿了二十多年,而如今一有风声,这些恶鬼又突然冒出来了。” 玄空若有所思,想了想又道:“那我就呆在少林寺一直不出去。”灵痴呵呵笑道:“少林寺也不是绝对安全,为师便是长命百岁,也不过还只有五个年头了,护不了你一辈子,还需靠你自己。”玄空闻言点了点头。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净心堂,灵痴说道:“徒儿,你的练武资质可说是天赋异禀,十多岁的年纪达到如此成就,据我所知,已经是绝无仅有。不过对付“二十四鬼”仍是不够。今日你已经见过那‘魍、魉二鬼’,其上‘魑、魅、魃’三鬼更是渊深难测。这些人做事毫无法度,即便现在他们还不敢公然出手,难保将来不会危害本寺,所以该当未雨绸缪,今後你还需加倍努力练武才行。”玄空虚心答道:“师父指点的是。” 灵痴道:“你来随我入痴堂,为师再传你一套《寂灭指法》。”玄空喜出望外,这寂灭指乃是位列七十二绝技的中二十门的指法,排名二十七,已经算是上乘武学,想不到师父这麽快就要传於自己。高高兴兴随灵痴进了内院,彷佛数日奔波的疲乏,早已一扫而空。 灵痴斜卧於两个蒲团之上,口述寂灭指的修炼法诀,玄空用心记下。这寂灭指排在七十二绝技第二十七位,自是不同凡响。少林七十二绝技分“下三十二门”、“中二十门”、“上二十门”。其中下三十二门只能算是外门拳脚,虽然招式极为JiNg妙,却不包含内功修炼法诀,只是有一些运劲法门,以用来驱使修炼者原有内力。而中二十门、与上二十门则包含相应的内功修炼法诀,并与少林寺传授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,修炼有成便可进入武学新天地。 灵痴见他听得专心,又道:“玄空,你知寂灭是何意?”玄空道:“法华经有云,诸法从本来,常自寂灭相。”灵痴面露微笑,说道:“好。”说话间飞身而起,只听“嗤嗤”两声,灵痴食指连点三下,前两道指力破风而过,S向院中那颗大树的树冠之上,而最後一道指力却好似并无力道一般。 玄空仔细品味,便觉这三道指力,细枝末节,各有不同。第一指,把一片树叶击的粉碎;第二指,也击中一片树叶,那树叶看似完好,仔细查看上面的经络已经断裂;第三指,无声无息打中一片叶子,那叶子就此消失不见了。 灵痴道:“可瞧的清楚?”玄空点点头,道:“弟子看清楚了。”灵痴道:“这是寂灭指三种运劲力道,是为不生、不灭、寂灭。你再看一看这套指法的招式。”玄空嗯的答应一声,随即见师父戳戳点点,须臾之间已经出了二十三指,最後一指直点向那颗大数的树g,忽然,那树冠上的枯叶全部消散而去。 玄空瞧的聚JiNg会神,不由得暗赞“老师这寂灭指果然厉害!”又将招式与口诀记在心中。 灵痴见他x有成竹,收了招式,欣然说道:“这套武学虽仅仅排在第二十七位,算不得最上乘的武功,但也不可小觑,毕竟这是达摩老祖当年亲传下来的绝技。凭你的悟X,要修炼不是难事,今後运用时只要记得‘寂灭’两字就可。”玄空点头回道:“是,师父。”灵痴道:“嗯,你且回去休息休息吧。”玄空回到嗔院,又即修炼到二更才睡下。? 正文5.初露峥嵘 次日,玄空领着人找到了陈延平的屍身,埋在少林寺旁。这位曾经虽是“二十四鬼”之一,却於自己有救命之恩。 玄空感念其恩德,驱走旁人,向着墓碑恭敬地拜了拜。突然想到,那物件还揣在怀中,於是m0了出来。 只见这是一块脏兮兮衣角。将上面两层薄纱撕去,露出里枯hsE的布料。曾听陈延平说,此物事关丐帮第一代帮主,如此推想,大概有百年历史了。也不知这料子是什麽材质,总之必然十分不凡,否则也会放了这麽久,而不腐烂。 他仔细端详了一阵,只觉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。况且这块布并不完整,应该还有其他的部分,无法探知究竟有何秘密。 玄空盯着这块布怔怔出神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,连忙又把东西揣回了怀中。却见走来的不是别人,而是方丈弟子慧澈。 慧澈急匆匆走过来,不等玄空开口,就先说道:“小师叔,原来你在这里啊,我可找了你一个上午,问了好几个人才到这。”玄空道:“慧澈,你找我何事?”慧澈道:“不是我找你,而是我师父方丈大师要找你。” 玄空微感惊奇:“我入寺五六年时间,玄慈方丈从来未找过我,现在叫我过去,难道也是因为那块破布?反正这东西留在我手没有什麽用,不如交给方丈保管,也更稳妥些。”遂问道:“哦,方丈师兄找我何事?” 慧澈有些着急,道:“小师叔,你就别问了,这事说来话长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拉着玄空一起往回走。 推开大雄宝殿的门,慧澈禀告一声:“师父,玄空师叔到了。”玄空向殿内一瞧,有些诧异,原来这里除了方丈与六位玄字辈僧人外,还有一位老僧带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僧人,这两人他可不识得。而这两人此刻脸上表情,似乎b他还要惊讶。 玄慈向着这位老僧说道:“这位就是我师弟玄空。”那老僧惊诧的神情稍稍收敛,向着玄空合十揖礼,说道:“阿弥陀佛,灵痴禅师的关门弟子竟如此年轻,让老衲大感意外。只是不知那‘断臂剑法’使的如何?” 玄慈对玄空道:“这一位福建南少林寺的主持静智大师。”玄空连忙合十还礼。 这福建南少林寺是当年嵩山少林寺方丈昙宗大师在唐太宗的特许下,於福建境内建立的寺院,与嵩山少林寺同宗同源,两寺掌门人常常以师兄弟相称,据说南少林也有着一部分七十二绝技存在。玄空看向静智,这老僧人也不简单,想来武功已至化境,只是不知为何满面愁容。 玄慈又道:“玄空,你将断臂剑法为静智师兄演示一遍。”玄空闻言有些奇怪,断臂剑法是少林武学一大冷门,旁人少有人知。全寺上下原来只有玄生师兄会这门剑法,而且这剑法也并非有多厉害,只不过玄生是剑术大师,於本寺剑法都有涉猎。後来玄生有时指点他武艺,便传给了他。他心想:“难道这老僧不远万里来到嵩山少林,就是要观摩断臂剑法吗?方丈既然答允,就练给他看吧。” 玄寂递过来一柄木剑,玄空接过,当即使出这路断臂剑法。剑尖划过,大雄宝殿之上立时掀起一GU劲风,刺、劈、撩、挑、点,每招每式间,这木剑剑身即爆发出一种嗡鸣声音。 不少年轻僧人惊叹道:“这是剑鸣!木剑竟也能有如此清脆的剑鸣!” 静智大师眼前一亮,愁苦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一些。待到玄空使出最後一招断臂立雪,木剑穿过腋下向後刺去,静智大师兴奋说道:“好,好,好!玄空师弟这断臂剑法太也JiNg妙。”玄空收剑,向静智说道:“大师谬赞了。” 这时,玄寂向玄空细细解释。 数百年之前,佛道相争尤为激烈,双方门派常常爆发剧斗。近百年,两门才有所缓和,原来互相争锋的佛宗道门摒弃了生Si决斗,反而演化成了二代弟子之间的b试。 前些时日,正值南少林寺与裴仙观第二代弟子b武试炼,期间却发生一件怪事。千佛殿中供着的达摩老祖佩剑竟不翼而飞。同时,一名裴仙观弟子与南少林僧人双双Si於殿中。更奇异的是,这两人是被一柄剑贯穿而Si,这柄剑先是倒刺入了南少林僧人的左x,而後扎入了裴仙观道人的小腹,剑柄则握在南少林僧人的手中,更关键是这柄剑属於南少林寺。 这样一来,两门派就起了争执。南少林认为,裴仙观有盗取达摩剑的嫌疑。裴仙观则辩解说“道门只佩戴道剑,达摩剑对於他们毫无用处”。 反之,裴仙观认为是南少林那名僧人用剑招yu杀害他们的弟子,出招不准导致同归於尽,这一招就是佛门剑法“断臂立雪”。然而,南少林根本不曾会这一门剑法。 双方争执愈演愈烈,竟在南少林寺门前对峙起来。主持静智大师见时态严重,连忙赶到嵩山少林来。他知道玄生会这一门剑术,便想请玄生随他去一趟,当众演练一次,以证明两人并非Si於此剑法,还南少林寺的清白。 可不巧的是,玄生早已经被方丈派出去调查“二十四鬼”的消息,不在寺中。後来方丈就想,大可将这门剑谱传於静智大师。可是静智说,由他来演练的话,裴仙观的人恐怕不能相信。最後方丈只能想到玄空这个师弟了。 玄空方才知道这其中牵扯颇多。 玄慈道:“阿弥陀佛,此事涉及佛道两门的和睦,还请师弟从大局着想,不辞辛苦,随静智师兄走一趟。” 玄空想到能够出寺,心中大喜,欣然接受,立即回道:“领方丈法旨,不敢有违。”静智双手合十躬身下拜,说道:“谢方丈慈悲,谢玄空师弟慈悲。”玄慈、玄空连连还礼。 玄慈又道:“此事刻不容缓,玄空你这就出发吧。”玄空道:“是。”静智却道:“那倒也不必如此着急,老衲还需去一趟五台山清凉寺再请一位高僧做一个见证,玄空师弟修整一日,与我这弟子真严一同前往即可。” 几人又寒暄一阵,静智就先行告辞,玄慈方丈与众位玄字辈僧人相送。 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,收拾行李,仍如往日那般修炼。中午时分,突然听见师父的声音彷佛在头脑深处响起,知道这是在召唤他,整理了僧袍又前往痴院中。敲了敲院门,就听师父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玄空推门而入,行礼说道:“徒弟拜见师父。”灵痴答应一声,又叹出一口气,道:“此时出寺,险、险、险!”玄空一怔,暗想师父整日在净心堂参禅,原来消息也很灵通,说道:“徒弟正要与您拜别,原来您已经知道了。”灵痴道:“拜别是小,可是你初脱险境,又无端卷入这些事情,依我看来这次出寺是凶险的很!”玄空心中不以为然,道:“哪有那麽严重?”灵痴道:“这是当然。明日出寺後,你切记行事要小心谨慎,在路上不要透露你是少林派的僧人。另外为师叫你来,还要再传你一套保命的功夫。”玄空有些心奇,昨日刚传一套绝技,还没完全领悟,今日又传一套功夫,不对啊!师父是不是糊涂了。 只见灵痴盘坐於院中的蒲团上,并不像往常那般随意,想来这次传授的武学一定是非同小可。随即念起了一大段经文,洋洋洒洒足足数千字。玄空的学武资质奇高,但是记X却是与常人无异,直到夜深他才将整文背熟。奇怪的事,以往只要武功法诀记录於他脑海中,就能分辨出这武功的等级与名字。然而这一次却丝毫没有头绪,彷佛他所学的,是一门原本不存在的武功。 玄空勉强将经文记下,觉得其中内容极为晦涩难懂,凭他的悟X,也有许多地方不能想通;并且这经文好似由其他文字直译而来,许多语句并不通顺。他又隐隐能察觉到其内容高深莫测,b之昨日所学寂灭指,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灵痴见他已经记熟,说道:“这经文所载是一门修炼内功与运用内功的神异功法,极为深奥,为师苦苦专研多年,也并未完全练成。因此,练成之後是如何景象也无从得知。现下为师只能将一些心得讲予你,余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悟了。” 随後便逐句为玄空说解其中的含义,遇到有些不清楚的,两人便一同分析。直到次日早晨,玄空才把这经文完整梳理一遍。就是仅仅这一遍,他感觉内力大涨,愈发的JiNg纯,一宿未眠丝毫没有困倦。 玄空用过早饭,在师父的嘱托之下,乔装打扮成一个俗家子弟,跟着真严和尚而去。两人所骑骏马脚程极快,只用了四日就赶到了福建。 这一路由河南到福建,途径湖北与江西。每至一个地方,真严和尚就为玄空讲述当地的风俗人情,有时也讲一些南方武林的规矩,这倒令他涨了不少见识。 相处数日,两人已经熟络。起初,真严和尚只道玄空是一个武功奇高的小和尚。近来与他相处,才发现此人心智宛如rEn,再加上其师静智大师称之玄空师弟,遂也对他十分恭敬,常以师叔相称,玄空则是从容受之。 到得福建泉州,毕竟一路奔波,未曾好好吃一顿饭。两人来到一个小饭馆,各自点了两份素面,打算用过饭後再回寺中。真严和尚也藉机讲一讲如今南少林寺的情况。 相聊正欢之际,突然一名高瘦男子从桌边蹭了过去,正好碰了真严和尚身上。真严和尚并未在意。玄空眼力惊人,瞳孔一缩,喝道:“站住!” 那高瘦男子冷笑一声,俯身一冲,已经窜出三四丈远。原来此人竟会些轻功,他正要回头讥讽几句,侧过头来,脸sE大变,不知何时玄空已经跟在自己身边。玄空伸出短短的胳臂,跳起来向他肩膀上一搭,那高瘦男子的腿立时就迈不出去了,膝下一弯险些跪在地上,脸上显露出吃力的面容。 高瘦男子暗自後悔,想不到竟碰到个y点子,口中连连呼喊:“小……小爷饶命!小爷饶命。”似他这种惯犯,被逮住之後,立刻就会想起求饶。 真严和尚见状,心中喝了一声彩,“好厉害!” 南少林所学武艺与嵩山少林同宗同源,真严和尚一眼就认出玄空这一招名叫“须弥压顶”,看似简单,其实需要极深的功力作为支撑,普通人没有练过二十年内功,是根本使不出来的。 真严回过神儿来,才略有尴尬地道:“小师叔,这人不过是碰到了我一下,不碍事的,你还是放了他吧。我师父嘱托,一路上不可惹是生非,更不能仗着武艺欺压他人。” 玄空道:“你m0一m0身上的念珠还在吗?”真严和尚一模,竟没有m0到,惊呼:“唉,怎麽没了?”这时,玄空手上加劲,把那高瘦男子摇的晃来晃去。“滴溜溜”,掉出五六串佛珠。其中一串呈现深黑sE,格外的特别,仔细看上面共有十八颗珠子,显得颇为的妖异。 玄空捡起真严和尚的佛珠,丢给了他,又拾起这那个最为的特别的珠子。奇道:“你又不是和尚,要这麽多佛珠g什麽?” 那高瘦男子不知如何作答,口中只是道:“这…这…。嗯…嗯…。” 玄空冷冷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你可想好了再说啊!”这表情呈现在他稚nEnG的脸上,显得更为怪异。高瘦男子心生畏惧“这哪里是个小孩,简直是个怪人。”终於说道:“这念珠能够换好东西。” “哦?在哪里换,换什麽?”玄空接问道。 高瘦男子回道:“在长乐坊,有个人说把这种佛珠给他,他用“g魂手”的功夫来交换。” 玄空奇道:“长乐坊是什麽地方?”真严和尚道:“那里是一些旁门左道交易的地方,鱼龙混杂,我们寺的僧人极少去那里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盘弄着手中这串诡异的佛珠,对那高瘦男子说道:“你说那人只是要我手中这串,对吧?”高瘦男子紧张地回道:“是…是。”玄空接说道:“你见这珠子能换东西,就大肆偷其他的佛珠,我说的对吗?”高瘦男子道:“小…,啊不,大侠料事如神!只不过您手里的这个能不能还给我。” 玄空笑道:“你来闻一闻。”说着,把这诡异佛珠递了过去。高瘦男子接过来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,竟险些晕了过去,手一松佛珠掉了下来。 玄空伸出手重新接回佛珠,说道:“我拿走可不是害你,这东西放在你身上,用不了一天你就小命难保。”那高瘦男子略有些後怕,谨慎回道:“是,是。” 玄空随即松开手,对他说道:“你走吧,以後不要再这种事情了。”他虽然知道仅凭自己几句话,怕没什麽用,不过又能怎样呢?只得放了这人。那高瘦男子如释重负,长舒一口气来,消失在街巷之中。 用过素面後,玄空与真严和尚并未再耽搁,径直去了南少林寺。还未走进寺门,就已经看见许多道士、和尚分两边站立,对峙着。 一些道士虽未拔出剑来,右手却始终放在剑柄之上,而那些和尚则是手握僧bAng,放於背後,两边剑拔弩张,彷佛只待院内一声令下,就要冲上去厮杀起来。 玄空与真严看了看这些人,便走了进去。进得院内,便见更多的人分立於两旁。其中一夥人道士打扮,大概就是裴仙观的人。中间站着三位中年道士,应该就是三位观主,另有两位老道士,或许是被请来助拳的人。这些人的实力玄空一目了然,三位中年道士分别为化境初期、一流後期、一流中期,六位老道士的实力均一流与化境之间。 另一边多是南少林寺的僧人,中间那位主持静智大师,玄空已经识得,後面更站有四位老僧,应该是静字辈的师兄弟,实力也均在一流与化境之间。另有一位老僧与静智大师并排而立,应当是五台山清凉寺的高僧,实力同样达到了化境中期。总T来看两边势均力敌,真若打起来胜负难说。 此时,静智大师见玄空与弟子真严走了进来,暗自松了一口气,对着那些道士说道:“阿弥陀佛,几位道长,我们继续争论也无甚益处。现在少林寺玄空师弟已到,只消他演示一下诸位所说的‘断臂剑法’,即可见分晓。” 为首的道人道:“哦?既然玄空大师已到,就请他演示一遍吧。” 人群中听见玄空大师已到,登时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,有的道:“少林寺玄空大师,这是哪一位?我只听闻过慈、悲、苦、难、寂、渡、止、生、惭、垢、净、因、痛几位大师,怎麽突然冒出一个玄空?”另有的道:“少林有一众僧人专修枯禅,想来这位玄空大师一定是多年参禅,极少出寺,以至於名声不显。”更有人道:“不可能吧,上一次佛门盛会,我有幸前去观礼,从未看见有这一位玄空大师。”旁边有人跟着说道:“李四哥说的不错,那一次洒家也在。” 玄空如同不闻不见,脱掉了乔装的俗家帽子,露出戒点,从容走上前去,双手合十拜向几位掌门人,道:“小僧玄空,拜见众位大师、道长。”又对着静智大师道;“大师的脚程当真是快啊。” 此言一出,众人譁然,难道所谓的玄空大师就是十多岁这小和尚?只见静智大师面露微笑,合十还礼,神sE并无异样,旁的几位僧人虽感惊讶,不过也以平辈见礼。须知若这小和尚辈分属实,礼数不周,就相当对少林玄字辈高僧不敬。 突然道门一众人中爆发出刺耳的笑声,一位老道士说道:“哈哈哈!可笑,可笑,静智大师,贫道常听闻‘出家人不打诳语’,然而您此番作为可谓大相径庭。真是太也荒唐!随随便便找了个小和尚,冒充少林玄字辈高僧。等一下是不是又要随便找一套剑法,告诉大家是少林派‘断臂剑法’。” 众道士中也有人跟着起哄,一时间纷纷攘攘,喧声大作。静智大师道:“这一位当真是少林寺灵痴禅师的关门弟子,玄生大师的师弟。”那老道士袖袍一甩,只道了一声“哼!” 静智大师心中不悦,隐忍着说道:“陈天师,稍安勿躁,看看便知。” 这时玄空接过剑来,仍使出那路断臂剑法,只第一剑刺出,喧扰之声就熄了。随着这剑法一招招递出,不时有人心中想到:“这次可真走了眼,想不到这小和尚竟有如此剑法造诣。”每每至剑法JiNg妙之处,更有人“呵!嗯!好!”的低声暗喝,再无人敢露出鄙夷之sE。 待到玄空使出“断臂剑法”最後一招“断臂立雪”,众人才知这剑法的由来。正是取自慧可禅师以断臂立雪拜师达摩老祖的典故,这一剑确实是剑走左臂腋下,但是并非是刺,而是上挑而削,好像要削断自己的手臂。这样一来,也就大致能排除南少林僧人误用此招同归於尽的可能。二人更像是被一剑刺中,僧人临Si之际,用手握住这剑柄。 正当玄空要收剑之时,只听“噌”一声宝剑出鞘,裴仙观二观主斜剑刺来,口中喝道:“待我验验剑法真伪,小和尚小心啦!”玄空余光扫了一眼,见对方修为也一流後期,心道怕你作甚?当即挥剑招架。 电光火石之间,两人已经拆了数招。这裴仙观二观主所使用的剑法,名叫风雷剑法,一招快似一招,只听得“乒乒乓乓”兵器相撞之声,片刻间,两人的剑锋不知交了多少次。若以剑法而论,裴仙观二观主要强於玄空,只因他主修剑道,而玄空的剑法只是偶然学来。仗着剑法之威、身法之妙,二观主便想转到玄空身後,出剑以b他使出那招断臂立雪。然而玄空可不愿受其摆布,每至剑法落於下风,便会使出拳脚上的功夫,或拳打、或脚踢将其b退。 众人见玄空不仅剑术不凡,拳脚上的功夫似乎更胜,愈加佩服。更有眼明之人识出,他所使的功夫全为嵩山少林佛门正宗,少林僧人的身份已经坐实。 有人想到:“少林派数百年居於武林第一大派,果然名不虚传,这麽小的和尚就已经练成一流功夫,那些高僧想必更为了得,此後与少林寺打交道,应当再客气一些才是。”也有人想:“这玄空法师一定是身材矮小,但内功深厚,驻颜有术,留得一幅童颜,实际年龄绝非这麽小,否则安能练就如此功力?”还有的上了年纪的武人,连连叹气,暗想自己这把年纪当真活到了狗身上,若与二观主易地而处,怕是早已经落败。 两人大战二百招有余。玄空极少与人以剑法相斗,这一次与二观主b剑着实大受益处,其剑招逐渐圆润,愈斗愈欢,心神大畅。 反观二观主久战不利,莫说克敌制胜,就是想要b着玄空使出“断臂立雪”也是不能。他又见玄空气定神闲,不禁更是心急,这路剑法越使越快,转而已经落入下风,大有落败的可能。数招之後,二观主早已经萌生退意,心想着只消玄空使出断臂立雪,自己立刻收剑罢斗。 其余道长已看出了二观主的尴尬处境,同样是心急如焚。这场斗剑逐渐演化成了佛道两门的颜面之争。倘若二观主输了,消息传到武林上,经众人那麽添油加醋,说什麽例如“裴仙观二观主惨白於少林派沙弥之手”,道门定会名声大损。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只见二观主已是汗如雨下。突然又一道拔剑的声音,原是三观主忍耐不住,上前相助,挺剑刺向玄空背後。 大观主见三弟沉不住气,竟不阻拦。他心中自有盘算:“老三出手刺人後背,那玄空只能以断臂立雪应付,再以拳脚功夫抵御老二的剑招,到时候我一出手令两方罢斗,说几句场面话,此次危机就此揭过。嗯,妙哉,妙哉!” 而众位僧人见三观主偷袭,大为恼怒,有的年轻气盛的更是喝道:“以二打一,好不要脸!”静智大师面露不悦正要出手相助,却见玄空彷佛丝毫不再意一般。更奇的是,下一刻,只见玄空丢掉了手中剑,斜过身子来双手出指。只听“呲呲”两声,两道指力破风而过,群雄震惊! 大观主睁开圆目,一字一顿,说道:“寂!灭!指!竟然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寂灭指!”诸位老僧也是心惊不已,他们出身佛门更知道寂灭指的威力,常人不苦练数十年,绝无可能练就此等武功。 又听到“啪啪”两声,三观主手中长剑已被指力撞断,二观主虎口居震,手中剑拿捏不住甩了出去,两人已经是输了。群僧之中爆发出响亮的喝彩声。 事已至此,二观主觉得无地自容,苦笑一声退了回去,三观主满面通红、目含泪光,一时难以接受,总觉自己还有招式未用,仍要再与玄空斗上一番。 大观主走上前来,一把扯回了三观主,对着玄空说道:“少林派玄空法师果然了得,贫道也来领教领教。”说着左手掐剑诀,右手摆出剑式。 玄空冷笑一声,道:“如此争来争去又有何意义,那偷剑杀人的人恐怕早已走了。”静智大师闻其言语,隐隐有着与世无争的意味,心有所悟,说道:“阿弥陀佛,玄空师弟言之有理。”裴仙观大观主收起了剑,说道:“哦?玄空法师有什麽高见?” 玄空走到了佛堂门一侧的石狮子前,仔细看上面那道深深的剑孔。这道剑孔众人都已经察觉,只是并未来的及细看,反而把JiNg力浪费在双方争执上。 玄空扒着剑痕的,向里面看去,但见有一截剑尖深深的嵌入其中,当下心中有了定数。说道:“请问刺在两名弟子身上的剑,剑尖断了吗?”静智大师回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裴仙观大观主也点了点头。玄空又前後看了看方位,划着一块地方,说道;“那请问两位弟子是躺在那里吗?”站在静智大师身旁的一位老僧说道:“这就是不是了,此二人的屍身在那里。”随即指向另一个地方,距离玄空所指的方位差了十余丈。 玄空眉头微皱说道:“两人的屍身还在吗?”大观主道:“此事尚未查清,我那弟子的屍身并未入土,已经设法保存。”说着一挥手招呼门下弟子去搬运。静智大师也道:“该当如此。”也是吩咐几个小和尚去搬运。 一会儿时间,两边各抬上一个具屍T,上面盖着白布。玄空运功屏住呼x1,小心翼翼揭开白布,竟尔开始屍检。 只见这两具屍身的致命伤,的确是两人x前与腹部的剑伤,但是剑伤周围有严重的撕裂痕迹,说明两具屍T应该是被粗暴的移动过。随即他发现僧人大腿全部粉碎骨折,而後面的道士除了腹部剑伤外,并未其他伤势。结合断剑与剑尖的方位,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:“行凶之人功力极为深厚,随便拾起旁边武器架上的一柄剑,只掷出一剑,便钉Si两人,而且恐怖的内劲同时崩断了剑身。剑尖仅凭着残留的劲力便激S嵌入到石狮子里面。随即这人一脚踢开两人,径直走到堂中取走达摩剑。僧人的腿上,以及两人剑伤周围的二次撕裂应该就是这麽形成的。” 玄空当即把自己的推断说出,在场众人只觉他所说太过匪夷所思,但是似乎还有些道理。几人打碎石狮子,果见内部二尺深处嵌着一枚剑尖。玄空问道:“敢问静智大师与大观主,两位可否能够做到,掷出手中剑,刺Si两人,同时震断剑尖,飞S二十丈,刺入石狮子内部二尺深吗?” 众人均是骇然,如若当真如此,那人的功力该有多高深?刺Si两人容易,同时震断剑尖自己或许也能做到,但是想要使截断的剑尖激S二十丈,还深深刺入到石狮子T内,却是万万不能。然而,倘若这个人刺Si两人後,再弄断剑尖,最後以打暗器的手法把剑尖打入石狮子内,这样就不合常理了。 静智大师说道:“老衲并无此等功力,而且老衲识得的高手中也无一人有这样的功力。”裴仙观大观主也是摇头,默然不语。 玄空道:“既然如此,那已经可以排除两派弟子互殴而同归於尽,而且杀人凶手也绝非是两位掌门门下之人。”闻言几位掌门长老齐齐点头。 静智大师续问道:“玄空师弟,依你所推断,这个人并非故意杀我们弟子,只是在偷剑过程中,恰巧被这两名弟子看见,这才痛下杀手。只是这人武功如此高,偷这把剑又怎能被这两弟子发现呢?” 玄空道:“这一节我也考虑过。”他指着Si去和尚那条大腿,说道:“诸位可曾想过,这人为何踢断这条腿?”众人不解,玄空续道:“或许只是因为两人的屍T挡住了他的路,他才一脚将两人踢出十多丈远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可是他完全可以绕过两人屍T,或是跳过去,他选择一脚踢飞,这说明此人行事极为的霸道。因此这人可以说不是偷剑,而是强取剑,他并不在乎被谁看见,在他的观念里,有谁阻拦就杀谁。”众人闻言又点了点头,均感合情合理。 大观主考虑一番,又接问道:“那依玄空法师所推测,那人来盗取达摩老祖佩剑,是何用意啊?”玄空道:“这就需要问一问静智大师,那把剑究竟有什麽特别之处了。”静智大师摇了摇头,说道:“非是老衲藏私,而是本寺所供的达摩剑实在没有什麽特异之处,那把剑能算做一柄宝剑,但在古今兵器名谱上排不上很高的名次。” 玄空若有所思,片刻後,又道:“我赶至南少林寺途中,听闻附近有一处叫做长乐坊的地方,专门为一些旁门左道交易提供场所。”众人闻言眼前一亮,一位老僧cHa口道:“玄空师弟,你是说长乐坊中有人悬赏本寺的达摩剑,那人盗剑是为了换取所需东西吗?”玄空点了点头,静智大师接道:“确实是有这种可能,稍後去长乐坊探一探就可知晓。” 几人又聊几句,静智大师把玄空带到旁边,双手合十一拜,说道:“阿弥陀佛,玄空师弟此次前来,解开我寺与裴仙观之间的误会,是功德一件,老衲在此谢过。”玄空连忙回拜还礼,道:“同为佛宗,是为小僧本分,大师何须多礼。”静智大师心怀感激、面含微笑,心想“此人惊才绝YAn,若在本寺出家,南少林何愁不能发扬光大啊。”心中虽这样想,可却也不便让其逗留,又道:“此间误会已解,师弟可尽早回寺向方丈大师覆命。” 玄空却摆了摆手道:“此事疑团重重,小僧也想同去探探。”其实他对达摩剑本身并没有什麽兴趣,而是对盗剑感到十分好奇,不禁想查一查此人的身份;再者他身为少林寺净心堂修行僧人,无方丈法令是不能私自下山的。这次领命出来,怎麽能轻易回去?静智大师见他有意留下帮忙,心中欢喜,说道:“师弟慈悲侠义,真乃我佛门之幸。” 这时裴仙观三位观主也走来,稽首说道:“静智大师、玄空法师,适才有多得罪,还请见谅。”静智合十回道:“老衲处事不明,还请三位道兄海涵。”大观主又道:“我道门几位师兄弟,也愿同众位大师前去长乐坊,查一查这盗剑之人。毕竟此人无故杀我门下弟子,若不给个说法,太也说不过去。”静智见平添诸多强手,心中大喜,点头说道:“阿弥陀佛,道长愿意与同往,那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双手合十又道:“老衲在此先行谢过。”? 正文6.金面人 几人稍作休整,改换了行装,便即出发到长乐坊。此一行人中各个武功卓绝、轻功不凡,脚程亦是极快,用了不到半个时辰,已经赶到了六十里外的长乐坊。进入其中,便分散而行,各自打探消息。 玄空还做俗家孩童的打扮,刚一入内,就招惹来许多隐晦的目光。毕竟此处聚集的皆是一些左门之士,常人根本不会进来,何况是普通的小孩子。玄空不以为意,泰然自若地向里面走去。 刚走几步,一个黑脸大汉撞了过来。那张本来狰狞的面容上,故意做出笑脸,令人越看越生厌。他拦住了玄空的去路,哈哈笑道:“小娃娃,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,跟我走吧,有糖吃!”说着抓起玄空的手往里面走。 玄空任他拽着,问道:“大伯伯,我们去哪里?”黑脸恶汉假笑道:“当然是去个好地方,有好多跟你一样大的小孩,你们一起吃糖人一起玩。” 见此一幕,一些心存良善之人都暗自惋惜:“好好的娃儿,可惜了,被这麻六不知要卖到什麽地方去,说不得还要缺肢断腿。唉!” 玄空心道:“这人莫不是古代的人贩子?”心中更是厌烦,手一滑已经挣脱了恶汉那紧箍般的大手。 恶汉感觉玄空的手突然变得如同泥鳅一样,滑腻无b,挣脱而开,心中大奇。又张开手向玄空抓去,突然竟有一GU极为凌厉的掌力向自己扑来。 只听“波”的一声,恶汉麻六已然被一掌打翻在地,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。周围人大惊,更有人惊呼道:“截心掌,!好厉害!” 这麻六已经是废了,即使是以後养好了,恐怕连个J都抓不住。街面上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,身材高大恶汉在地上翻滚嚎叫,瘦弱的孩童,却面露微笑瞅着。旁边的人再看向玄空,只觉得恁地可怕。 这截心掌是玄空从魙鬼陈延平那里学来的邪派武功,除了掌力惊人,其中更含有三道内劲,能够折磨中掌之人三天三夜。这门武功玄空极少使用,不过用来惩罚恶汉麻六实在合适不过。不仅废去麻六的武功,更能杀J儆猴,免得其他麻烦找上身来。 果然,那些的隐晦目光都收了起来。有人暗自窃喜:“幸亏老子没先出手,麻六那憨子儿沉不住气,遭了殃,好极好极。”另有些人暗讽道:“麻六那憨子儿真是蠢,长乐坊是什麽地方,大人误入其中都害怕,这麽个小孩却毫无惧意,不是脑袋有问题,就是非同一般。怎麽能当普通娃子看待?”这些人如何想的,玄空并不在意,他闪过了人群,去向巷子的更深处。 走着走着,猛然听到身後有人呼道:“小爷留步、小爷留步!”玄空向後看去,见到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跟了上来。玄空笑着问道:“请问这位大哥有什麽事吗?”那年轻人嘿嘿笑了一声,说道:“您一进来我就看见了,一掌废了麻六,手段当真厉害,厉害!” 玄空道:“这也没什麽。”那年轻人又道:“不过我看您面生的很,好似不像常来这长乐坊中的人物,想来一定是特意来这里换东西的吧?”玄空盯着此人没有答话。 那年轻人续道:“不过嘛,这长乐坊错综复杂,您又初来乍到,在这里逛上好几日,也不见得能找到什麽。不如跟着我走,我家爷开的金凤楼在这长乐坊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前段时间连发了三道悬赏令,引得全坊的人都蜂拥而至,热闹的很。我们金凤楼要物件有物件、要秘籍有秘籍、要消息有消息。” 玄空眼前一亮,想起曾听过金凤楼的名声,当即说道:“好,我这就去,请这位大哥前走带路。”那年轻人心中一喜,道:“跟我走吧!”说罢,两人一前一後而去。 一盏茶的时间,两人来到一座楼阁之前。玄空抬头一看,只见此楼高五层,金碧辉煌,十分气派,上面牌匾刻着三个大字“金凤楼”。他心想:“此处果真不一般!没有本事,谁能在长乐坊建这样楼阁。 走进楼中,里面是人满为患,且各个身怀武功。这小哥把玄空向楼上引,一直走上第五层。刚一上楼就听一个中年人说道:“人带来了吗?”那小哥说道:“爷,人来了!”那中年喜道:“好!下去领赏吧。” 说话间,这中年人从雅间中走了出来,只见他衣着华丽,身穿一件锦杉,头戴东坡巾,hh的脸上留了两撇八字胡,一对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,面相就透露出了JiNg明。走上前来,抱拳说道:“老朽姓金,是这金凤楼的楼主,未克远迎,还请恕罪。”玄空也是抱拳回礼,说道:“岂敢岂敢,小可初来乍到,金老板实在太过客气了。” 金老板道:“我听闻小兄弟你以一手截心掌,一掌废了那麻六。想来是出身雁翎门的高手吧。”玄空微微一惊,这金凤楼的消息果然灵通,他这截心掌传自魙鬼陈延平,而陈延平的师承正是雁翎门。於是说道:“金老板见多识广,小可佩服佩服。” 金老板哈哈一笑,得意地说道:“我金凤楼对天下武功都有了解,愿意与天下高手交好。”玄空心道:“了解天下武功,好大的口气啊!不过确实有些本事。”又听金老板道:“二十四鬼中的魙鬼,就以截心掌闻名江湖,但以功力而论,小兄弟更胜於他。”其实这金老板只是耳闻,并不知玄空功力有多了得,这样一说只是哄他高兴而已。玄空道:“金老板谬赞了。” 两人客气几句,便说到正题。金老板道:“想来小兄弟到这长乐坊,必然有物相求。我金凤楼就是专门g这行当的。譬如发布个悬赏令,搓合两边见面交换,只是要在其中cH0U取极少的报酬。” 玄空心想,与其自己乱找,倒不如从此人口中打听打听,心念微动,便道:“实不相瞒,我确有此意。只是不知最近有哪些物件b较强手,能够换得好东西。”金老板闻言一拍手,走出一位年轻貌美的nV子,双手扯着一幅图凑到跟前。 玄空吃了一惊,只见那上面画了一串黑sE的佛珠,正是前些时日自己所得那带毒的珠串。 金老板没注意到玄空脸上的变化,正眉飞sE舞地讲道:“这串珠子就是其一,小兄弟若是找到,大可以换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 玄空正sE问道:“请问金先生,这佛珠有何妙处?”金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玄空扯到了角落,言道:“这珠子来历不凡,旁人不必知晓。可在下与你一见如故,便不隐瞒了!” 玄空抱拳道:“还请金先生不吝赐教。”金老板继续说道:“这串珠子可不是什麽佛珠,这叫做百链聚毒尊珠,是个稀世宝物,传闻这珠子只要在毒烟中一挥,就能把所有毒气都x1入其中,而若用内力一运,又可以将其中的毒气激发出来。” 玄空暗自高兴,原来自己无意之中得了个宝物,又问道:“那悬赏此物的人又用什麽交换?”金老板嘿了一声,认真说道:“那人可真是大手笔,他竟然拿出了两门极为上乘的武学,其中一门丐帮三十六路打狗bAng法的前十招,另一门是少林的虎爪手。”玄空暗自心惊:“少林绝技与打狗bAng法竟然也有外传。不过,这两门绝技虽是不俗,於我没多大用,还是百链聚毒尊珠有用的多。”口中假意羡慕道:“果然不俗啊!”金老板道:“那是自然,若小兄弟找到这串珠子,大可以到我们金凤楼来。” 玄空点点头,心想也该打听正事了,说道:“金先生,其实我现下正缺一兵刃,听闻南少林寺有一把达摩剑,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器,不知悬赏这柄剑如何?” 哪知金老板闻言,脸sE大变,连忙低声说道:“小兄弟,这可是说不得的!”玄空问道:“为何说不得,难道说一句,南少林的和尚就能知道。”金老板急道:“说不得就是说不得,我只能告诉你,这把剑已经不在南少林了,其他的千万莫要打听了。” 玄空心中不解,听他所言,那柄剑确实被人盗走了,可是他又为何这样惧怕?心知追问也无意义,用强也不太可取,遂说道:“金先生,既然如此,容我再想想悬赏什麽东西,回头再告诉您,到时候用我的武功作交换。”金老板神情变的极快,立刻又变成一幅笑脸说道:“好!小兄弟想好了就再过来,只要肯难拿出上乘武学,必能求到想要的东西。” 玄空走出金凤楼,心中琢磨该如何打听达摩剑的下落。正要踏出门,看见一个人迎面走来。此人身形高瘦,脚步稳健,显然练过一些不弱的轻功。这不就是前几日盗佛珠的小偷吗?那串百链聚毒尊珠也是从此人身上所得。 玄空灵机一动,心想“正好要问问你呢!”随即仍是那一招“须弥压顶”,扣住了高瘦男子的肩膀。那高瘦男子只感觉一GU巨力向下压来,低头看见了眼前的玄空,大惊失sE,转而脸上表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,无奈说道:“小…大侠,又遇见您啦。”玄空说道:“走,问你一些事情。”他把这高瘦男子带到了旁边一处茶馆之中,两人找了个坐了下来。 玄空用眼神盯着他,说道:“这一次又偷什麽了?”那高瘦男子身子一哆嗦,连忙掏出一个物件。玄空一看险些笑了出来,竟然还是一串佛珠,而且被他染成了黑sE,上面的料彷佛还没有g。心道:“你还真是Si心不改啊!”那男子看了看自己的伪造品,又看了看玄空,忽然想起了什麽,一拍大腿道;“你…你已经把那珠子换了?” 玄空抓起那伪造的珠串,用手一捏,竟捏成了粉末,用威胁的语气说道:“那东西你就不要动心思了,当做没见过,嗯哼。”高瘦男子又惊又怕,後悔当初为什麽要惹这个怪人,口中支吾道:“是…,是…。” 玄空见他已被震慑,这才说道:“我再问你一件事,你听说过有人悬赏达摩剑吗?”那高瘦男子又是一惊,小声说道:“这个事情可说不得。”见玄空面露不悦,又改口道:“您若是想听,我们去那边说。” 两人起身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,那高瘦男子仍压低了声音说话:“这个事大家都看见了,可是没有人敢说,金凤楼的更不敢说了。只因这交易双方都是怪人,悬赏的人是一个小公子,年纪跟您差不多,武功也更您差不多。” 玄空一惊,暗叹道: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天下英雄中果然不乏惊才绝YAn之辈。” 又听高瘦男子续道:“拿来达摩剑的,更是个绝世凶人。此人不仅脾气怪异,武功更是渊深难测。那日此人初入长乐坊,竟驾着车辇而入,长乐坊里的兄弟自然不愿意,出手阻拦,Si的叫一个惨啊。後来他第二次进长乐坊,就带上了那柄达摩剑,用这剑换了什麽东西,谁也不知道,而且更不让别人提起。”玄空点了点头,道:“原来是这麽一回事。” 高瘦男人又道:“这事不是这麽简单,您可曾听过‘疯魔刀’吕胜?”玄空想了想,他曾听师兄玄生说起过此人,说是刀法颇为了得,在江湖上可算是一流高手,说道:“有过耳闻,怎麽了?”高瘦男子道:“这吕胜的武功相当厉害,近几年他淡出江湖,实际上是加入金凤楼当了供奉,而且正是在此处金凤楼做护卫。” 玄空听他越说越远,cHa口道:“这又如何?”高瘦男子道:“您别急啊?就在那两人交易当天,吕胜不知说错了什麽,被那凶人一招捏爆了头。据说脑花溅了金老板一脸,吓得直接晕了过去。”玄空心中骇然:“这人说的难免添油加醋,可是刚刚见那金老板的态度,确实被吓得不轻,可想那凶人的武功一定高的出奇。” 高瘦男子正讲在兴头,一本正经地道:“不过我觉得最奇怪的还是这两人的身份。”玄空道:“哦?”高瘦男子继续道:“您想啊?那年轻公子倒还罢了,或许是初入江湖,但是那凶人的武功出神入化,怎麽谁也不识得,竟是个无名之辈?”玄空点了点道:“嗯,这确实是一个疑点。”接着问道:“你知道这凶人去哪里了吗。”高瘦男子道:“这个小人真是不知,我怎麽敢跟着他啊?”玄空见他不像说谎,就放他而去。 此番收获颇多,大致理清前因後果,且能推断那凶人不会刻意的隐去行迹,只要再打探打探,必然能够找到他的踪迹。 玄空心里惦记的不是达摩剑,是那凶人究竟换了什麽。以此人的武功见识,所换之物必然非同小可。 玄空走在街道上,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老头正向自己招手,仔细一瞧正是乔装打扮的静智大师,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。 两人一经攀谈,才知道静智大师也以弄清来龙去脉,并且先他一步查到了那凶人的去处。玄空拱了拱手,说句:“佩服,佩服!”静智大师笑道:“老衲年轻时闯荡江湖,也结交了一些朋友,这次不过是他们帮衬罢了。听闻五天之前,那凶手离去之时并未隐藏行迹,而是大模大样的坐着车辇驶上了官道,一路向着西京慢慢行进。我们凭藉马力或许还能追上。”玄空点了点头,随即两人分头将同行众人纷纷召回,买了十多匹俊马,沿官道而行。 这一行人不过十多人,却带了二十多匹马,只待马脚力稍乏,就换上一匹骑乘,如此已经连续奔袭两天两夜了,由福建境内一直赶到了淮南路境内。一路之上人烟稀少,往往走了好几十里路,才偶遇几个行路人。 第三日的上午,大夥都有些疲倦,模模糊糊却看见,前方似乎有一辆车辇缓缓行驶,当下纷纷打起了JiNg神。随着愈靠愈近,已经能看出这架车辇的轮廓,与描述中一模一样。车身甚是华丽,通T为铜sE,四面由上好的锦缎包裹,上面绣着麒麟的图案。这车撵由四匹火红sE的俊马缓缓的拉动着。微风吹过,骏马长鬃飞扬,显得十分神俊。 静智等人心想:“此人不紧不慢地行进,自然是有恃无恐,看来此战胜负难料。”当下人人都不敢怠慢,愈加谨慎了些。 眼见距离那车辇只有两丈远,静智大师开口道:“前方施主,可否停车一叙。”此时静智大师已经恢复了僧人的行装,因此不再沿用俗家人的语气。 然而那辆车辇能照旧行驶,却哪里有人答话啊。静智大师又问一声,仍是无人对答。 玄空暗道:“难道是金蝉脱壳,这人留下马车,自己早已经逃走了吗?” 裴仙观三观主脾气最为急躁,厉声喝道:“快快现身,莫要装神弄鬼,否则道爷的不客气啦。”说话间已经从马背上飞身而起,手握着剑柄,一步跳到了那辆马车的前面,挡住了其去路。 那车辇立时就停住了,突然车内传出了“哼”的一声,猛然间一匹骏马嘶鸣一声,其声甚哀,同时扬起双蹄,向前蹬去。 不料三观主竟没躲开,正好被击在x口,身子飞出三四丈远。众人骇然心惊,“三观主武功已属一流,怎麽被一匹马踢中?”其他几位道人连忙把他扶了起来,见他口吐鲜血,x前肋骨都已经断了。 玄空最是惊骇,因为只有他才发现,这匹马竟然有内力!并且内力深厚达到了化境!究竟是什麽样的人,养的马竟然都如此厉害!可想而知,这车内之人,已经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。三观主贸然出手,已经惊动此人,想要作罢已是不能,等一下只能随机应变。 果然,那车辇的帘子被撩开,从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,身着紫袍,头带紫冠,面上带了一个h金sE的面具,不见其面目,但是隐隐能察觉到此人应当很是英俊。更有一丝奇奥的贵气在其周身萦绕。 那男人开口说道:“你们是一些什麽人,胆敢挡住本…本君的去路。” “本君?什麽叫本君?”玄空心中生疑,这句话透露出诸多信息。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,心中早有对自己的称呼。和尚自称贫僧,道士自称贫道,一教之主或一派掌门、长老自称本座都是十分常见的。而此人自称本君,或许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。 玄空向静智大师连使眼sE,示意应谨慎一些。静智也察觉出了此人的异样,当下双手合十说道:“阿弥陀佛,老衲是福建南少林寺的主持,法号静智…。”话未说完,那人就打断说道:“哦,原来是这样,你们那把剑已经被我取走。” 静智大师一怔,他竟自己承认了。裴仙观大观主紧跟着问道:“那我门下弟子也是你杀的喽?” 那人回道:“本君随手杀了两人,是不是你的弟子就不知道了。”众位闻言大怒,只觉得此人视人命为草芥,狂妄狠戾令人发指。 几个老僧都双手合十,口中默念:“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。” 大观主传音道:“静智大师,此人武功甚高,我们需合力把他擒下。” 静智大师点了点头,然後对那男人说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施主应是富贵之人,但是杀心太重,老衲也不敢为难施主,只是请你到我寺中住上一段时间,得罪了。” 说话间十多位高手有的cH0U出了宝剑,有的拿出了拂尘,都已经兵刃在手,但只是蓄势以待,并未出手。 其下之意是自己方以多欺少,按江湖规矩,想让对方先出招。 玄空心想的是保命要紧。以他目前的修为,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人,说明此人的修为甚至超越了绝顶之境。 那男人见此一幕,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声因十分刺耳,且发自於内心,彷佛听见了什麽天大的笑话。接着说道:“就凭你们这些土J瓦狗竟要擒住本君,哈哈!哈哈!” 下一刻,这男子扬起了宽大的衣袖,方圆十七八丈内无端卷起了风沙,一GU惊天动地的气势滕然升起。众人大骇,此人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,此行当真是以卵击石,可现下後悔为时已晚。大观主刚要叫喊撤退,再下一瞬,一GU势不可挡的巨力朝着众人迎面击来。 玄空见避无可避,无可奈何只得y受这一招,默默运起了师父所授的神秘功法。只感觉x中一甜,随後身T好似无所凭藉般飘在半空。想到如此Si去,微微有些不甘,又有些解脱之感。临Si前的一丝明悟,让身上的功法更进一步,周身彷佛笼罩一层无形的薄纱。? 正文7.疗伤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,玄空微微睁开了眼,看见竹制的屋顶。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,向侧边一看,自己独自躺在一个竹屋之中。 “原来我还活着,此次真是太险了,也不知道静智大师他们怎麽样。” “唉!你不要乱动!”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nV声,只是语调与中原口音大不相同。只见一个十岁的少nV走进来,鹅蛋脸,五官十分JiNg致,上身着淡绿sE紧衣,腰系一条银sE腰带,下着彩sE筒裙,上面绘有孔雀图案。 那nV子走过来,不等玄空说话,就掰开了他的嘴,把碗中的汤灌入他空中。这汤太苦涩,玄空咳嗽了几声。那nV子说道:“你可是我的作品,不能乱动的!”玄空闻言,头皮发麻,心想:“什麽是作品?我是活生生的人,怎麽能叫作品?这个nV人难道是变态?”他费力挤出几个字,道:“什…麽…?” 那nV子听见声音,更加兴奋起来,嫣然笑道:“太好了,这才过了半月,你就能动、能说话了,这次b试我一定能取胜。” 玄空一听更为惊惧,心说“什麽b试?”他此时浑身一点力气的没有,惶惶躺在床上,根本无法反抗。 那nV子似乎看出来他眼神中的惧意,解释道:“你可不要瞎想,我是在给你治病。”玄空这才心中稍安,合眼昏睡过去。 第二日,玄空苏醒过来,感觉b昨日JiNg神很多,已经能够坐起身来,勉强也能说一些话。见那nV子又来给他喂汤药,心中十分感激,说道:“小僧玄空,多谢搭救之恩。” 那nV子见他身T大好,也是十分的高兴,问道:“我说你这一身的伤是怎麽弄的?”玄空答道:“跟别人打架,被人打的。”那nV子噗嗤笑了出来,道:“小和尚不学好,学别人打架,被人打的惨兮兮的。” 玄空心中无味,只是哼了一声,岔开话题,问道:“姐姐,这里是哪啊?”那nV子道:“你晕了这麽久,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吧!这里是帕牙寨,是大理国境内最有名的医寨。大家都外出行医为生,我叫玉香,是个医nV。” 玄空听她所言,知道此处已经远离中原武林,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这里。问道:“我怎麽到了这?” 玉香道:“当然是我把你带回来的。”说着又把他扶躺下来,见他仍是不解,继续说道:“我们寨子每过二十年都要举行一次b赛,b的就是医术,取胜的人能承袭大长老的衣钵。参加b试的族人通常会远走他方,找来一些患重病的人,带回来医治,以证明自身的医术水平。 玄空心中暗自庆幸,又十分感激,若非遇到她,自己或许早已命丧h泉。又想到静智大师,接问道:“姐姐,你遇到我的时候,是不是还有好多和尚、道士?” 玉香一双大眼眨了眨,说道:“只有一个和尚。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,就看见一个老和尚背着你。我见你们两人伤势都很重,就自报身份,要留住你们救治。那老和尚说说你还有救,希望我能救你一命,我劝说他也一起留下来,可他说还要回寺中办一些事情,就自己走了。” “就只有一个老和尚,是静智大师吗?其他的人去哪里了,难道...都Si啦?”玄空心中惊异,不觉间皱起了眉头。 玉香见状,按了按他的额头,说道:“你还没有痊癒,不要胡思乱想的。我还指望凭你来赢这b赛呢。要好好的养身T,就当做是报答我。” 玄空苦思无果,只得放下心事,问道:“这个b试怎麽判断输赢啊?”玉香笑道:“我已经叫大长老看了你的伤势,只要到b试当天,你恢复的最好,我们就能赢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说道:“姐姐放心,我自会好好休养生息,争取让你得个魁首。”玉香满意地道:“这才对嘛!”随即又用从中原学来的鍼灸之术为他调理身T。 约莫半个时辰,玄空只感觉周身x位通畅,身T松缓了许多,不禁感叹玉香医术之高明。玩笑道:“姐姐,你的医术如此高明,那b试赢不赢的都是一样。”玉香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,赢了不仅能学大长老的医术,更能获得他老人家的认可,成为下一任大长老的候选人,而且还可以掌管族中的药库,其中很多珍贵的药材,如佛手身、所罗马波…。” 玄空听到这名字心头一震,“所罗马波”这个词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过,灵痴所传授给他的神秘功法,其中有一句正是“空返神阙,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”。 这经文中极为晦涩难懂,尤其此句话。当时灵痴传授给他时,也不知此句话其中的含义。就连这门神功的源头,那神秘的老人也没能解释清楚。因此,练这门武功都卡在了这个关卡。如此练下去,内力虽然越积越厚,但是始终不能把经文中最为深奥的部分练成。 此句中,前半句玄空已经参透,其意是真气经神阙x游走全身,而心神空返神阙。但是後半句却百思不得其解,当即cHa口问道:“所罗马波是什麽?” 玉香耐心地说道;“那是一种在吐蕃国生长的药材,十分稀罕,我也从未见过,等我赢了b试带你见识见识。”玄空应了一声,寻思起来:“看来须得弄清‘所罗马波’究竟是什麽神物。只要悟到那句话的奥秘,武功修为必能有所突破。” 连日来,玄空勤运内功疗伤,辅以玉香所熬制的汤药,身子好的飞快,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常。这一日正是帕牙寨医试的最後一天,许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。参试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,此时已经有十一位医师带着自己的病者坐在堂中。 这些病者初到帕牙寨时,大都奄奄一息,而现在却恢复许多,有些能够坐起说话,少数几人已经能缓慢行走。但像玄空一样神采奕奕的,就只有他一人而已。这些病者只待最後一次当场调理,再由大长老挨个把脉,来断众人输赢。 这时,熙熙攘攘的人群闪出一条道,第十二名参试的族人走了上来,这人约莫三十多岁,後面跟着抬上来一个人来,估计就是他医治的病患。 只见那抬上来的人面sE惨白、x口一点起伏也没有,彷佛已经没了呼x1。周围人发出阵阵嘲笑。 一位老者对最後那人,说道:“岩应,这个人来时还有些呼x1,想不到被你治成这样,当真是有辱我族的名声,我劝你把这人转交他人医治,然後赶紧退去,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长老生气。这人要是不治而亡,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。”那个叫岩应的人若无其事,只哼了一声,继续摆弄着怀中的药箱。那老者见他这般态度,气的拂袖而退。 又过了一会儿,一个年岁不小的胖老头走了上来,後面跟着六个老者,想来就是这帕牙寨的大长老。众人连忙下拜,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,对帕牙寨心存感激,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。 大长老摆了摆手说道:“不必多礼,老夫话不多说,今天是选取下任大长老的日子,我族行医为生,自然以医术定胜负。”说着看眼神向参试的族人,以及他们身旁的病者。看到玄空时,向着玉香深深点了点头。最後看见了岩应和那躺着病者,脸sE一变,走了过来,一只手搭在了那病者的腕上。 半晌後,摇了摇头,对着岩应斥道:“这个人命在旦夕,你还有心参试?岩应啊!岩应!你可太让我失望了!我以为你出去这些年应该有所改观,没想到还是这般不学无术。哼!”转身一挥手,就要吩咐旁人去取药。 那岩应却一把扯住大长老,说道:“大长老,你总是这麽心急,这个人不需要你来救,等一下我稍微施展医术,就能令其生龙活虎。”大长老闻言,气的直吹胡子,大声说道:“你…你能让他生龙活虎?”岩应y声说道:“不错,若这人Si了,我就给他赔命。”大长老颤抖地指着他,道:“好,好,好,我看你等下怎麽办!”接着又道:“那你们别耽误时间了,赶紧开始吧。”同时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药,给这躺着的病者预备着。然而岩应却道:“大长老,若我治好了又如何?”大长老气急败坏地道:“治好了,我这大长老你来当!”岩应一拍手,向着其他参试的人嘿嘿一笑,说道:“各位,那我们都各施手段吧!”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,既不想把大长老的位置传给的岩应,可又不愿见那病者不治而亡。她心思不宁,把玄空按坐下,正要开始施针。玄空却猛然的站了一来,大声说道:“慢!” 大长老正是心烦,没好气的道:“你又怎地啦?”玄空道:“大长老,有人作弊!”众人见这麽个小孩语出惊人,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他。玉香更是有些害怕,对着他说:“玄空,大长老在此,可不要胡说!”玄空道:“你就放心吧,我不是胡闹。”说着他走向岩应和那病者身边。 岩应见他走来,神sE紧张,想要把他推开,哪知还没碰到对方,就被摔在一旁。周围人见这小孩十分不简单,也不敢cHa嘴。 玄空绕着病者转了三圈,却听到有人以内力向自己耳中传音:“小东西,少多管闲事,小心吃不了兜着走!”玄空心中已明:“果然我猜的不错,这人根本没病,是个会武功的,现下用了gUi息之法,心不跳,也不呼x1,宛如一个将Si之人。若是不懂内功,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诀窍。等下那个岩应随意按按r0ur0u,他就会假装恢复过来。” 玄空随即用传音入耳的功夫说道:“不好意思,老东西,这次我志在必得,不能相让了。”那人十分愤怒,又传音道:“我是柳仙常善,识相的,赶紧退回去!” “柳仙常善,原来是江湖上旁门左道五仙五毒之一,好大的威风。听闻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,消息十分灵通,掌握许多江湖上的秘密,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。”玄空心中想到。 一旁的岩应见这小孩围着绕来绕去,越看越心惊,也急道:“你要做什麽,快走,别在这捣乱!” 玄空不再理会,只见他单指一戳,正点在躺着的柳仙常善的脚底板涌泉x上,那常善腾地坐了起来,口中一边大笑,一边骂道:“小王八蛋,你找Si。”周围人大惊,就连大长老也不知所以,有两个年轻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,却被其一袖子拂开。 这常善伸出五指,就要一把抓住玄空。可玄空心中早有准备,向後一仰,已然避开。常善一击不中,口中喝道:“小王八蛋,难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原来有一点本事。” 他可不信自己混迹江湖十数年,连一个小孩儿都擒不住。双臂一振,又扑了上来。玄空见他b划这几下,已是了然,“五仙五毒”不过如此,这常善大概一流初期的武学修为,想要制服他一点不难。但是听闻“五仙五毒”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,该当小心为事,且再瞧瞧,不忙制胜。 常善左挥右挥,连着玄空的衣角都没碰到过,心中有些疑惑,难道说自己远走疆域,数月之中,功夫已经落下来。口中却讥讽道:“小子,你这麽躲来躲去,打是不打,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?”周围人见玉香带来的小孩儿连连後退,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,而玉香更是心急,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,只得不断喊着小心!小心! 常善大喝一声,一拳直击过来,玄空向後一退,可是那拳头彷佛如一条蛇一般,又向前伸出,迎面打来。玄空向左一避,那拳彷佛拐了一个弯儿,似乎避无可避。 常善大笑:“嘿嘿,这是我的蝮行拳,你躲不开的。”玄空跟着冷笑一声,心说:“就是等你呢,看你这拳还能不能收回变招。”当即右脚一蹬地,左脚上踢,脚尖正点在那常善的小臂上。常善吃痛,叫了一声,脸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,显然已是气急败坏之极。 初时,他也只是想教训教训玄空而已,并未想要伤他X命,此时怒火中烧,可顾不了那麽多了。 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。玄空见那匕首黝黑中泛着银光,锋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,吞吞吐吐而来。他唯恐这匕首刃上有毒,不敢用手y接,当即上身後仰,右手一记上冲拳,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。 常善心想:“你又故技重施,我岂能再被你打中臂下。”招未使老,匕首向後一缩,又斜划了过来。却见眼前人已不见,突觉脚下劲风袭来,小腿已经被踢中。还未及细想,手腕又是一痛,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。 常善心中一惊:“十方扫叶腿,这是少林武功。”他不愿就此服输,双臂伸缩,又要使出那蝮行拳。哪知双拳还未击出,已经被两只小手分别扣住了脉门。 两人脸对着脸,玄空说道:“小蛇和飞龙哪个厉害,你这蝮行拳哪里是我这龙爪手的对手?”常善厉声说道:“小王八蛋,你以为你赢了吗?”说话间,一GU子黑烟从口中喷出。 玄空心中大骇,原以为同时制住常善的双手,这家伙就难以使毒,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,能够口中喷毒,这下可是托大了。他慌忙中早就松开了手,左手运上内力,yu将毒气拂开,手还未挥动,那毒气竟自行汇聚到袖袍里面,片刻即消失不见。随即幡然醒悟,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链聚毒尊珠的功效,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件宝物。 一时间,周围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长老均倒在地上,而那常善却扣住了玉香的脖颈正自得意。浓烟散尽,常善见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,微微有些惊奇,但想其他人都已经被毒倒,而这nV子更是命悬自己手中。这小孩儿投鼠忌器,必不敢再与自己为难。 大长老躺在地上哼了两声,说道:“这是银环蛇与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药。当以独行虎配以鱼腥草、龙葵方能解毒。大家静卧,不可妄动。” 常善道:“帕牙寨大长老果然是医中高手,一语就道出我毒中配方与解法,不过也没什麽用。哈哈,实话告诉众位,我柳仙常善来到此处,并非想与你们为难。” 说着又指了指玄空,道:“就连这个小孩儿屡次得罪我,我也可以不计较,只要把你们的《百草经》借我一阅。” 大长老闻言叹了一口气,道:“原来你是觊觎我族的《百草经》啊,老夫有一事不解,还请见教,外人从不知我族有此医经,你是从何得知?”常善哈哈大笑,却反问道:“我‘五仙五毒’柳仙常善,天下间又有何事不知啊?”大长老无奈摇了摇头,对着玄空说道:“小友,劳烦你去内堂中,祖师排位下有一个暗格,把其中的《百草经》取来给他吧。”玄空答应一声,走了进去。旁边一位老者却不甘地说道:“大长老,我族的经书岂能给…。”大长老一挥手打断了这话,说道:“族都亡了,留着经书有什麽用处。” 一会儿,玄空手中拿着一本泛h的册子走了出来,族中老人看着那本书都是表情愤恨,连连摇头,更有的冲着岩应破口大骂。玄空走向常善,正要把书递过去。常善急斥道:“小子,别动歪主意,你别过来,把书丢给我!” 玄空回道:“好,你接住了。”心中默念:“诸法从本来,常自寂灭相。”随即把经书丢了过去。常善见经书到手,心中欢喜,伸手一接,哪里这书尚荡在半空,掌心劳g0ngx猛然被一GU内劲击中。常善心中一骇,想要逃走,可是浑身的劲力丝毫提不起来,身上一软,也倒了下来。玄空来忙扶过玉香,给常善点上了x道。心想:“这寂灭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,无声无息,不生不灭。”原来他刚刚把这经书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,扔出之时,食指暗暗点出一指,而经书挡在上面,是以旁人根本没有瞧见。 常善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儿武功远胜於己,颓然问道:“你这是少林派的无相劫指吗?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功力。”玄空也不回道,反而问道:“解药呢?”常善答道:“我怀中棕sE瓶上绑着的纸包里就是,服下一粒即可解毒。”玄空随即翻出了赤、橙、h、绿、青、蓝、紫、棕、白、黑十个颜sE的小瓶,每个瓶子都绑着一个小纸包,想来瓶子里是毒药,纸包中是解药。他挑出棕sE的瓶子,把其余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怀中。常善瞧见眼里着,实是r0U痛的很。 玄空拔开绿sE瓶子,倒出了一粒药丸,先给常善服下了,见他丝毫没有异样,又依次给帕牙寨的族人喂下。大约一盏茶的功夫,这些人都恢复了T力,纷纷站了起来,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应和常善用牛筋绳都捆了起来。 大长老安抚好族人後,对着玄空深深一拜,说道:“小友解我全族之危,此番大恩大德,老夫真不知如何报答。”玄空见状连连还礼,说道:“大长老莫要客气,玉香姐救我X命,於我有恩在先,小可现下也不过是稍尽绵薄,报答她的恩情而已。” 两人又客气几句,大长老看向玉香,深深的点了两下头,然後说道:“今日本是我族选举下一任大长老的日子,然被这两人无端扰乱。”说着狠狠的看了岩应一眼,那岩应浑身一哆嗦。大长老又道:“不过,我看着场b试不用继续了,玉香所救治的这位少年不仅身T恢复如常,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难之中。我看她的医术最高明,识人的眼光也更好!众位觉得呢?”其他的长老都点头称是,就连其他十位参与b试的族人也毫无异议。众人都对玉香大加赞许,玉香既激动又害羞,一只手把玄空紧紧搂起。 晚间,帕牙寨举行酒宴,玄空与大长老、玉香坐在同席。大长老问了一些玄空的身世,玄空也并未隐瞒,大都如实相告。此时大长老才知,原来玄空是一个和尚,只不过他养伤数月,现在头发都已经长出来了。 酒过三巡,众人相聊正酣之际,玄空的心中却沮丧起来。心中所想的是:“那一日我们竟被一举击败,那个人究竟是谁?听玉香姐说把我背回来的是一个老和尚,是静智大师吗?他现在怎麽样了?出少林已经有数月时间,到现在未回去覆命,师父现在怎麽样了?山下的养父母最近过得怎麽样?或许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,不过还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。” 玄空发觉此时正是好机会,当即开口说道:“大长老,小可有一事不明,是关於药材方面的,还请指教一二。” 大长老一辈子专研医术,对其他事均不太在意,唯有对於药材十分沉迷。忽听此言,兴致高涨,欣然说道:“小友请讲!” 玄空道:“所罗马波究竟是怎样的药材?”大长老说道:“这一种生长在吐蕃国境内的奇花,花身呈现红sE,益气活血,通脉平喘。我族库中正有这种晒乾的这种奇花,小友若需要,尽可取走” 玄空摆了摆手,问道:“小可在一经文中曾看到,‘所罗马波之生’的字样,大惑不解,大长老能否指点迷津?” 大长老口中重复一遍此言,想了想,说道:“老夫猜测是不是指的这种花的生长周期?此花,花期五月、果期八月。” 玄空点点头,心中若有所悟:“‘空返神阙,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’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按照此花的生长周期吐纳,吐出五次浊气,x1入八次清气,亦或是反过来。”又想到:“此番直接请教真是十分明智,否则日後即便玉香姐把这花送给我,我也看不出什麽奥秘。此事已了,看来明日就该离去了。” 晚间,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,合上房门,便坐在床上闭目运功。 他心中默念前一句,“魂出气海,走任脉散於周身。”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气的意思,整句之意正是真气走任脉,散於全身经络之中,他依法而做。 随後就是“空返神阙,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。”玄空将心神下潜,彷佛在神阙x的位置,连呼五次浊气,又连x1八次清气,每呼出一口气,便觉得彷佛心神更清明了许多,而每x1入一口气,觉得彷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,直到第八次x1纳,突然如同置身於一个光球之中,暖洋洋的,十分舒服,一层如薄纱一般的真气笼罩在全身。 玄空睁开双眼,心中欣喜异常,暗想此法果然有效。而且他惊奇地发现,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,自己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。 玄空不想浪费这个契机,重新将这句法诀练习一遍,每重复一次,修为就有一些增长,但增长的幅度也在不断减小。直到修炼第九遍时,那种增益变得微不足道,才停下修炼。随即,他运起周身的真气,内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强劲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白天时的自己。 此时玄空的修为达到了化境初期,这般修为,在整个江湖上已是罕有敌手。达到此境界,无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门或长老名宿,例如之前裴仙观的大观主就是化境初期的高手。 玄空伸了伸躯g,心中并不满足,化境於寻常武人已是毕生追求,於他而言绝不是终点。 但所谓yu速则不达,今天有此进境已经足够。玄空学着师父的样子斜卧在床铺之上,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链聚毒尊珠的神异,将它从腕上脱了下来,放在手里摆弄。这珠子经过他的真气温养,表面已经不再散发出毒臭味。细细看来,只见这串珠子通T黝黑,共有十八个,但每一颗都与传统的佛珠不同,这珠子上面并不是光滑的,而是具有磨砂的质感,上面竟有无数个细小的孔洞。这些孔洞大概就是此物能x1收毒气的关键所在。 把玩了一阵,他只感眼皮越来越重,随之进入了梦想。 第二日清晨,玄空就向大长老与玉香辞别。 玉香闻听玄空今日就要离去,心中有些失落,两人一起生活数月,她当玄空如同弟弟一般,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,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,两人都彼此感激对方。可是她也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,人总归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,所以也并未挽留,只是嘱托他日後与人动手一定要小心,如果受了伤可以回到帕牙寨医治。大长老送给他许多丹药和银两,其他族人也都赠以厚礼。 惜别了玉香,玄空骑着马走向了回归的路上。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,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。自从那一战之後,也不知静智大师怎麽样了,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。 玄空找来了一张地图,这帕牙寨所在大理国境内,距离福建路有数千里之远,大概要行上十天有余。不过此行并不孤单,除了他自己,柳仙常善也同他随行。 帕牙寨全是医师,大多慈悲心肠,并不想将此人处以极刑,但是这家伙武功了得,寻常牢狱可关押不住,任他出来,帕牙寨中无人能制。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,就跟大长老说把他带走。大长老自然同意,只是叮嘱他要小心这个常善。 另一方面,传闻“五仙五毒”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为博学的方左之士,虽然这些人行事并不光明,但也算无甚劣迹。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、秘密数不胜数。玄空更是看上了他这一点,才把他带上身边。虽说此时已经将其控制,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还是需要一些手段。? 正文8.达摩法杖 两人骑马走了三天,一路之上,玄空一言不发,而且还给常善点上了哑x,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此举倒令常善颇为厌烦,心说这小鬼到底Ga0什麽明堂,难道是喜欢清静,不喜欢有人说话吗? 这一日,两人行到了广西路内,此处已属於大宋的地界。走进一座城中,玄空挑选了当地最有名的酒楼,带着常善走了进去。进门便挑着最好的雅间坐了下来,店小二见他两人穿的破旧,却非要坐最好的席子,心生不满,想把他二人引到楼下散桌去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 玄空盯着小二,见他脸上带着嫌厌的表情,说道:“怎麽?嫌弃小爷没有钱吗?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,拍在了桌子上。他从帕牙寨离开,大长老给了他好多银两,此时便拿出来挥霍。 那小二见他拍出来这麽一大锭银子,立马就变出一张笑脸,说道:“小少爷,哪里的话,您二位一进来,就带着一GU贵气。”说着看向常善,道:“爷,您两位吃点什麽。”常善被点了哑x,哪里能说话? 玄空把小二拽了过了,说道:“他不会说话,你别费劲了,听我说,把你们店烧得最拿手的菜上上七八碟,再来两壶美酒。”小二笑道:“好勒!给二位爷备上了。”便走了下去。 一会儿时间,酒菜上齐。玄空点开了常善上半身的x道,说道:“你吃吧。”说罢也不管他,抓起肥J掰下一条腿来,自顾自啃了起来 常善早已认定玄空是少林派的弟子,且在寺中地位必然不低。况且今晨玄空剃了头发,後来又乔装成俗家孩童,这些他都看在眼里,更加确信无疑。可此时却见玄空喝酒吃r0U丝毫也没有犹豫,不禁大感诧异,奇道:“你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吗?” 玄空抬起头来,见常善一脸惊愕,反问道:“是啊!那怎麽了?”常善接道:“少林寺弟子违反清规戒律,罪罚何其严厉!你竟不怕被人知道?”玄空看着他,说道:“谁知道!是你吗?”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,常善却猛然心惊,心道:“难道说这小和尚恁地狠毒,根本没想留我的X命?”他原想少林僧人大都以慈悲为怀,是以落在玄空手中也没多担心,现在看来并非如此。 玄空见他面露惊惧,猜到了他的心思,端起酒壶大喝一口,又拿起酒壶放在他面前晃来晃去,说道:“你看这是什麽?”常善侧过头来,说道:“大概…大概是水。”玄空哈哈一笑,有抓起一片牛r0U,在常善眼前一晃,说道:“你看这个呢?”常善仍是扭着头不正对他,说道;“可能是白菜。”玄空又是一笑,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还是快吃吧,出了这座城就只能吃一些乾粮。”心中暗想:“原来这柳仙常善也没什麽骨气罢了,要他为我所用倒也不难。” 又过了一会儿,常善转念想到,他若要取我X命,何必带我走这麽远的路。这样想来,心中稍安,就大着胆子问道:“这位小高僧,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?” 玄空抹了抹嘴巴,道:“先去福建南少林寺看看,之後再回嵩山少林寺。” 常善道:“那等你回了嵩山少林,我就没有去处了。之前我确实得罪了你,但是也不是多大的仇怨,不如现在就把我放了吧。以後小高僧所到之处,我柳仙常善必然退避三舍,再不敢得罪。” 玄空看着他道:“怎能随便放了你?我听闻‘五仙五毒’消息最为灵通,你柳仙常善应该知道许多江湖隐秘吧?” 常善一听,原来你小子还想从我身上打听点什麽,当下又y气了一些,正sE道:“此刻我虽受制於你,但‘五仙五毒’也不是任人欺辱的,你想要我说些什麽怕是没那麽容易。” 玄空见他突然又变了态度,心说:“这什麽柳仙常善原来是个贱皮骨,看来还需给你点颜sE看看。”他随手拿起桌上那锭银子,手上运劲,竟然把那个银子上面捏了一个手印。常善一见,心中骇然,“这小子到底是个什麽怪物!这才过了多长时间,功力较之前几日涨了一大截。此时他再与我拼斗,恐怕用不了五招就能把我制Si。不过,我若就此屈服,不是显得太过软弱。”仍是摆出了一幅无谓生Si的模样。 玄空见他这模样,心道:“好,好,好!再还给你来一点厉害的,”当即从怀中取出了十个五颜六sE的小瓶,这些正是他从常善怀中搜出的各式毒药、解药。拿起黑sE的那瓶,打开闻了闻,果然腥臭异常,对着常善问道:“这药叫什麽?” 常善见他拿出那瓶毒药有些害怕,声音微微有些颤抖,乖乖地说道:“这是‘子午断魂散’,服下之後,子时发作,午时必Si无疑。” 玄空自言自语道:“不行,太快了。”随即又拿起紫sE那瓶,打开闻了闻,又问道:“这个呢?” 常善说道:“这叫‘春来冬去’,春天服下去一粒,到了冬天没有解药非Si不可。”玄空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个不错,来!”说话间玄空倒出一粒,左手点中常善的脸上地仓x,使其痛的张开了嘴。右手一弹,一枚药丸已经进入其腹中。 常善哪里料到玄空出手如此迅速,此时毒丸入腹,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催吐,想趁着药丸未融化之前吐出来。玄空随即扯住他的手,又从桌上抓来一把r0U片,使劲塞入他的口中,b着他向下噎咽。 常善憋的满脸通红,费力吞咽了好几次,才把这口r0U噎入腹中。玄空却在一旁哈哈大笑。常善愤怒不已,指着玄空也不知骂些什麽,道:“你…,你….!哼!” 玄空收敛了脸上的讥笑,对他说道:“怎麽样,现在我可以问你一些秘密了吧。”常善转过脸去,并不理他。玄空又问一遍,可常善仍是不理会。玄空心想:“这可不对,这家伙sE厉内荏,此时一条命悬於我手,怎会是这个态度?” 他想了想,随即掏出那紫sE药瓶上绑着的解药,从中取出一粒,对常善说道:“你要配这枚解药需要多长时间?”常善冷冷地说道:“在下不才,配这解药,只需要三天时间。”脸上的神情十分神气。 玄空说道:“哦,原是这样,难怪你一点也不怕。”又从怀中掏出了那些五颜六sE的小瓶。常善看着他说道;“红sE那瓶名叫‘三抹红’,服下之後吐一口血,半月後再吐一口血,整月後最後吐一口血,人就没了;橙sE那瓶名叫‘软骨仙’,服下之後,无X命之忧,只是浑身无力罢了;hsE那瓶叫‘睡梦散’,服下之後昏昏yu睡;绿sE那瓶是夺魄丹,服下後便如痴呆一般,不过也无X命之忧;青sE那瓶叫做腐骨丸,服下之後一时并无异样,但两年後会开始筋骨无力,三年後筋骨寸断而Si。……”常善把这十瓶毒药的名字功效都说了一遍。又道:“别白费力气了,除非你给我服下‘子午断肠散’立时毒Si我,旁的解药我都配的出。”玄空没有答话,想了想,灵机一动,将常善的x道重新封住,竟自跑了出去。 一会儿时间,玄空又跑了回来,这是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研钵。他背过身,倒出了好多粒“春来冬去”,数了数药丸的个数。再倒出许多“腐骨丸”重复了一遍。随後把这两种药丸全都倒进了研钵之中,混在一起研成了毒渣,最後用勺子盛出一些,搓成了一个小药丸。 常善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,心中连连叫苦,奈何x道被封,反抗不得。片刻後便觉嘴巴一痛,一颗药丸已经入肚。 过了半晌,玄空约莫那毒丸已经入T,便又点开了常善的x道。那常善又惊又怒道:“你…你真是疯了,这毒丸中每一种毒质的计量都会影响毒效,你这麽胡乱一Ga0,我岂还有命在?” 玄空道:“现在这毒丸的配方只有我知道,你老老实实的跟在我旁边,听我驱使,半年之後我自然会把配方b例告诉你。”常善为人圆滑,可是他自行走江湖以来,从未遭过如此奇耻大辱,心中不快,口中哼了一声,又道:“这几种毒质混在一起,万一毒效提前了,我还那有命来供你驱使?” 玄空正sE道:“你好好听我的话,说不定我哪天一高兴就提前告诉你了。”常善哼了一声,一GU子牛脾气上来,竟不似往常那般惜命,再也不开口答话。 玄空见他面露愠sE,不再多问,自顾自喝酒吃r0U。两人饭食过後,歇息了一阵才重新上路。 行了一下午的路程,玄空感觉他稍微缓和,试探着问道:“你偷帕牙寨的医经,有何用处啊?常善摇了摇头,终於还是回道:“那医经中除了药材之外,还记载了许多毒物的X质,於我专研毒术大有益处。”玄空见他已有妥协之意,又接着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,常善只得一一解答。 被这些莫名其妙问题弄得头晕脑胀,常善也觉厌烦,无奈摇了摇头,说道:“唉,你到底想问什麽?”玄空嘿嘿一笑,说道:“这不是得先熟络之後才好开问吗?”常善又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想说什麽就说吧,我命悬你手,还有何可隐瞒的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又环视了一圈。此时已至h昏,日影西落,天sE黯淡,四下里十分寂静,连鸟叫虫鸣之声也没有,更没有一点人烟。这才开口说道:“不知常先生对‘二十四鬼’有什麽了解吗?”他突然用了先生这个词,显得恭敬了一些。 常善有些惊讶,但闻听“二十四鬼”这个名字脸sE立时变了变,片刻後说道:“江湖上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避之不及,你却主动提及,看来你也有很多秘密啊。” 玄空沉默不语,常善继续说道:“这些人的身份十分神秘,有些是江湖中已经成名的人物,带上那具鬼面掩盖本来身份,另有一些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人物,例如其中最厉害的魑、魅、魍、魉、魃,这些人彷佛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。准确的说应该是魑、魅、魃、魍、魉,魃是排在第三位的,这人更是神秘,彷佛根本不是一个人。而且有高手讲过魑、魅、魍、魉的武功,认为他们或许学了同一种武功,或者根本就是师兄弟的关系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又道:“那这些二十四鬼究竟在找些什麽东西?”常善表情一僵,说道:“这个…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。” 玄空盯着他的脸,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,还是害怕而不敢透露,说道:“真不清楚吗?”常善道:“数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东西而亡,可笑的是,有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麽就为此而Si了。我若知道早就没有命了,哪里轮的到你来问我?只是听说那东西分成好几份,藏着数百年来江湖上最大的秘密,据说得到这东西的人甚至能够问鼎天下。”玄空闻言若有所思,心想看来这二十四鬼,不,而是魑、魅、魍、魉、魃野心大的很,不只满足於江湖上的打打杀杀,似乎更有逐鹿中原的想法。 玄空心中有两大疑云,其一怀中那块破布究竟是什麽东西。倘若都不知道什麽用处,却整日为此担受风险,就太不值得了。其二则是那一日所遇的金面人,那人的武功高的匪夷所思。更奇怪的事,在他所知的这个世界里,那金面人与“二十四鬼”彷佛都不应该存在,至少在十七年後,自己三十岁的时候,江湖上不应该有这些人的身影。 玄空又开口问道:“当今武林之中,有没有哪一位高手喜欢带一幅金面具。”常善想了想道:“带面具的高手有一些,但是带金面具的,我没有听说过。” 说的也是,那静智大师也是佛门中高手名宿,在江湖中成名已久,见多识广,他既然都不识得此人,柳仙常善也未必就知晓。想到此处,玄空把那人的武功描述了一番,可是常善仍然没有头绪。 玄空转念一想:“那人要故意隐去身份,我们也认不出来,会不会是哪个高人刻意扮怪?”又即问道:“当今武林哪一位高手武功最高。”常善一愣,说道:“我瞧你也不像整日闭门练功的样子,怎麽连这都不知道。” 玄空挠了挠头发,听他续道:“当今武林,若说武功之最,有三个人选,头一位便是道门三尊之首的隐仙道教的教主火龙真人。”玄空心中微微一惊,这火龙真人的名头,他前世倒是听过的,据说这人是陈抟老祖的亲传弟子,道法最为玄通,武功也一定是出神入化。 又听常善说道:“第二位是你们少林寺的玄澄大师,号称少林寺二百年武功第一。这你应该知道吗?”玄空又是一惊,“玄澄?这个名字隐约是听过的,但是他在少林寺中从未见过这个人。”“ 第三位就是中原大侠‘踏山震岳’熊剑唯,这位熊大侠号称当世武功第一、掌法第一。” 玄空点了点头,暗暗寻思:“这三人年纪均不轻了,加起来都超过了一百六十岁,那金面男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,怎麽看也不像。更何况玄澄是个和尚,而那金面人是一头乌发。” “对了!”常善忽道:“还有一人武功也是高深莫测,就是二十四鬼中的魑鬼。”玄空身子一震,“哦?”一声,心想:“这二十四鬼果然厉害!”接问道:“他的武功与上面那几个人b怎麽样?”常善说道:“魑鬼其人十分神秘,在二十四鬼中出手极少,但是曾有传闻说,他与你们少林寺的玄澄大师曾有过交手,两人都全身而退,谁胜谁负就不曾得知了。” 莫非那个金面人就是二十四鬼中的魑鬼吗,他为何自称“本君”?玄空重新想了想那一日的经过,突然灵光一闪,问道:“那前辈知不知道有什麽内功或者是b较神异的药材,能让马修炼出内力吗?” 常善哈哈大笑,道:“小和尚真能异想天开,马怎麽能修炼出内力?你问我,我是不知道,还不如问一下胯下这位‘兄弟’。”说着指了指玄空骑着的枣红小马。玄空白了他一眼也并未说些什麽。两人有说有笑,这一路走来也多了几分乐趣。 行到天sE晚了,两人把马匹栓在了一颗大树之上,升起火堆,在旁边席地而坐,想在这里休息一晚。此时,夜sE如浓墨一般染黑了整个夜空,一轮斜月泛出微弱的银sE光辉,点点播撒在大地之上,四下里是一片静谧祥和。每当这时,玄空都格外的享受,他来自於一个更喧嚣的、更忙碌的世界里,即便是忙碌到深夜,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宁静,更从未注意的夜sE的美丽。眼前的这个江湖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新奇,更多的是一种自由。抬头看看夜空,再低下头看看眼前的事物与人。似乎就连这柳仙常善也变得可Ai了一些。玄空心想既然从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,总该回报给他些什麽。 伸手一掏,拿出了一柄黝黑的匕首,只见锋刃上闪烁这淡淡银芒。这是常善防身宝刃。那日玄空把他制住之後,就捡入自己的怀中。 此时身上实在别无他物,就把这匕首还给他吧!心有此念,玄空即开口说道:“常先生,你这柄匕首削铁如泥,持之与人对敌,当真是如虎添翼,宝器当有好名,这柄匕首叫什麽?” 常善见他掏出这匕首,苦着脸说道:“这个…,这匕首名叫‘蝮蛇宝芯’是我偶然得到的异宝,有削金断玉之能。只是…,嗯,只是嘛,出家人用这个当武器有些不合适,出家人以慈悲为怀,用这匕首太歹毒了。” 玄空暗笑:“他竟会错了意,以为我要据为己有。”当下顺着他问道:“那你说出家人应该用什麽武器啊?”常善皱了皱眉,道:“出家人当然应该用金刚杵、法杖、或是棍bAng之类的武器,这类武器当中也有许多宝物。” 玄空把这匕首抛给了他。常善接过手中,用手好好的摩梭了几下,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,说道:“这一类武器中有好多无主之物,眼下这附近就有!”玄空心中一喜,口中“哦”了一声,说道:“说说看。” 只见常善从怀中掏出一块布,盯着匕首的锋刃一边擦拭,一边开口说道:“当年达摩东渡,来我中原传法,那时节恰巧有一位皇帝也十分的信奉佛法,正是梁武帝。两人一拍即合,便见了一面,可是相谈之後却发现彼此理念不同,并不投机。达摩认为梁武帝广建寺庙不是真正的功德,而梁武帝也不认同达摩的理门顿悟,因此两人不欢而散。後来梁武帝追悔莫及,想要找回达摩,而此时达摩已经凭藉一支芦苇杆渡过江,後来创立的禅宗。” 玄空cHa口道:“这是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典故,我怎能不知,你难道是想说那跟芦苇杆是个瑰宝?”常善笑道:“小和尚太也心急,我还没有讲完,你cHa什麽话,一苇渡江,那是达摩自己的本事,跟芦苇杆可不相g。真正的宝物是达摩老祖手中的那支法杖。”玄空心头一震,他竟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件宝物,问道:“那宝杖现在在哪里?”常善道:“据说那法杖当时留在了梁武帝那里,後来梁武帝又兴建一座寺庙,把那柄法杖与自己的佩剑都放在那里供奉。” 玄空大感扫兴,道:“即是放在寺院之中,那就不是无主之物了。”常善嘿嘿一笑,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,梁武帝虽笃信佛教,可在国事之上多犯错事,招致了‘侯景之乱’。後世皇帝x1取了教训,就开始大肆灭佛,那间寺庙早就破败了。”玄空闻言又兴奋起来,他学武多年,从未有过一柄趁手的武器,这次可不能错过了机会,问道:“那间寺院在哪里?那宝杖不会被人取走吧。” 常善道:“那寺院离此处不远,西走三十里便是。而且寺院残破多年,又无人知其典故,法杖应该还在原处。不过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,近几年那地方被一群妖邪占了,能不能拿到就看你本事了。” 玄空突然间脸sE一变,冷sE道:“你不会是骗我的吧。”常善哼了一声,道:“信不信由你,我吃了你的毒丹,哪有心情骗你。”玄空点了点头,随即解开小红马的绳索,便要出发。常善见到如此心急,说道:“我看你还是应该从长计议,贸然前去别若不敌,到时候你有什麽不测,我这毒…。” 玄空道:“不能力敌就智取,你就待着这里保佑我平安吧。我若有什麽不测,到时候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说罢骑着红马,疾驰而去。只留下常善自己坐在地上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 玄空向西而行,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果见大山深处有一座寺庙。门上的牌匾早已不知所踪,无法辨别这寺院从前的名称。从规模来看,这寺院十分宏大,推想其兴盛之时香火应该很旺。可现在却十分破败,佛院本有的那种宝相庄严的气息早已经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GUY森。 玄空把马藏在草丛之中,便独走上山去。还未及半山腰,就隐隐听见嘈杂的声音,似乎有一群人在里面喧嚣。玄空心道:“常善的消息果然灵通,这里应该是被一妖人占了作为据点。”待走到寺院前,只见这里寺门大敞,有些火把、残破的兵刃洒落在地上,h白之物散落一地,显得极其脏乱。 玄空担心打草惊蛇,一跃跳到屋顶之上,向前望去,见到有一座最大的佛殿灯火通明,那里应该是这群妖邪集聚的地方。听常善的说法,那根宝杖与梁武帝的佩剑一起供在那大殿之中。 玄空从一个屋顶,跳上另一个屋顶,脚步轻盈,没发出一点声音,向着那大殿的方向急速靠近。 没过多久,他已经爬上了这座大殿院围的墙头上。可以看见许多人三五成群,分散在殿前院落之中。有些人手拿着酒碗,有些抓着r0U食,胡吃海塞、高谈阔论,言语十分粗鄙。这些人身上佩着各式各样武器,刀钩棍bAng都有。瞧他们的身形动作,亦能够看出,都有武功,却是十分低微。 眼前的大殿约莫有四五丈高,玄空站在墙头轻轻一跃,纵身上翻两次,即跳到了殿顶。他爬上了大殿的最高处,接下一块瓦片,一眼望去,只见里面乌泱泱数百人,都聚在那最大的佛像之前。这些人在大佛面前,喝酒、吃r0U、喧喧嚷嚷,说一些W言Hui语,丝毫也不避讳。看见这一幕,他心中不禁默默念叨:“阿弥陀佛,这可真是罪过、罪过,扰乱佛门清静了。 玄空眼光又一扫,看见那大佛高高托起的一只手上,正有这一柄短剑与短杖,若非站在殿顶向下看,谁也瞧不见这两件宝物。他心头一凛:“看来常善果然没有骗我,那法杖还藏在这大殿之中。只是强取恐怕是有些困难,这些人武功不高,奈何人数太多,真要打起来,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。只得等他们都歇息了,再把那法杖与宝剑一并取走。” 玄空正在考虑如何得手,这时殿中有人尖声喊道:“头领回来啦!”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来,一个麻面恶汉走在前面,想必是大头领,後面跟着一个高瘦的汉子和矮胖汉子,应该是二头领与三头领。最後跟着一群喽罗。 玄空一看,这大头领本事一般,不过是二流高手,躲在这里倒是威风八面,好像b某些大派的掌门人更神气。那二头领、三头领更只有三流水平,放在一些宗派世家中就是个普通弟子而已。 大头领大摇大摆坐在了中间那张太师椅上,哈哈大笑一声,然後高声喊道:“来呀,把那些娘们带上来!”周围的喽罗都发出阵阵的y笑。 只见从後堂赶上来十多个坤道人,不知是哪个道观的nV弟子,大多都十多岁、二十多岁,丰韵娉婷、相貌姣好。只是见到眼前之状,个个吓得脸sE惨白,有些浑身颤抖,唯有走在前面的nV子强自镇定,应该是这些nV弟子中的大师姐。後面的喽罗催赶着这些nV子走到中间,周围群妖sE心难耐,已经开始动手动脚。可怜这些弱nV子,吓到连反抗都已经不知,只有颤抖着、哽咽着。 玄空暗自心惊,心想:“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些nV弟子救出来,否则怎对的起佛祖?毕竟出家为生,旁的戒律已经破了,还是要秉承慈悲为怀的。” 只听一众妖人围着三个头领竭力奉承,有的说道:“恭喜大哥、二哥、三哥旗开得胜,得了这麽多的战利品!”有的说道:“那紫霄殿也没什麽了不起,三位首领一出山,便打的她们溃不成军。”那大头领闻言哈哈大笑,道:“还是你小子会说话,等一下让你多快活几次,哈哈哈!”刚刚那喽罗也陪着哈哈的y笑,说道:“小的谢过了!” 这些喽罗也真“懂事”,这大头领只要一开口,嘈杂之声登时止息,都听着他一个人说话。大头领此时大声说道:“兄弟们!这个些小娘们全供大家享受,人人有份!” 一时间人声鼎沸,许多人都呼喊大哥英明,四下里不断传出阵阵y笑。 那大头领又道:“明日大家再挑一挑,把那长得标致的留下来继续享受,其余的一刀宰大家嚐嚐鲜,看看这修道的r0U香不香。哈哈哈!”言下之意,这些人竟然还吃人!似乎还不是第一次!玄空大为震惊,心想:“这夥妖人简直罪恶滔天,绝不能留在世上,须得尽数除尽!”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狂笑。那些nV弟子中不少人禁不起惊吓,已经晕了过去。只有大师姐勉强保持镇定,不过也是瑟瑟发抖。更有一些喽罗又开始动手动脚,甚至有些争抢起来,彼此厮打起来。 大头领见状,又道:“崽子们勿要争抢,我山寨一向是论功行赏,此次突袭,若非老二调走了这些娘们的头头,我们也没那麽容易得手。此处老二出力最大,让他先选一个!”二头领站起身来,向着大头领说道:“大哥先来,小弟怎敢在大哥先。”大头领道:“老二,让你选你就选,跟哥哥的客气什麽?” 二头领抱拳道:“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啦!”说着一边嘿嘿笑,一边走到了那群nV弟子周围,挨个瞅了瞅,嗅了嗅。有的nV弟子刚刚清醒过来,就看见他的一张丑脸恶像凑近,立时又晕了过去。二头领在这群nV弟子中转了两圈,最终看上了一个模样秀美,十分娇弱的nV子,一把扯住了她的手,说道:“哈哈哈,就她啦。”那nV子吓得拼命呼救,可是无济於事。那大师姐实在看不过去,双手被捆,遂用身子使劲撞了一下二头领。 二头领被撞了一个趔趄,转身怒目而视,一见是这群nV子中领头的,转而笑道:“哈哈,是二爷没选你,你生气了啊?”说着放开了那娇弱的nV子,反而扯住了那大师姐,口中说道:“嘿嘿,让爷好好瞅瞅,嗯嗯,你也标致,也标致。”随即就要扯大师姐的衣服。 当此之时,玄空紧忙看好四处火把的位置,打算突然出手灭了火把,随後直接擒住那大头领。 然而,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喝声,“大胆贼人,行此恶事,当真不可饶恕。”猛然间西南角殿顶的瓦片纷纷脱落,露出一个大洞来,一个红衣人影飘然落下。下一刻,只听得“噌”的一声,宝剑出鞘,电光一闪,那二头领的一条手臂飞出好远。这一剑不仅斩断了手臂,更是连半个肩膀都一齐削掉。瞬时间鲜血狂喷,二头领到在地上失血而Si。 玄空心头一震,暗赞:“好剑法!”转头看向那人,只见是一位十分秀美英气的年轻公子,年龄与自己相仿。此人的武功更是了得,竟然也达到了化境初期。 “这个人是谁?”江湖上有此境界的高手可不多见,几乎都是成名高手,只看一招一式就能分辨的出。可此人玄空从未听人说过。 大头领与三头领,带着一众妖人,围在这红衣公子身边,一时间没有出手。因为这一剑太快了,快到他们没来得及心惊,二头领就已经Si了。而且二头领的功夫在山寨之上也是相当的出类拔萃,唯有大头领才能稍胜一筹。此人一剑杀了二头领,这不说明此人武功高的出奇,是以谁也没敢先出手。玄空心想:“好机会,只要他藉此良机一举制住大头领,这局势就可控了。” 大头领缓了缓,说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来我山寨,杀我二当家的?”那人脆声说道:“我来不过是想取一件东西,却见到你们在此行这恶事,当真该诛!”下一瞬,嗡鸣声骤起,他手中那柄软剑剑身狂抖,顺着大头领的脸划了过去。 那大头领怎麽见过如此快剑,仓皇中拔出了别在後身的环首大刀,上前招架。可是那软剑剑身一弯,竟然从大刀旁边划过,而且两刃相交一瞬间,“咔嚓”一声环首大刀断成了七截,大头领骇然失措,周围喽罗大声惊呼。而只有玄空才看清了,那剑划过刀刃的同时,剑尖抖了七下,连点刀身,正是这七下内劲把刀断成了七截。此举就连玄空也不得暗赞一声。 霎时间,那剑尖轻飘飘划过大头领的脖颈,先是一道血痕,随之而後那血痕胀开,喷涌出鲜血开来。大头领还没反应过来,只觉得脖子间一凉,然後就栽倒在地上。 玄空见到这一幕,险些惊呼出来:“他怎麽把大头领杀了?是没有脑子吗?这下不是要乱了套。” 三头领见老大老二都Si了,大为惊骇,大呼道:“兄弟们,这小子杀了大哥二哥,上啊!杀了他给大哥二哥报仇。”他虽然这样喊,自己身子则向後退,有几个小喽罗见了血,如疯狗一样扑了上来。 只见这剑身晃动,连着刺五下,一圈人身上都多了一个窟窿。 一时间,佛殿中阵仗大乱。有人扑上前去,与那公子拼斗,有人拼命向外跑。还有的人见头领一Si,第一时间把刀子刺向了身旁,要趁机杀了以往自己最讨厌的人。 红衣公子剑法何其之妙,那些妖人还未凑近,就已经被接连刺中要害。数十个人围在他身外,皆不能近身。 须臾之间,数十人倒在剑下。只见他似乎杀的仍不尽兴,脚尖一点,跃起一丈多高,正好落到一个人头顶,用力一踩,那人即断了气。 他施展轻功,踩着妖人头顶向殿门奔去,这一走一过又杀了许多。待奔到殿门前,竟将殿门反cHa上。随即转身一剑,又是一片血红。他从殿口向里面杀来,俨然是要将这些人尽数剿灭的样子。 玄空见这下面已是乱成一团,有人哭喊逃命,有人自相残杀,更有一大群人围着那公子要为头领报仇。 他眼光一扫,竟瞧见有的妖人败类要向nV弟子出手,想都未想,便即飞身而下。 只听哗啦一声响,片片瓦片从顶棚落下,一道灰影如同一只鹰隼紮了下来,正好落在这群nV弟子的前面。 众妖人一呆,心想:“怎麽又来了一个?”这些人早将杀X印刻到骨子里,天天杀人,彷佛成了一种习惯,片刻之後举刀就杀,哪里管眼前这人姓甚名谁? 玄空翻手一掌推出,当前三人被掌力所激,口吐鲜血,重重的跌了出去。混乱之中,竟瞥见有几个sE胆包天的,仍在撕扯nV弟子的衣衫。玄空大怒,五指戳戳点点,指力纵横,将妖人手臂点出一道道血洞。 这时数人扑了过来,玄空低扫一腿,连踢断五个人的胫骨,左挥一拳,打碎了一个人的x膛。他跳到了众nV弟子身边,伸手崩断把大师姐身上的绳索。 那大师姐连忙抱拳说了一声:“谢谢少侠搭救。”还没留意,手上已经多了柄武器,原是玄空踢起地上的刀,飞到了她的手中,紧忙对她说了一句话:“局势太乱,快求自保。” 大师姐忙将其余弟子身上的绳索依依砍断,喊道:“师妹们,大家快拾起武器,我们摆紫霄神雷阵!”这些nV弟子本来早已经吓破了胆,此时Si里逃生,心神大振,纷纷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兵刃,十数人组成了阵型。 她们本是紫霄g0ng的nV弟子,若论武功而言,较周围的妖人还要高上一些。且妖邪无人指挥,都是各自为战,而这些nV弟子的靠着阵法进退中度、攻防有余,如此一来反而保得一时无恙。 玄空见nV弟子脱险,心中一宽。踩着一人肩膀,猛地跃起数丈,抓住殿顶的横梁,在高空中荡来荡去。环顾四下,搜索三头领的身影。 这些妖邪之中,一两个人逃到别处,掀不起多大的风浪。但是这三统领却不一样,先不说此人之前有多少罪过,但说此人习惯了作威作福,逃到别处,恐怕还要重C旧业,聚集一众败类,继续祸害当地的百姓。因此绝不能轻易放过! 一眼望去,只见那红衣公子已经快杀到了大佛之前。依着三头领狡诈的X子,势必不敢与红衣公子交锋。玄空看向大殿角落,果然在殿侧一排佛像之後,发现三头领那胖硕的身T,身边还簇拥了一些小喽罗。 玄空跳了下来,几个健步就窜到了那尊佛像前,双掌一推,那佛像轰然倒下。三头领肥胖的身T狼狈地滚了出来,而几个喽罗来不及反应,已经被压在佛像之下。 三头领起过身来,眼见推到佛像的是一个小孩,B0然大怒,大骂一声,cH0U出一柄板斧砍了过来。玄空身子微斜,左手陡然探出,一把抓在了三头领手腕下神门x道。这时三头领才想到,这个小孩竟能轻易推到佛像,一定大有明堂。可是为时已晚,只觉一GU内劲直灌入全身,三头领全身经脉立时崩断,躺在地上奄奄一息。 自三头领一Si,首恶都已经伏诛。玄空心想:“免得夜长梦多,我先取了达摩杖,再收拾这些妖人。”猛然间,感觉後身有劲风呼啸,余光瞟见数柄兵刃同时击来。他转过身双掌推出,将偷袭之人打翻在地,随即跳入人群之中,边打边向中间大佛靠近。他瞧见那个红衣公子似乎也有意向大佛靠去,心神一动:“”莫非此人也是来寻宝的?被他抢了先,可就不好办了。”当即拳脚上的劲力又加了几分。 一个剑光四S,一个拳打脚踢,两人都已经冲到了大佛脚下的位置。终究那红衣公子仗着宝剑之利先了一步。他横剑一劈,连砍掉一圈人的手腕,接着跃上大佛的肩膀,同时剑尖一挑,佛像手上一个黑乎乎的物件落到了他的手中。他用手擦了擦,那物件发出了银sE的光,这物件竟然是一把数百年不锈的宝剑。红衣公子宝剑到手,摩梭几下,口中叹道:“果然是一柄好剑,嗯,第五十五把找到了!”玄空见他拿着的是梁武帝的佩剑,心中稍安。 然而红衣公子欣喜之下,又见有一柄法杖,心中起疑:“怎地还有一物?”跳到大佛另一只手上就要去取。 玄空大急,心道:“忙活半天,岂能让你占了便宜?”连推三掌,把身旁的人都震退,一脚踢倒正前方的人,踩着对方身子跳上大佛,向着那红衣公子虚点三指。 红衣公子闻知指力破风而来,威力不小,挥剑抵挡,又听到“b0b0波”的三声,剑身被指力震的嗡嗡直响,便如同有人刻意弹剑作歌一般。 玄空趁机已经跳了上去,一把抓起了那柄法杖。还未来的急细看,一道剑芒已经S了过来,他侧身避了过去。那红衣公子一击不中,挺着剑尖指向他,说道:“小子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在我手里夺东西!” 玄空嘿嘿一笑,也不答话,拿着宝杖就跳到了人群之中。红衣公子跟着追了下去,口中喝道:“站住!小子!拿了东西就想走!”玄空道:“你我同时看见,怎麽就成了你的东西?” 红衣公子不甘罢休,仍是紧追不舍。两人在乱阵之中时而互斗,时而各自与周围的妖人相斗;那些妖人有的袭向两人,有的互相厮杀,有的在人群中逃命。 玄空与这红衣公子年龄相当,功力相近。两人心中更知,周围的喽罗好对付,真正的大敌正是彼此,是以都尽展平生所学。 此时玄空才看得清,那红衣公子身材b自己高上一点,却是十分瘦弱。手臂nEnG白纤细,剑招却是奇猛雄劲。再瞧其长相,那一张瓜子脸上,JiNg致的五观彷佛是玉石雕出的一般,说英俊已经不够贴切,应该说是秀美。 那红衣公子手持两柄剑,一柄软剑,一柄梁武帝长剑,各化出一路剑法,两种剑招交相辉映,威力更胜。此人内力不弱於玄空。玄空以一双r0U掌与其相斗,不禁吃了武器上的亏。幸好这达摩法杖已然到手,玄空虽还不会杖法,但偶尔以其招架也能够抵挡神兵之利。 这一战直打到了天明。真如同菩萨降下金刚之怒,将这佛殿之中一众宵小妖邪尽数除去,三大头领全部伏诛,三分之一的人逃了出去,三分之一Si於自相残杀,另有三分之一或Si於红衣公子利剑之下,或倒在玄空拳掌之手。 余下的妖人,早已经被紫霄殿nV弟子一一捆住,失去了抵抗之力。而玄空与那红衣公子却仍是相斗不休,两人大战三个时辰,早已经大汗淋漓,均奈何不了对方。玄空有罢手之意。可那红衣公子似乎极其好胜,剧斗不下,势要分出个胜负。 众nV弟子见这两个恩人莫名其妙斗在一起,皆出言相劝,无可奈何只得守在殿中,等待两人分了胜负,再想方法调节。 玄空心中猛然想起一个人来,那一日他在福建的长乐坊,打听到那个悬赏南少林达摩剑的人正是一位年轻公子,据说此人年龄武功都与自己相仿,与眼前这位红衣公子完全相符。或许从他的身上就能打听到达摩剑的下落以及那神秘金面男的身份。玄空想到此处开口说道:“这位兄台,你剑法高超,小可十分佩服,不如我们罢斗,从长计议如何?”那红衣公子大为恼怒,脆声喝道:“呸!你个盗宝的小贼,谁是你兄台,你以为公子我制不住你吗?”丝毫没有罢斗的意思。玄空心道:“真是不知好歹,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随即故意舞起了法杖说道:“这东西是无主之物,你又不是主人,怎麽说我是盗宝的小贼。”同时一把将自己头顶带的俗家帽子摘了下来,露出光头,又道:“这本就是佛门之物,我是佛门弟子,是取之有道。阁下似乎与你手中那柄长剑没什麽渊源吧,我看阁下才是盗宝的小贼!”那红衣公子手中的剑似乎顿了一下,冷哼一声:“原来是个小秃驴,神气什麽!” 玄空瞧出了其中诀窍,心中一喜:“原来此人听不得讽刺,我且气气他。”当即口中喋喋不休,从这公子的身姿、衣着一直说到了他的剑招与武器,口中一个脏字也没有,却把对方诋譭的一无是处。 那公子气的头昏脑涨,一张小脸气的红彤彤的,彷佛与他那件红sE衣衫融为一T。到了後来,不管玄空口中说些什麽,那红衣公子只是气呼呼地道:“小秃驴,我杀了你!”可是手上的剑招却是越来越乱,俨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气势。 玄空越说越是得意,越是JiNg神,手上的功夫竟尔好像是更加厉害了一般,一时间大占上风。两人又斗了良久,红衣公子双手颤抖,眼角中噙着泪水,彷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。玄空见他双剑刺来时下盘不稳,当即屈身一指,点中了他的腰际。 那公子吃痛手中失了武器,一PGU坐在了地上。玄空站在他面前,得意扬扬地说道:“怎麽样?还打不打?”只见那年轻公子抬起了头,脸上有两道泪痕,紧咬着嘴唇,大声说道:“小王八蛋,我杀了你!”陡然跳了起来,手中不知从何处又抓来一柄如柳枝一般的软剑,挺身刺过。 玄空没料到他竟还有武器,更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,骇然变sE,凭藉多年习武所练就的反应,仓促间斜过身来,後撤了一步,这才躲过这穿x之厄。饶是如此,x前的衣服仍然被割开,被划了一道血痕。 玄空心中气不过,右手一挥,将那个公子头上的发簪薅扯下来。霎时间,那公子满头乌黑秀发散落开来,飘散出一GU异香。更能够隐约瞧见,秀发下一张羞红的俏脸。玄空回过神来,谨防她再出手袭击,可她却拾起地上的剑,飘身而去。玄空望着她的背影,嘴上嘀咕着:“原来是个nV人。” 那些nV弟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奇事,皆怔立在原地,一时不知说些什麽。直到玄空走近,才都反应过来,一起屈身拜了下去。 为首那名大师姐说道:“贫道妙清,我们是紫霄殿的坤道士,行至此地,被这些妖邪偷袭绑到这里。蒙小神僧大恩相救,我等当真是没齿难忘!还请小神僧将法名示知。” 玄空见身份暴露,也未刻意隐瞒,双手合十还礼。他不愿透露出身,便道:“道长客气了,小僧法名静空。”那妙清正要问玄空在哪里修行,还未开口,玄空已经先问道:“道长,紫霄殿远在靖州,你们怎麽会来到此处。”妙清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一个月前云鹤宗的宗主李天师来到我紫霄殿,说云鹤宗要去南少林寺为道门讨回公道,请我紫霄殿前去助拳,我派掌门念在同为道门就一口答应了。惭愧惭愧,行路至此,一时疏忽这才中了埋伏。” 玄空心中惊奇,南少林寺与裴仙观的误会正是他解开的,怎麽时隔半年又起了争端?当即问道:“实不相瞒,小僧与南少林寺颇有渊源,不知云鹤宗去讨什麽公道。”此言一出这群nV弟子也都惊奇,有人失口问道:“小神僧难道是在南少林寺出家?” 玄空既未否认也没承认,只听妙清说道:“贫道言语冒犯,还请小神僧恕罪。”玄空道:“无妨,还请相告这其中始末缘由。” 妙清续道:“详细的,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。只是听说半年前,八闽道门的裴仙观与南少林寺发生了一些冲突。後来不知怎地,裴仙观的三位观主与南少林寺的几位长老就一起出去了,而裴仙观的弟子就在南少林寺附近等候,哪知道等了好几天也不见这些人回来,直到第八天夜里,南少林主持静智大师独自走了回来。这些人连忙求见,静智却是避而不见,只是让寺中其他和尚告诉他们,三位观主已经Si了,不会回来了。这就让裴仙观的弟子大为痛心、疑惑,甚至怀疑是南少林寺设下圈套,害Si了他们三位师长。後来这些弟子就找上云鹤宗,请求李天师住持公道。说起来李天师年少时也在裴仙观修道,与三位观主师出同门,这些年虽然自立门户,但是香火之情仍非常深切。於是就答应裴仙观的人去一趟南少林寺。” 玄空听了这一番话,面上不动声sE,点了点头,心中却是大为骇异。“难道说半年前十多位高手去追截金面男,最终就只活下来他与静智大师两人吗?其余的人竟都Si了!”更令他惊讶的是,此事之後又横生事端,反而加深了裴仙观与南少林的误会。静智大师为何不出面说清楚,凭他在江湖上的声望,只要肯亲自说明当时的情况,也不会又闹出这样的误会。 玄空双手合十,对着妙静说道:“道长如实相告,小僧十分感激。现下小僧一些要紧事,不敢久留,暂且告辞了。几位道长保重,还需提防这些妖人。”那些nV弟子知道他一定是为南少林寺的事,也不敢问,均躬身相送,说道:“小神僧一路走好,我等自会小心。” 玄空身背达摩宝杖,匆匆离开大殿。走到院外,牵出自己的枣红小马,一路疾驰而回。等赶到昨日夜里休憩的地方,太yAn已经高高升了起来。那火堆早已经熄灭,常善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。玄空拿着杖尖轻轻点他,起初他还没有反应,连点数下之後,才睁开朦胧睡眼。看着玄空说道:“你回来了?我可担心Si了。”玄空道:“你是担心我,还是担心你的小命?”常善没答,反而是惊奇的看着玄空手中的法杖,说道:“这东西,你真的拿到手了?”用手m0了几下,又道:“真是好东西。”心中不由得对玄空更佩服了一些。 玄空说道:“你的消息当真是十分灵通,不过我现下还有事情,你可以走了。”常善暗暗纳罕,问道:“我走?我去哪里啊。” 玄空正sE说道:“没和你开玩笑,你是真的可以走了。只是不要再去帕牙寨!”常善仍是不解:“我走?可是那药…。”玄空道:“你吃的不是什麽毒药,是那‘春来冬去’的解药。”常善这才想起,那日玄空b迫他吃下毒药,他吃的第一颗正是‘春来冬去’,不过这药X他十分清楚,毒效发作既慢,解毒也非难事,因此并未在意;而第二颗原来不是毒药,而是‘春来冬去’的解药,难怪他服下之後身T一点异处都感觉不出来。直到此时常善才想明白,自己被这小和尚耍了,可是他却生不起气来,反而十分高兴,心想这小和尚虽然顽劣一些,倒也没做什麽真正坑害他的事。当下嘿嘿一笑,搔了搔头发,说道:“原来是这样,我是一定不会再去帕牙寨的,要不是那岩应缠着我,我可不去那满是毒瘴的地方。”玄空“嗯”的答应一声,便独自向着南少林寺的方向走去。常善望着玄空的背影,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随口一言,说道:“我居住在灵蛇谷,你闲来无事时,可入谷中游玩。”? 正文9.住持大师 数日之後,玄空才赶回到南少林寺坐落的清泉山。但见山中行人稀少,更无一个和尚。他不禁有些心奇,半年前这山上来烧香拜佛的人可是络绎不绝,怎地今日如此寂静?难道说半年之间那些善男信nV就不信佛啦?猛然心中一惊,想到:“是不是南少林发生了什麽事情。”连忙再加快了脚步,向山上行进。 奔到南少林寺之外,见那院门紧锁,门口落了许多尘土,彷佛已经好几天没人打扫了。他轻轻扣了几下门,起初无人应答。又扣几下,半响之後听见里面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後。 此时,玄空的内功已是十分JiNg湛,耳力惊人,分辨的出这脚步声来自於三个武功不弱的佛门弟子。又见有人从门缝里向外看。过了一会儿,听到有人说道:“啊!是小师叔回来了!”随之大门打开,周围涌出更多弟子,均喜道:“小师叔终於回来了!”玄空见到这些弟子安然无恙,放下心来。只是心奇他们为何如此谨慎,难道是已经得知消息,防范来讨伐的云鹤宗吗? 就在这时,又一个和尚走来,正是静智大师的亲传弟子真严和尚.半年前是他陪着玄空来到南少林寺。真严和尚在寺中地位非凡,除了静智大师,以及其他几位静字辈长老,属他的威望最高。众僧立即闪出一条道来,只听真严和尚说道:“什麽小师叔,应该是主持大师!”随即双手合十拜下,向着玄空说道:“阿弥陀佛,主持大师,您回来了。”周围的和尚也一同拜下,说道:“主持大师。” 玄空惊诧不已,问道:“你…你们是怎麽了,真严!快带我见主持静智大师!”不料真严和尚抬起了头,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,说道:“禀主持,我师父静智大师已经在半年前圆寂了。”玄空更是惊骇,说道:“什麽?…那五位长老也…?”真严和尚点了点头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,又哽咽几声,这才说道:“主持大师,请与师侄我内院相叙。”说着将玄空领进了主持的禅房。 刚一进门,真严就深深拜倒。玄空连忙将他扶起,说道:“真严你这是做什麽?快起来,告诉我怎麽了。”真严和尚起身,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玄空。 原来半年前。那金面人只一招就击倒了佛道两门十余位高手。这些人当中,静智大师内功最为深厚,等他苏醒之时,连忙查看其余人的伤势。却发现道门高手、本寺几位长老以及清凉寺的大师具已身亡,唯有玄空虽然昏迷不醒,却还有一丝生机。於是他背起玄空向南少林寺折返。途中遇见了医nV玉香,便托付她救起玄空,自己则是急急忙忙赶回南少林寺。他深知自身受伤之重,早已经浑身经脉寸断,时日无多。而如今,南少林寺静字辈长老无一生还,而下一代弟子还未能担起重任,寺中的武功传承近乎是断了。佛法虽是立寺之本,但武学却是立江湖之本,没有武学如何在江湖上立足。想到此节,静智大师毅然决然,火速赶了回去,安排身後之事。 就这样,静智大师凭藉这深厚内力强撑着回到寺中。一进寺院,他就吩咐南少林寺封山,并将寺中长老全部圆寂的消息告知下去,全寺上下无不哀痛。 在回来的路上,静智大师为南少林寺想了许多出路,最合适的就是请一位嵩山少林寺的高僧来此出任主持,镇守这里。而这位高僧的人选,他也考虑了许多,最後选定的竟是玄空。一来,他与玄空相处时间虽短,但能够察觉其心智与rEn无益,且品X纯良。二来,玄空年纪尚轻,就练就一身JiNg湛武艺,说明其天赋高绝。三来,玄空在十多名佛道两门高手中,武功只能算的上中游,他却能活下来,足见其定是福缘深厚之人。佛门讲缘,静智大师见到玄空的第一面时,就曾遐想此人能出身於南少林之中,而今正是缘分已至。想到此处,静智大师用尽全身最後一点力气,给嵩山少林寺玄慈方丈写了一封信,其中大意是向方丈告知情况,并请求方丈同意玄空暂代南少林主持之位。 玄慈方丈接到这封信件,知道这是静智主持的遗愿,自然不会拒接,当即回了一封信,答允了此事。而这封信返回之时,静智早已圆寂。 玄空悉知此中来龙去脉,不禁唏嘘不已。这时真严掏出两份信件,递给了玄空。玄空打开一看,果然一份是静智大师绝笔,另一份的署名是玄慈方丈,其中大意与真严所述一致。他简单看了看,随即点了点头。 而真严竟又深深拜倒,说道:“请师叔念在同为释氏弟子,成全我师父的遗愿,出任我寺主持!”玄空连忙又扶他起来,说道:“静智大师将我救回,於我有活命之恩,我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血,自当出任本寺主持。”真严心中欢喜,双手合十说道:“阿弥陀佛,师叔慈悲。” 随後他又即说道:“主持,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。”玄空说道:“你是说云鹤宗的事情是吗?”真严微微一怔,说道:“师叔您已经知道了。”玄空点头道:“我回来时正好闻听此事,这些人不日便至。”真严随即想到,玄空此来,正有助本寺渡过难关的意思,心中感动不已,又说道:“我寺封山,消息得知太晚,前几日才向嵩山少林求助,恐怕已经来不及了。师叔,您说如何应对?”玄空说道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这些人是来讨回公道的,我们就把事情原委告知他们好了。”真严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,点头退了出去。 又过了一会儿,真严重回禅房,手中端了一身崭新的佛衣袈裟,对着玄空说道:“师叔,如今您已掌住持之位,再穿那灰衣旧袍有些不妥,这是准备好的法衣,请您换上。”玄空接过那法衣,见这尺寸正合自己身材。半年前若穿上应该会有些松垮,现在却是正好,不禁心想这真严真是细心。於是除去了身上旧僧衣,换了上去。 玄空披上这锦紫袈裟,立时增sE不少。原来穿这那灰旧僧袍,外人见了都只以为是个侍候旁人的沙弥,此时则有了几分高僧气象。真严见他穿上有模有样,更显JiNg神,暗自高兴。 玄空对他说道:“真严,我考虑了一下,既然做了本寺住持,我的法号就需要变一变,以後在寺中就称‘静空’吧。”真严闻言又是一喜,静智、静空这才显得一脉相承,说道:“如此甚好,我这就告知全寺上下。” 随後几天,真严给玄空讲了讲南少林寺的历史,以及一些特殊的寺规,使他早些熟悉适应。 玄空心中就只有两个牵挂,山下的养父母以及山上的老师父。他分别写了两份书信,各报平安;又裁制一件新的僧袍,寄给了老师父,把从帕牙寨得到的银两寄到自己家中,也算是尽一尽孝心。 过了三天平静的日子。第四日,玄空正在禅房练功,平时身旁侍候的沙弥匆匆推门进来,说道:“禀住持,云鹤宗的李天师、紫霄殿的盈虚散人、白云观的陈观主一起前来拜山。”玄空双眼立时睁开,正sE道:“好,且随我出去看一看。”说罢两人一齐走到寺中前院。 此时,院内早已聚集百十个僧人,真严在前领头。众人一见玄空走来,连连施礼。玄空见院门仍是紧锁,门外连连传来扣门之声。说道:“打开门吧,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,不用避而不见。” 院门敞开,随即涌进来数百号人,一部分人皆做道士打扮。这些人来势汹汹,有些已经把手放在剑柄之上,彷佛随时就要拔剑应战一般。另有一大群人是当地江湖人士,想来只是看个热闹。 玄空瞧向为首的三人,正中间是一位身形高大的道人,身着黑sE道袍,面露紫气,显然是道家内功有成,应该就是云鹤宗的李天师;而左手那一位老道士颇有道骨仙风,该是白云观陈观主;右手边的坤道士,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,面带慈祥,容貌也很美,双眉如柳叶,双眸明净清澈,大概是盈虚散人。 玄空心中默默盘算双方的战力,这三人的修为都在一流後期,而自己已经达到了化境初期,即便真打起来,也有不小的把握能取胜。 再一瞧,那盈虚散人身後有一位年轻弟子,不正是他曾经救起那个nV弟子妙静吗?此时,妙静也看见玄空站在群僧之前,一脸惊异。随即她趴在盈虚散人耳边说起了悄悄话。那盈虚散人边听她说,边看向玄空,同时微微点头。 这时李天师打了个稽首,冷哼一声,说道:“贫道今日可算见识了南少林的待客之道,难道佛门弟子都是如此目中无人?”这一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。 玄空并未放在心上,心想:“先与他们客气一阵,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,不必和他一般见识。”从前他不过是一位普通僧人,倒也无需在意这些。如今身为住持,一言一行都代表南少林寺,却不敢大意了。随即双手合十,道:“阿弥陀佛,三位道长大驾光临,贫僧未能远迎,还望恕罪。只因敝寺封山半年之久,不能先行闻讯。” 众人一听都是新奇,这南少林竟然已经封山半年了,看来其中也有缘故。更奇的是领头答话的竟是个小僧人,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左右,穿着虽华丽,可实在不像身居高位之人。 李天师见他年纪尚轻,不愿与他多计较,只是说道:“既然如此,就请静智住持出来吧,我与他有事相问。” 玄空摇了摇头道:“实不相瞒,本寺静智大师已於半年前圆寂,贫僧正是现任住持静空。道长有事问贫僧即可。” 此言一出,众人更是惊异,先惊的是静智大师已经圆寂,後惊的是现任住持是眼前这个小和尚。李天师迟疑道:“你是主持?”玄空道:“不错,贫僧受静智大师所托已经承接住持之位。”此言一出,群相譁然,大半数人都不相信。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喊道:“师叔,莫听这小和尚胡说八道,半年前他号称是嵩山少林寺僧人,现在又说自己是南少林寺主持,我看他就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和尚。”这人转过头来,又冲着群僧喊道:“快叫静智出来回话!” 玄空定睛一看,说话之人正是裴仙观的弟子,此人半年前一定见过自己与裴仙观观主斗剑,心道:“原来是你在其中挑拨。你想见静智大师,那不是容易的很?” 那名弟子正悄悄向李天师传话,讲的正是半年前的事。半晌後李天师说道:“我师侄说,阁下半年前不是南少林寺的僧人,甚至法号也不一样,你若说不清楚,我看还是请静智大师出来吧。” 不等玄空答话,真严和尚踏前一步说道:“阿弥陀佛,众位道长,家师静智大师确实已经在半年前圆寂。而我师叔静空大师,履行家师遗愿,承接主持之位。此事没有半分虚假。”众僧人也同时称是。 那李天师寻思:“看来静智是真的Si了,否则他亲传弟子真严不会出言咒他。就算是真严欺师灭祖,也不至於南少林全寺都欺师灭祖,一齐咒他。”李天师瞥了玄空一眼,於是说道:“好,那麽这位静空法师,既然你是主持,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。” 玄空道:“请教不敢当,道长请讲!”李天师沉声说道:“半年前,我三位师兄弟,也就是裴仙观的三位观主来到贵寺。期间双方有些摩擦,又言归於好。然而,後来他们随着贵寺静智大师一行人出行,却至今未归。现在是活不见人,Si不见屍,南少林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?”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,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玄空身上,想听他如何答覆。 玄空摇了摇头,说道:“阿弥陀佛!说来惭愧的紧,我寺也想讨个说法,却不知向谁去讨。”众人不明所以,皆是面面相觑。李天师继续问道:“住持大师所言何意?” 玄空说道:“实不相瞒,那一日佛道两门十余位高手一同出行,本寺五位长老与贵师兄弟同被一人所杀,前主持静智大师也受重伤,回寺不久就圆寂了。”这话说话,群雄震惊。 那金面人始终是玄空心中的一个结,就连江湖中的“五仙五毒”都不知此人来历,这让他大为苦恼。他心想不如藉此机会将这人的事蹟广播於江湖之上,让整个江湖去找,总b他一人去找有效的多。於是他将那一日事情经过当众讲述了一遍。 玄空只盼将此事公布於众,能够化解误会,又能使这些人同仇敌忾。哪知说完之後,大多数人皆是将信将疑。 李天师冷笑三声,大声说道:“荒谬!荒谬!”玄空问道:“李道长,如何荒谬啊?”李天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,说道:“你说此人一招就击杀十余位高手,这简直是荒谬之极。敢问那位金面人是江赣武林盟主熊剑唯熊大侠?还是道门首尊火龙真人?或者是嵩山少林寺的玄澄大师?”玄空摇了摇头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此人既不是熊大侠,也不是火龙真人,更不是玄澄大师。”李天师冷哼一声,音调略了些嘲讽,说道:“贫道实在想不出当世更有何人能身聚如此功力,恐怕就是这三位高人想要一招击杀十数位高手也是不太容易。”周围的人登时点点头,显然更信李天师的话。玄空只得说道:“我佛在上,出家人不打诳语,事实即是如此,信不信由得众位。” 如此一来,竟陷入了僵局,双方都无法证实真假对错。一时间掌门人都沉默不语,而周围众人是议论纷纷。 半响之後,突然从裴仙观弟子中走出一人,朗声说道:“众位,我看这所谓的静空住持,根本就是假的,他说的话一句也不可信。”这人言罢,静立在院中,得意扬扬的瞧着玄空身後一众僧人。周围的人则是翘首以盼,想听听他有何高论。 真严见到这人脸sE大变,连忙走近玄空,向其低声传话。原来此人不是别人,而是真严的一位师弟,法号真容,他曾经屡犯寺规,被静智大师逐出师门,所以怀恨在心。现在竟然趁机出来挑起是非,看来这件事与此人脱不了g系。 李天师对真容说道:“这位师傅也什麽高见,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。”那真容自逐出师门早已不做和尚打扮,更不行合十礼,而是一拱手,说道:“道长,小人可以证明这静空是假的。” “哦?师傅但说无妨,不必顾忌旁人。”李天师说着看向玄空这边,沉声言道:“倘若有人施加阻拦,我云鹤宗是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周围更有三五个人跟着起哄,“李天师说的对!” 真容装模作样地叹出一口气来,说道:“当真是师门不幸啊!不瞒众位,小人原来也是这南少林寺中的僧人。而我的师父不是旁人,正是静智大师。”这话一出,周围人都“哦!”“呵!”的发声,彷佛什麽Y谋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一样。 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後来就是这位真严和尚,我的好师兄。”说着他指了指玄空身後的真严。接言道:“他诬陷我犯了戒律,这才被师父逐出师门,可怜我的老师父被他蒙在鼓里。我担心师父被其暗害,就始终注视着南少林寺的情况。半年前,我亲眼所见,真严和尚把这个自称是静空的妖僧领进了寺中,然後我师父和寺中长老以及李天师的几位师兄就莫名失踪了,大家说这事巧合不巧合。”他看向真严大声道:“真严师兄,你敢说这妖僧不是你领进寺来的!” 真严万万没有想到,真容竟然公然构陷自己。他想不通这真容与自己无甚过节,为什麽要这麽做?一时间手足无措,呆立在原地。周围众人一片譁然,对着南少林众僧指手画脚,痛斥呼喝之声不绝。 真容见效果达成,指着玄空与真严,大义凛然地说道:“我看就是这两个妖僧,相互g结,用了什麽Y谋诡计暗害了寺中长老与裴仙观三位观主,又软禁了我师父静智大师。大家想一想,为何裴仙观的道长们看见我师父静智大师曾回到寺中?为何南少林寺封山半年之久?”这些话当真是扰乱视听,就连李天师都有些怀疑,莫非真有什麽人巧施计策杀害了南少林寺几位长老,又找来这小和尚自称什麽静空,做一个傀儡住持?若真是如此,那自己那三位师兄弟应该是莫名其妙卷入其中,最後不幸殒命。 众僧人好多已经看不下去,大声斥责:“佛门圣地,岂容你这叛徒在此搬弄是非!”真容却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众位师弟,别再被他们二人迷了心志,快清醒吧。”这时候一位僧人从内院走出,手中拿了封信笺,向着玄空一拜,然後对着众人说道:“众位道长、众位施主,这一封是我师父静智大师信件,是非曲直,大家一看就明!” 不等众人上前参看,那真容开口说道:“一纸信笺,又能说明什麽。我寺中收藏了一柄达摩老祖曾用过的配剑,是为掌门信物,不知这位静空法师可否拿的出来?”在场之中,也只有南少林僧人与裴仙观弟子知道那柄剑早已丢失,裴仙观弟子自不会说出来,而南少林僧人也只能在心中暗骂,“这真容太也卑鄙,那柄剑明明只是供奉在佛堂之中,并算不上什麽掌门信物”。 玄空一直在静观其变,待到此时双手合十说道:“阿弥陀佛,真容,想不到你被逐出师门,仍不思悔改,竟然又在搬弄是非。太让师叔我失望了。”随即他cH0U出身後的达摩杖,说道:“这一柄达摩法杖才是本寺住持的信物。”言罢,不仅道门震惊,就连南少林寺的僧人也是一脸惊异,他们也从没听过什麽达摩杖。 被玄空如此一搅,真容也登感措手不及。他早知达摩剑已失,原因为说此物是掌门信物,对方必然拿不出,不曾想这静空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。他沉Y一阵,才说道:“真是荒谬,我在南少林寺修行二十年,从没听过有什麽达摩杖。” 玄空笑道:“这柄达摩杖的来历只有历代住持才知晓,你这个叛僧如何能知?”随後他更是侃侃而谈,把这梁武帝与达摩会面,留下达摩杖的故事讲述出来,只不过把找到这柄杖的人说成了是创立南少林寺的昙宗大师,是以这柄杖就在南少林寺一直作为住持信物。 玄空说的头头是道,竟然连一些本寺的僧人也信了,以为真有其事。众人见这柄杖模样古朴,似乎经过许多岁月,看上去颇为不凡。又想到玄空讲的事情如此隐秘,普通人根本无从得知,也有些信服。 玄空又说道:“贫僧实在想不通,诸位有何理由不信我全寺上下,反而信这个叛徒。”他把这叛徒两个字加了重音,同时指向这真容。 那真容正要继续反驳,李天师却打断了他,言道:“你二人各说各的道理,我等外人也无法分辨。本来南少林寺由何人执掌,是你们的内事,旁人也管不得。可是这里面牵连了我三位师兄的X命,贫道就不得不管了。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搜寺,看一看是不是如真容师傅所言,静智大师被你们软禁了。” 那真容闻言,退到了人群当中。他目的就是趁乱入寺浑水m0鱼,伺机拿几本秘籍出来。 众僧俱怒,暗想:“南少林寺创立数百年,还从未有人搜过寺。这李天师的心思果然不好,让他们搜寺,我寺颜面何存?” 玄空双目一缩,心道:“图穷匕见。”沉声说道:“阿弥陀佛。佛门重地,外人不得轻易入内,否则莫怪小僧无礼!” 李天师早想激他出手,今日即便不入寺中,只要当着众人把南少林寺打的一败涂地,也是道门功德一件。说道:“法师执意不许,那贫道也只能得罪了,正好看看那法杖是真是假。” 旁边一大群裴仙观的弟子不断大喊着“三位师尊生Si不明,我们要入寺!”“我们要入寺查明真相!” 李天师cH0U出身後的宝剑,剑长三尺三,剑身上嵌七枚铜钉,是为七星。他左手掐剑诀,右手剑尖斜指向地,这是让後辈先进招的意思。那柄七星剑,剑身鋥亮,在yAn光下发S出耀眼的光芒。 玄空心中冷笑“你既然让我先出招,我就承了你的好意。”随即言道:“阿弥陀佛,佛门善地,非私相殴斗之场,但道长苦苦相b,贫僧也只得出手了。”话音刚落,杖尖陡然递出,杖身带着劲风,尖端则发出“嗤嗤”的声音。他从未修习过杖法,现在是将指力融於杖上,那达摩杖点出,经寂灭指力加持,威势不可挡。 这一招击出同时,那闲云野鹤的白云观主睁开了微眯的双眼,本来似笑非笑的表情收敛许多,重新露出一种慎重的神情。心中惊叹道:“今天可是走了眼,好凌厉的招式。”右侧的紫霄殿盈虚散人也现出惊异的表情,暗自点头:“难怪以一己之力救下我门下十一名弟子,果然本事不凡。” 李天师早听人说这个小和尚有些门道,可仍是没太放在心上。此时见这一杖劲力有异,才收起了轻视之心。他剑锋扬起,剑尖一挑一冲,正是一招白虹贯日。剑尖与杖尖相撞,发出一声宛如两柄铁杵相碰的闷响。下一刻,那柄七星剑,剑身逐渐弯曲,渐渐成一个弧形。李天师一张脸上紫气大起,可任凭他如何运劲,那剑仍是越来越弯。玄空低喝了一声“嘿”,臂上又催一GU劲力,杖尖向前一顶。那七星剑几乎完成月牙状,然後瞬间绷直,把李天师弹出了出去。他倒退四五步才重新站稳。 李天师心中大骇,那柄杖非金非木,与宝剑相交丝毫不损,反而把他的剑头击钝了。还未来的及细想,玄空的法杖又戳了过来。他闪避不及,用剑身挡了一杖,刚要还招,那杖尖如影随行,无奈y着头皮又接一杖。片刻间,连过三招,长剑被点的前後乱颤,发出哗哗的声音。李天师震的虎口发麻,心想转眼间自己就要有X命之忧。当下也顾不得颜面,口中呼喝:“白云观主、盈虚散人,这法杖果然是达摩法杖,威力不凡,快来助我一助!”他不谈玄空武功厉害,只说是法杖难敌。 白云观主脸上显露出兴奋的神sE,说道:“如此甚好,贫道正要领教领教佛门高僧的武功。”说着飞身而上。 真严心中着急,生怕二人齐上,玄空抵挡不住。他拾起棍bAng,冲上去挡住了白云观主的去路。白云观主见他赶来,轻蔑一笑,道:“螳臂当车!小和尚,你还是再练几年吧。”拂尘一甩,真严就跌在地上动弹不得。旁的和尚见真严都不是一合之将,不敢冒然出手。 这时间,玄空几乎要把李天师b上绝路,他一杖头砸在李天师剑身上,用的是《四金刚棍法》,左手探出抓向其肩头。这招式如果命中,李天师肩膀关节必然脱臼,这场纷争也就止了。就在此时,他却感觉身後,一GU劲风袭来。余光一扫,是白云观主的拂尘攻来了,只见这一招柔中带刚,不可用身子y接。只得收起招式,右手法杖回架。 玄空右手法杖向後一送,手上的劲力运的十足。他想用这一招之威b退白云观主,然後趁着余裕击败李天师。可是法杖点在那佛尘之上,彷佛是铅球打在棉花里,毫无受力之处。连点两下仍是如此。 李天师气息已转,见此时大是良机,一剑刺了过去。刚刚他被玄空压制,左支右绌,多少JiNg妙剑法根本施展不出,现在有了机会怎能放过。 玄空见这一剑很是凌厉,空手接白刃难以抵挡,只有使法杖回击。哪知手中的法杖竟好似被那拂尘黏住一般,cH0U不出来。一瞬间玄空连cH0U两次,不过将法杖拔回数尺,根本回击不了,只得身子一斜避过这剑锋。李天师出手更有八个变化,一刺不中,剑身画一个圈,立刻变成横削。玄空暗叫不好。就连众弟子也看出形势危险,纷纷拿出武器yu抵挡这一击,但凭他们的武功身法根本无济於事。 正当这剑削来还差三尺之时,玄空大喝一声,双臂使劲一挥。他这身T天生神力,奋起神威将那法杖、拂尘,连着白云观主一并甩到身前来,撞向那剑锋。李天师见状只得收回长剑。玄空随即左手一掌击向白云观主,将其震退,那黏在法杖上的拂尘也脱了下来。 众僧人见住持解了危机,大声喝彩。周围群雄更是无b震惊,眼见这小和尚身高不足五尺,怎地有这麽大力气?白云观主身子枯槁,没多大重量,随便一人也能将他抬起。但是刚刚他拂尘一黏,脚下使这千斤坠的功夫,若没有七八百斤的力道根本扯不动。现在还能看得清楚,白云观主原先站的地方有两个深深的脚印,可见两人交手之中暗藏了极大的力道。 玄空初脱危境,心中惴惴,仍是不免有些後怕,刚刚那一剑险些卸他一条手臂。他将那手中的法杖横在身前,不禁对着两人更加慎重了一下。当今武林,单凭修为高下,并不能完全主宰b武输赢。一些看似较弱的人凭藉奇招、险招、暗器、毒药击败一些修为更高的人,在江湖上是常有的事。刚刚的境况委实为玄空上了一课。他深深看了白云观主一眼,此人修为虽在一流,距离化境也只有一步之遥,远强於旁边的李天师。 那白云观主也是玩味地看着玄空,说道:“主持法师果然不凡,竟用这种方式破了我的‘堕红尘’。” “好一招堕红尘!这名字当真是十分恰当。一旦被那拂尘黏住,既打不实处,又扯不回来。便如同一个人堕入滚滚红尘中,想要有些作为,却又无从下手,想要脱身逃离,却又yu罢不能。”玄空回想这招式的惊奇,也赞叹不已,随即说道:“道长这一招堕红尘果然了得,但贫僧是方外之人,红尘亦困不住。” 白云观主一摆衣袖,言道:“好,那贫道再试上一试。”说着已将拂尘击来,身旁那李天师抿了抿嘴也挺剑刺出。 此番再战,玄空可不敢用法杖去抵挡那‘堕红尘’,转而以r0U掌专攻白云观主的手腕,夺他拂尘。另一边以达摩杖之威,b退李天师的长剑。三人大战百招,一时间分不出胜负来。李天师见苦斗无功,且那静空内息悠长,内劲丝毫不减,心中有些焦急,高声言道:“盈虚散人,此时不出手,更待何时?” 盈虚散人正在聚JiNg会神地观战,听到李天师邀自己相助,似乎没有下场的意思。她向三人所在的方向打了一个稽首,说道:“李道长,这一位静空法师曾救下我门下十余位弟子,我紫霄殿感恩戴德,不敢与南少林寺为难,更不能倒戈道门,所以只得两不相帮了。还请见谅!”随即她向玄空遥遥点头,似乎在致谢。李天师冷哼了一声,也无可奈何。周围一众看客也都十分惊异,“怎麽这静空小和尚对紫霄殿有过恩惠?” 起初玄空担心难敌三人联手,听到盈虚散人说的话,JiNg神大振,一身高强武功越打越顺,隐隐已经略占上风。 他寻思:“这对方二人中,李天师剑法以JiNg巧见长,只需用刚猛招式b着他y碰y,便能制服於他;而白云观主那拂尘则是刚柔并济、攻守兼备,其内力似乎更是悠长,极难应付。因此,想要败二人联手,还须专攻李天师一人。”想到这些,玄空以掌法、擒拿功应对白云观主,一有余裕便用法杖急攻李天师。然而每每将其b到绝处,那柄拂尘又如附骨之疽欺到身後,使他不得不转身应对。 如此一来,三人之间的拼斗倒成了内力的对决。到最後,谁的内力不济,谁就输了。但见李天师脸上紫气大盛,已经渐渐呈现出紫黑sE,周身道袍鼓胀,内力已经运使到了极限,再过百招必然衰减,再再百招怕是就要枯竭。 玄空心中明了,眼前态势,李天师必定先败下战来。但是耗掉李天师後,自己和白云观主谁输谁赢可就难说了。毕竟自己以一敌二,内力大损,也不占优势。” 又过数十招,玄空灵机一动,他连发两道雄浑掌力把白云观主b出丈许之外,狠狠轮起达摩杖砸在七星剑之上,所用力道太过猛烈,几乎把李天师砸了一个趔趄。 白云观主身法极快,一点脚尖又跃了过来。玄空不急应对,反而双手握住法杖,SiSi压住李天师。李天师面目狰狞,被压的双腿弯曲,也是使尽浑身力道奋力抵抗。白云观主心中暗喜:“小和尚还是有些心急了。老子曰‘飘风不终朝,暴雨不终日’,你这麽运劲哪能持久。”手中拂尘荡起,已经击向玄空左肩。 群僧见玄空已慢了半招,心中都为他担心,此时即便仓促回击,应付下来,也会落入下风。真严和尚更是惊呼:“师叔小心!” 眼见那拂尘就要打在玄空肩膀,玄空猛然侧身一挥,不仅把法杖挥击过去,更是把七星剑黏在了法杖之上,一并带了回去。这一剑何其之快!只因里面既有玄空的力道,更有玄空突然撤走下压力後,李天师收劲不及的反冲力。那拂尘黏的了法杖这等钝物,可挡不了七星剑这种利器,端上的毛尾立时被削去大半。玄空用力一振,把七星剑甩出十丈之外。二道以二打一,现都失了手中兵刃,可说是输了。 玄空言道:“承让了。” 白云观主看着手中的拂尘,神情一呆,万没料到这静空小和尚以‘堕红尘’相似的黏劲,破了自己的拂尘,心中感叹:“当真是後生可畏。”又哈哈笑了两声,好似自嘲一般,随後说道: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,法师高招,贫道佩服的很。” 刚刚那一招星驰电掣,围观的看客大多看得糊里糊涂,听到白云观主说道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”才隐约猜出一些端倪。李天师则脸sE铁黑,一句话说不出来。 这时,盈虚散人走了过来,言道:“无量寿佛,贫道今日就做一个和事佬。两位道兄,适才这位静空法师施展尽是佛门正宗武学,这是假不了的;况且他救我门下十数名弟子,大有佛门慈悲心肠。我想他所述三位观主与静智大师遇害一事并非虚假,既如此两派是同仇敌忾,何必在此做无谓争斗?冤家宜解不宜结。” 白云观主笑道:“贫道见这位静空法师武艺高强,起了兴致,适才只是印证武学,并无争斗之心,还请莫怪。”说着他向玄空一拱手,玄空见状言道:“不敢不敢。观主武艺贫僧也很佩服。” 白云观主见李天师似乎仍不甘心,又说道:“李道兄,你我二人联手仍是不敌,我看还是趁早罢斗,各回各自道场吧。”说话间他已经走回到白云观众弟子当中,领着门下众人洒然而去。 李天师虽不愿服输,却是孤掌难鸣,只得长叹一声也拂袖而去。围观的看客见三大道门大张旗鼓闹上南少林寺,却落下个虎头蛇尾,也都兴致索然,纷纷退走。紫霄殿的盈虚散人与玄空客气一番,相互道谢,最後也是领着众弟子离开了南少林寺。 一盏茶的功夫,刚刚还人满为患的院落变得空落落的,只剩下了玄空与南少林寺的弟子。此番,玄空以一己之力退去道门三大强敌,声望之高,已经直b老主持静智。这些弟子都既感激又钦佩,不约而同地向玄空深深拜去。遥想半年前,寺中五位静字辈长老一同故去,主持静智大师也重伤殒命,合寺上下人心惶惶,都不知该何去何从。今日得一少年英雄,不仅拯救南少林寺於危难之中,更令众僧人找到依托。从此大家有了主心骨,南少林寺也迸发出复兴的希望。 众僧人无不由衷地高兴,真严和尚心中暗自赞叹:“师父真是慧眼如炬,托付玄空小师叔做主持,是我南少林之幸。” 玄空也是颇为激动,想自己前生不过是普普通通,如今竟成了全寺僧人的依靠,暗下决心定要振兴南少林寺,使之复发出从前的荣光。他稍稍平复心情,说道:“众位快起身,小僧添为主持,为寺迎敌乃是分内之事,切勿多礼。”众僧人双手合十,齐声道:“阿弥陀佛,主持大师慈悲。” 玄空向着真严和尚说道:“真严,从今以後你就作为本寺监寺,寺中大小事务由你执掌。”真严躬身应道:“是,愿领住持法旨。”玄空又对众僧人说道:“我佛门弟子以修习佛法为本,修炼武功为末。但如今本寺武功传承中衰,日渐式微,三大道门这才敢欺上门来。今後我寺弟子也需勤练武功,强身健T,亦能除魔卫道。”群僧纷纷合十道:“阿弥陀佛,住持所言极是。” 真严想起一事,说道:“禀住持,我师父临终之前曾嘱托,希望住持日後多多研习本寺金刚院中所载武学,并点拨予众位弟子。” 玄空在嵩山少林寺原为净心堂僧人,不能自由参看武学典籍,所学武功全由师父亲自传授。其师灵痴在净心堂参禅数十年,所练七十二绝技也不多,因此玄空练就的七十二绝技就只有下二十门中的‘龙爪手’与中二十门中的‘寂灭指’两门。他闻言心中一喜:“南少林寺乃是当年嵩山少林寺方丈昙宗大师所创立。这位昙宗大师武功冠绝当世,其身兼七十二绝技当中的十三门,这些武功也随之传入南少林寺。我机缘巧合成了这里的住持,也占了不小的便宜。”随即欣然说道:“好极,稍後我便随你去参看一二。” 用过素食,玄空被真严领到了寺中深处。正西方有一座不太起眼的禅院,院墙上面布了许多青苔,显得十分古老,本应是朱红sE的牌匾早已经变成h褐sE,上面写了三个大字“金刚院”。玄空见此处寥无人迹,问道:“这里既然是僧人练武的地方,怎麽不见其他人。”真严回道:“住持,本寺原有规矩,这金刚院只有成为长老才能出入,原来也只有三位静字辈的长老在这里修行。”玄空点了点头,随着真严步入其中。 只见这院中有几座石墩,大概是供长老入定而用的。另有几个木桩,上面有些拳、掌、指印已深入数寸,足见原来那三位长老的功力也颇为深厚。推开禅房的门,二丈方圆,放有五列书架。这金刚院与嵩山少林寺的藏经阁不同,藏经阁中即有经书又有武学典籍,因此规模十分宏大,而这里就只是存放武学典籍的场所,经书另有摆放之处。 玄空扫视一周,初略估计大概有二百多本典籍,相对於其他门派已经是十分丰富了。但是练武一途不在於多,而再於JiNg,把一门武功练得JiNg深,远强於十多门三脚猫的功夫。 真严指向第五列书架最顶上摆放的几本典籍,说道:“师叔,那几本就是本寺最上乘的武功,七十二绝技中的十三门神功。”玄空心中暗喜,以他如今的修为,已达到了化境初期,在修炼一些下乘武功,增益太小,虽然能够增添手段,却不能提高境界。只有修习上乘武功,方能助长功力。 玄空一跃而起,把这十三本典籍卷在怀中。见这第一本竟然是前十门中排名第六的“金刚不坏T”,这门神功放在此处不知有多少个岁月,上面积了许多灰尘。南少林寺前代也有修炼此功的僧人,但若说把此功练到最高境界,恐怕也只有昙宗大师一人而已。 第二本是上二十门中排名第十二的“净业往生功”,传闻这门神功极为神奇,首先修炼此功,须得问心无愧,否则越练武功越倒退。第三本是排名第十五的“袈裟伏魔功”。第四本则是排在第二十位的“洛迦山掌法”,这功夫玄空也有耳闻。其後更有“勇善猛拳法”、“菩提净心诀”、“净心梵音”、“多罗叶指”、“金刚指力”、“波罗蜜掌”、“一指禅”、“如影随形腿”、“少林罗王棍”。其中这门少林罗王棍虽然仅仅排在第七十位,却是当年昙宗大师最惯用的武功。他内功雄浑无b,任何平凡武功在他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。 玄空捧着这些典籍,心中十分欢喜,这十三门武功可都是最为纯正的佛门武学,纵然贪多务得,不过是成就有限,并无其他害处。兴奋之余,才想起来真严还在身旁候着,心道:“我既得了好处,可不能亏待南少林寺的和尚。”说道:“真严,这些武功都是上乘武学,唯有这一本少林罗王棍勉强可供本寺弟子修习,你且拿去修炼,再传授给一些基础较好的弟子,有不明的地方可以来问我。”随即把少林罗王棍的典籍递给了真严。真严接过手中,脸上表情十分恭敬,向着玄空躬身一拜。 玄空又道:“我还有一门“龙爪手”打算传於你。”真严闻听龙爪手三字,先是一怔,随後脸上露出异sE,言道:“师叔,这恐怕不妥吧。‘龙爪手’乃是嵩山少林寺的武学,传到南少林寺这…。”玄空道:“无妨,嵩山少林与南少林寺同宗同源,南少林寺中本就有十三门七二绝技,况且这‘龙爪手’并非嵩山少林独有,永泰寺、慈云庵、洞林寺皆有流传。” 真严并未继续推脱,玄空遂传下口诀与招式,这门龙爪手位於七十二绝技中下三十二门,并不涉及内功修习,因此只要掌握运劲法门与招式变化即可练成。玄空将其中JiNg要细细讲解给他,真严则是一丝不苟地跟着他演练。 待玄空完整讲完,已至夜里二更,真严正要出去。玄空又想起一事“自己即做了住持,那静智大师与五位长老的大仇可就落在自己的头上。当时静智大师先行醒来,或许察觉了什麽。”於是说道:“真严,静智大师临终前可曾对你说过凶手的事?” 真严转过身来,脸sE一变,面上的肌r0UcH0U动了两下,然後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伏在地上说道:“师叔,我师父Si之前浑身经脉寸断,痛苦不堪,他曾说同去那十多人中,除了您之外全部都是经脉寸断而Si。我问是谁把他们伤成这样,我师父却什麽也不说,而且告诉我永远也不要想着为他报仇。所以…所以,弟子见到您,想问又不敢问。” 玄空叹出一口气,说道:“唉,静智大师也是为了你们好,我只见到那人一面就被击倒,连招式都没看清,此人武功渊深难测,想要报仇是千难万难。” 真严问道:“这人真这麽厉害?”玄空微微点了点头,又道:“眼下报仇不得,但也不能让静智大师Si的如此不明不白,必须查出此人身份。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就包在我一人身上。”真严心中感激,深深作揖。 玄空又道:“还有一事,你须知晓。我在江湖上有一些邪门的对头,若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,会对本寺不利,因此我不能常常抛头露面,今後一些事宜还需要你来出面处理。”真严应道:“是,弟子明白。”随後转身离去。此时夜sE已深,玄空捧着这些武学典籍安然入睡。 第二日,玄空早早醒来,拿着这十二本典籍翻来翻去,最後挑选出一本‘洛迦山掌’。他现在急需要一门上乘掌法,来运使自身的深厚功力。这门洛迦山掌品阶不低,在上乘武学中也可算上品,颇为适宜。 本来修炼“金刚不坏T”也是不错的选择,但是如今他内功主修师父传下来的无名功法,这门武功高深莫测,他还没练明白,再修习“金刚不坏T”难免贪多嚼不烂。那门“净业往生功”他是万万不敢修炼,“袈裟伏魔功”与他那无名功法有些抵触,剩下的武功则都没有“洛迦山掌”适合。 心中下了决定,玄空便在院中练了起来。这门洛迦山掌以掌力厚重见长,一掌击出便如一座山压来一般,难以抵挡;算是七十二绝技中难练功夫之一,共有三十三招,招式好学,内功方面委实不易。玄空所练少林内功与七十二绝技内功相辅相成,修炼内力本T并非难事,关键在於掌握其运功法门。其实天下掌法中有两大类别,一者重视掌力劲势,以掌力浑厚为上;另一者注重招式变化,以招式JiNg妙为上。两者各有可取之处,而少林寺的掌法多属於前者。 玄空在金刚院中苦练数日,终将这门掌法练成。他静坐於院中石墩上,手腕陡然一翻,立时生出一道掌力压了过去,听得“咔嚓”一响,远处一木桩应声而倒。 “看来我的功夫又JiNg进了”,玄空r0Ucu0着双手正自欣喜。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走来,心头一紧,暗道:“又出了什麽事情吗?”随後是平时侍奉他的沙弥敲门而入,躬身说道:“禀住持,嵩山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玄难大师与玄生大师前来拜寺。”玄空转忧为喜,说道:“两位大师现在何处?”沙弥道:“真严师叔已经将两位大师引入知客堂之中。”玄空道:“好,我这就前去。” 片刻後,玄空走到了知客堂,果见堂中两位老僧坐在客位之上,正是玄难、玄生,真严坐在旁边相陪。 玄空离了嵩山少林,有一年不见两位师兄,心中甚是想念,急步走了过去。他身为南少林寺住持,一言一行都应身份相符,当即双手合十说道:“两位师兄大驾光临,必是为了三大道门而来,南少林寺上下同蒙荣宠,不胜感激。”玄难与玄生也不敢怠慢,连忙起身还礼,唯恐有失礼数。玄难说道:“阿弥陀佛,方丈师兄收到信件,便急忙降下法旨差我二人前来助阵,如今听闻危局已被师弟所解,实在是令人欣慰。”玄空说道:“两位师兄,辛苦!辛苦!” 玄生身为持戒僧,常年行走江湖,武人气息颇重,喜道:“师弟,一年未见你可想煞了为兄了,师父也是常常念叨你。”玄空心中感动,说道:“小弟我何曾不想师父与您,近来师父身T如何?”玄生说道:“师父内功出神入化,身T好着呢,只是脑筋时而灵光,时而不灵。”玄空道:“小弟我不在身旁,还需劳烦师兄多多照顾。”玄生道:“唉,你只身在外,这些事情就不要费心了,寺中自有人照看。” 玄生上下打量着玄空,见他b一年前可长高了一头,又接说道:“倒是你的武功没有没落下,来接为兄一掌。”言罢一掌平推而出。玄空知他X子直率,当下还了一掌。 玄生修为在化境中期,虽专研剑术,掌法也有相当的造诣。这两GU掌力竟然拼了个平分秋sE。玄难舞起两衣袖如风帆一般,向中间一拢,把两GU掌力的余波化去,免得伤及旁人。他身为达摩堂首座,见多识广,於七十二绝技更是了若指掌,见到玄空所使掌法当真是再熟悉不过,说道:“这‘洛迦山掌’已有九成火候,不错不错。”玄生也不再进招,哈哈笑道:“很好,很好,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超为兄了。”玄空道:“两位师兄谬赞,小弟武功全靠师父传授,师兄点拨。” 玄生从怀中掏出一纸信,递了过去,言道:“这是临走前师父写下的信件,你且看看。”玄空心中纳罕:“师父多年不曾动过笔墨,竟会给我写信,这倒是奇了。”接过那页纸,展开一看,见上面只有一行字“无边庄严,由内寂静故,一切法寂静;由内非玄故,一切法非玄。”玄空默念了一边,随即明白,师父竟然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,“寂静、非玄,这不就是让我化名为‘静空’掩人耳目吗?”他将信放到桌上,向着北方拜下,双手合十言道:“弟子静空,谢师父赐名。” 玄难与玄生见他会意,微笑着点了点头。玄难言道:“师弟,此间事情已了,老衲二人不便叨扰,这就告辞回寺覆命,你且好好保重。”玄空见他二人这就要走,说道:“车马劳顿,二位师兄何必如此着急,不妨本寺住上一段时间再走。”玄生叹出一口气,道:“咳!‘二十四鬼’重出江湖,不知有多少人要深受其害?近期这夥人频频异动,方丈师兄派我二人调查调查,可不敢耽搁。你与这些人有过节,此後在外更要小心行事。”玄空道:“原是这样,二位师兄也请小心。” 在一旁作陪的真严才知,玄空曾说的厉害对头,就是所谓的“二十四鬼”。他如今不过三十岁,而这“二十四鬼”成名早在二十年前,所以他并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头,更不知道这些人如何厉害,只是见玄难、玄生两位高僧十分谨慎,料想一定不好对付。 玄空领着众僧人将玄难、玄生送出了南少林寺,随後又重新回到金刚院中钻研武学。今日猛然又听到关於“二十四鬼”的消息,无疑增加了他的紧迫感。他能察觉到,这夥人重新出世,一定是与他手中那宝图有关。迟早有一天,自己会亲自对上他们,如果那时武功不济,恐怕连自保都难以做到。? 正文10.以剑寻人 匆匆数月,夏尽冬至。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,为南少林寺披上了银装。如今在真严的支持下,南少林寺不再封山,而是重开了山门,前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,似乎丝毫不受天寒地冻的影响。 玄空始终在金刚院中闭关,这些时日,不仅练熟了‘洛迦山掌’,又修炼了一门‘金刚指力’。毕竟这金刚指力是南少林寺住持专研,包括静智大师之内,每一住持都擅长这门武功,对玄空而言是非练不可的。 经过这一番苦修,玄空的武功有了不小的进步,虽然还停留在化境初期,应该只是差一个契机。或许是时候出去转转,查一查杀害静智大师的凶手。 那金面人的身份十分隐秘,就连“五仙五毒”都不知晓。玄空苦思冥想,终於想起了唯一线索,有一个人曾经与那金面人有过交集,这个人自己也识得,就是那位四处寻剑的“红衣公子”,不,应该是红衣姑娘才对。他推测这红衣姑娘就是曾悬赏达摩剑,与那金面人交易的人。 想要找到这位红衣姑娘,倒也不难。她收走了达摩剑与梁武帝佩剑,一定还会收集其他宝剑,只要通过这些信息就能轻松找到她。想到这里,玄空便开始了行动,他穿上一件宽大的黑袍,帽檐下只露一双眼睛,显得十分神秘。如今他已经十四岁了,身高几乎和常人相当。只要没看见脸,很难看出是一个少年。 他悄悄离开了南少林寺,一路走到了长乐坊。进入其中,把魙鬼所授的运功法门运使到了极致,带着一身的煞气,大摇大摆的走进。旁人一见都远远推开,生怕招惹到他。 一路畅通,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之前。这座楼阁与长乐坊的气氛格格不入,彷佛如同一座皇家楼台坐落於市井当中,这里正是金凤楼。玄空踏步而入,刚进门来,便x1引了不少目光。能在金凤楼停留的人,均不是等闲之辈,他们纷纷向着玄空打量了一番,心中暗道:“这人颇不简单,大概是邪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。”好奇的目光逐渐转为忌惮。 玄空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,从众人中穿过,径直向楼上走去。旁边的众人眼中又闪烁着戏谑,心想:“这位怕是新来的吧,无人引道,这里二楼可没那麽容易上去。” 此时,从楼梯两旁跳出两个大汉,拦住了玄空,口中说道:“金凤楼重地,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。”玄空眼神一扫有些惊讶,这两人名不转经传,都有着二流高手的修为,看来金凤楼果然不简单,难怪除了那金面人,从来无人敢在此闹事。玄空压着嗓子,客气说道:“两位大哥,我找金老板有要事想谈。” 两大汉对视一眼,又问道:“先生,可有请柬?”玄空心道:“上次小二领我上去,可没这麽麻烦。”反问道:“没有不能找金老板吗?”两大汉说道:“那就不好意思,不能!”两人如两座铁塔一般,SiSi把守在楼梯的前面。玄空冷笑一声,宽大的袖袍一扬,一道掌力生生压了过去。咕咚、呯嘭的连响,两个大汉身子飞起,撞倒好些个桌子、椅子。周围的人散开一边,唯恐受到牵连。 那两个大汉翻身爬了起来,身上并无伤势,心知是玄空手下留情,拱手齐声道:“小人有眼无珠,挡了先生的去路,还请莫怪。”两人皆做了个请的手势,又道:“先生既有这等本事,金凤楼楼上可随意出入。”玄空哼了一声,便走了上去。 还未走出楼梯,就听到金老板油腻地声音:“哈哈,哈哈,贵客驾临,未施远迎,还请莫怪。”玄空说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他两番来到这金凤楼,大概已经猜到了这里的规矩,似乎只有修为达到一流,才能进入金凤楼楼上。今日自己展现出的实力,已经远大於一流水准,因此还未到楼上,金老板已经从雅间中出来相迎。 金老板见走上来的是一位黑衣怪客,略微有些惊讶,上下打量,随即拱手说道:“老朽姓金,就是此处的楼主,这位先生有些眼生,不知如何称呼?”玄空心中暗笑:“谅你识人无数,也认不出我来。”抱拳,用极为压抑的嗓音言道:“某家空玄子。”金老板脑海中想了许多人物,与眼前之人都对不上,当即直奔主题,说道:“不知空玄子先生有何贵g。”玄空道:“某手中有一些稀奇的物件,想看看是否可有人悬赏这些东西。”金老板言道:“好说、好说,只要先生拿出来,在下不才,定能估个合适的价位。”玄空道:“这些物件都不曾带在某身旁,也不方便示人,金老板还是说说现在正悬赏的东西吧。”金老板道:“那也无妨。”一拍手,道:“来人!上图。”随即从走上数位妙龄nV郎,手中各展示着一张画图,上面画了东西奇形怪状,下面注出了东西的名字,金老板则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着。 接连说了好几个物件,这用处无不稀奇古怪,有些更是卑鄙下流。玄空听得有些心烦,暗道:“我可不是来给你找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,还是再直说一些好了。”他咳嗽一声,打断了金老板的话,言道:“某偶然得有几柄稀世宝剑,不知可有悬赏这一类东西的?” 金老板想了想,一拍大腿道:“还真有这一把剑!但是嘛,这柄剑悬赏已经有好长时间了,始终没有消息,我险些都忘了这回事。”他眼神瞄向nV郎,那nV子当即会意,挑出一张画卷来。只见那上面绘制两柄宝剑,一长一短,长的那把剑柄墨黑sE,短的那把剑柄淡绿sE。画下有一行字,“YyAn乾坤剑”,百剑谱排名第二十八,公剑,剑长三尺三,剑柄黑檀木;雌剑剑长二尺九,剑柄碧玺石。 玄空看了看,假意哈哈笑了两声,言道:“不错,原来这叫‘YyAn乾坤剑’,我手中正有这样一把。”金老板也跟着笑道:“先生有这样的宝物,那可真是太好了,只要先生把剑拿来让老朽验一验,我便通知那公子,促成两方交易。”玄空接着问道:“金老板,请问悬赏这两把剑的人可是一位使剑的年轻的公子吗?”金老板心头一凛,面上却是毫无变化,抱拳说道:“先生,我们金凤楼一向有规矩的,交易之前绝不可以透露客人的身份。抱歉的很啊。” 玄空轻笑了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份纸卷,递给了金老板,说道:“实不相瞒,某与这位公子是故交。收罗这把剑,本就是想赠与这位公子,只因失了联系才到金凤楼。倘若真是这位公子的话,这纸卷就当给金凤楼做个赠礼。”金老板拿着这纸卷,细细查看,脸sE逐渐便的浓重,接着说道:“这雁翎派的金雁功,先生从何处得来?”雁翎派的名头江湖上极少有人知晓,这武功正是当年魙鬼陈延平传授给玄空的运功法门,论等级也可算上乘,如今被他写在纸卷上收藏之一。 玄空听他道出这武功出处,也有些惊讶,言道:“某偶然所得。怎麽了?”金老板也发觉自己问的太也唐突,尴尬地笑道:“没什麽,老朽好信儿,随意问问。先生如此大方,竟然拿出这金雁功作为赠礼,那您说是那位公子,或许就是那位公子吧。”玄空随之一笑,道:“金老板这麽痛快,那我就去取那宝剑啦。”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金老板将他送下了楼。 走出金凤楼,离了长乐坊,玄空看似悠闲地走在大道上,心中却是犯了愁。“这事情真是不好办,只要找到‘YyAn乾坤剑’就能再见到那红衣nV子,见到那红衣nV子就能打探到一些金面人的消息。然而如何找到‘YyAn乾坤剑’呢?”玄空行走江湖不过一年,阅历太少,想了半天只想出了一个人名“柳仙常善”。此人见识广博,说不定也能知道“YyAn乾坤剑”在哪里,就去找他。那一日他说自己居住在灵蛇谷,而灵蛇谷在荆湖南路的永州。 拿定了主意,玄空便向永州赶发。他施展轻功而行,一步步迈出,如同普通人散步一般优哉游哉,脚下却是缩地成寸。由日头高照,到日落西山,奔走一日足足行了五百里的路程,b之寻常马匹还要更快一些。 此时,夜幕降临,玄空在一片树林之中,停下了脚步。现在正是冬季,大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,他扫开积雪,升起火堆,席地而坐。月sE笼罩着大地,本该是静谧祥和的气氛,却透露出一丝诡异。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,默默运起“六尘六根六识生灭妙法”,这门武功十分神异,用之对敌是用处不大,但却能强化五感,就连百丈之外蝇虫震动翅膀的声音,也能听得清清楚楚。 突然,斜後方十丈外一颗大树上,一片很小的积雪,似乎落了下来。玄空睁开双眼,他知道必然有活物在那棵树上,当即转身站了起来,朗声说道:“何方高人,怎不现身一见?”话音刚落,一个消瘦人影从高处一跃而下,此人身着黑sE袍服,头戴一张鬼面。玄空心中一惊,瞧此人的打扮应该是“二十四鬼”之一,好在对方的武功修为也在化境初期,说起功力还弱自己一筹,但是要小心是否有其他敌人。 那人轻笑一声,YyAn怪气地说道:“你的听力可真不错,我不过吹落一片雪花,就被你发现了。呵呵。”玄空刹那之间,心中闪过无数念头,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阁下是谁?某家与阁下素不相识,为何跟踪於我?”那人又笑了一声,言道:“你既然也是邪派高手,如何不识得我?”玄空心道;“看来此人并没有看破我的身份。”假装打量了一番,顺着他言道:“莫非阁下是‘二十四鬼’中的英雄?”那人说道:“不错,我在二十四鬼中占一个‘魆’字”。 玄空点了点头,一抱拳说道:“原来是魆鬼先生,在下行走江湖多年,自问从未得罪过二十四鬼,魆鬼先生找我有何贵g?” “二十四鬼”居当今江湖邪派高手之首,正派门人闻风丧胆,同为邪派也都敬而远之。这些人在同道中人面前,时常倨傲怠慢,颐指气使。那魆鬼始终背着双手,言道:“我找你只是想问一件事,我‘二十四鬼中’魙鬼与你有什麽关系,说不清楚可不行。” 玄空心下一凛,“这个消息一定是在金凤楼透露出去的,他只在那里拿出过魙鬼传授的金雁功。”此时若说自己不识得魙鬼,难以让人信服,玄空言道:“魙鬼?你说的是陈延平吗?他是我门派中长辈。”魆鬼锐利眼神看向他,言道:“一派胡言,雁翎门早就破败了,怎麽还有後辈弟子?我看你是说不清楚啦!” 玄空神sE自若,言道:“你若不相信也无所谓!”谓字念出同时,一道掌力陡然击出。他心下了然,与这些妖人讲不出什麽道理,何况自己根本就是胡说,不如先下手为强。 魆鬼万没料到对方竟敢先行出手,仓促间双掌封挡,只感觉手臂一麻。未得余裕,第二道掌力又迎面击来,魆鬼仍是一挡,这次抵挡不住退了半步。 玄空见突袭行之有效,第三道掌力又催生而出。不料,那魆鬼身影一晃,如鬼魅一般躲了过去,随之出现在自己五尺跟前。同一时间,玄空这才明白,此人功力不算强,却因身法奇高,才能位列化境初期。而自己修为停滞不前,正是因为身法太差。 魆鬼这一闪一跃兔起鹘落,跳到玄空面前,一抓直取其面目。这招有两大用意,一来yu图将其制住,二来也想抓掉其头上的斗篷,看看他真实面目。 玄空脚尖一点,踢向魆鬼的下腋。那魆鬼一击不成,及时收招,脚下一错,又晃到了斜後方,掌运毒气打向他腰际。玄空藉着上踢之势,翻身而起,指尖点向魆鬼肩膀上的x位。 魆鬼又即身影一闪,重新出现在两丈之外,一脸狐疑地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刚刚玄空所用招式俱是当年魙鬼所授,而内劲则是同运那无名功法与雁翎功,一身武功亦正亦邪,显的高深莫测,他自信任谁也看不出什麽。当下仍是压着嗓子,沙哑地说道:“在下空玄子,不过是江湖中一个无名小卒罢了。” 魆鬼将信将疑,说道:空玄子?没有听过,即是无名小卒,怎麽不敢以真面示人?玄空叹一口气,道:我与阁下从未蒙面,为何要苦苦相b。话音未落,转身一跃,向密林深处奔去。之前那一番短暂交手,玄空心中已然明了,只消用出少林寺的上乘武功,击败这个魆鬼并非难事,但是此人身法高超,轻功不凡,想要留下此人颇为不易。倘若贸然显露身份,却让魆鬼逃掉,那可就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。因此他决定还是先摆脱这个魆鬼。 却听见魆鬼厉声叫喝:站住别跑!在身後紧追不舍。两人奔出十多里路,玄空感觉魆鬼越追越近,暗自烦心,这魆鬼真是如同狗皮膏药一般,太过难缠。他倒不惧魆鬼,只是担心被他纠缠住,惹来更多麻烦。需想个办法脱身才是。 玄空转身一掌把魆鬼b退,可没跑出数步,又被其赶了上来。只听魆鬼讥讽道:“你这轻功当真不怎麽样。实话与你说了,我所练轻功叫做百鬼夜行,天下轻功谱中排在第三十三位,凭你的脚力根本逃脱不了。”天下轻功谱中,将从古至今的轻功全部排入其中,这百鬼夜行能高居三十三位,却是不凡。然则玄空恍若无闻,仍是不停在林中奔行。 两人又追逐好一会儿时间。玄空看见前方有一低洼之处,积了许多雪,心中一喜,停在了前方。魆鬼提防他突然发难,不敢靠的太近,距他数丈外也跟着停下。 果然,玄空立刻向着後方打来一掌,魆鬼闪身避过,那道掌力打在魆鬼身後的一颗大树上,传来一声树木折裂的声音,随後树冠上的积雪纷纷洒落。玄空接着向身前、左、右各击出一掌;又跳进低洼处,扫堂腿一转,立时弄的满天飞雪。魆鬼屏气凝神,既防他趁机偷袭,又防他逃走。忽见雪花飞舞之中,黑影晃动,向着树冠上窜而去。魆鬼飞起一掌压了过去。黑影竟不招架,被那掌力击出好远。魆鬼暗叫不好,跳过去一看,只是一件黑袍。他心中不甘,在四周找了好几圈也没见人影。徘徊许久,魆鬼这才悻悻离去。 又过了半个时辰,还是原来那低洼之处,一个光头少年钻了出来,不正是玄空吗?原来之前,他将身上的黑袍向上抛出,x1引注意,自身却钻入了下面深深的积雪当中,运起闭气功。等了好些时间才又爬了出来,他不敢久留,跑到附近一个镇上,投店住宿。 第二日,玄空改了行装,重新打扮成普通少年,买了匹h骠马骑行。b之昨日身着黑袍,施展轻功而行,低调许多,几乎引不起旁人注意。他回忆起昨天的事,心想大有可疑之处。究竟是不是金凤楼将自己的行迹透露给魆鬼?是偶然泄露,还是说这金凤楼与二十四鬼本就有牵连,亦或者金凤楼的背後就是二十四鬼?下次再去还需很谨慎一些。 一连行了十余天路程,终於来到了常善居住的灵蛇谷,此处毒蛇太多,马匹容易受惊,玄空将h骠马拴在谷外,独自步行而入。 只见这灵蛇谷谷口下宽上窄,两侧山壁上倒cHa着两块岩石,如同毒蛇的獠牙,整个谷口真如腹蛇张开血口一般。玄空不禁也感叹此地之奇峻。 进入其中,毒蛇更b谷外多了一倍,大多是三角头花身,带有剧毒。玄空小心翼翼向深处走去,远远能够往见有一座木楼,大概就是常善的住处吧。还未走近,就听见人声熙攘;待走近了,只见院落中有五六个年青人,其中有男有nV,男的面目英俊,nV的相貌秀美,每人捧了个蛇壶,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玩闹。玄空心中暗笑,常善这老小子居住在这静僻地界,倒也挺热闹的。 这三男三nV见到树丛中,突然走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农家少年,都感觉十分诧异。灵蛇谷此地俱是毒蛇,常人躲避都来不及,这少年竟独自走到了这里,也算是命大的很。 其中一男子见他走进篱笆院里,说道:“喂!那小子,你怎麽走到了这儿?这里是不能乱闯的,快返回去吧。”玄空问道:“这里柳仙常善的住所吗?”此言一出,这几个人都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,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农家小子竟然能说出常善的名头。又一个nV子斥道:“你怎麽敢直呼常仙人的大名,这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。”另一个人附和道:“对啊!常仙人的大名,寻常人万万叫不得,你小子这样直呼其名会招报应的。你可知道常仙人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,前知五百年,中知五百年,後知五百年,是活神仙一位。”随即那些人也都跟着大吹法螺起来,说的尽是什麽空前绝後、前无古人、震古烁今云云,声音扯着老高,也不知是说给玄空听的,还是说给屋中人听的。 这些人吹嘘起来,当真夸张之至,更有甚者把常善与前朝大能如李淳风、袁天罡之流相提并论。更有趣的是,他们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在大拍马P,反而说的理直气壮,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。 玄空忍俊不禁,捧腹大笑了起来,心道:“原来常善这老小子还喜欢这个调调。”那些人见他不以为然,笑声中更是透露出讥讽,质问道:“你笑什麽?”玄空道:“没事没事,只是想到有趣的事。”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走出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,正是常善。他本来听到六位门人的吹捧,心中满意,脸上也笑容可掬。可一看见那粗衣少年正是玄空,面容一僵,随之双眉一皱,变化出一副愁容。他此时心中後悔不已:“那日一时高兴就把自己的住所说了出来,谁知道这混蛋小子真找上门来,呸!呸!呸!真是嘴欠的很,嘴欠的很。” 玄空见到常善走出,当即躬身抱拳说道:“常先生,小子有些事情想请教於你了。”神情恭敬,颇有礼节。他心想毕竟是有求於人,礼数不可缺。况且这常善既喜欢听别人拍他马匹,自己就给他一个面子。 常善生怕他突然做出什麽令自己颜面扫地的事情,心神一动,一把拉起玄空就走进了自己的木屋。 进了门,常善坐在主位之上,拉长着脸问道:“你怎麽来了?”玄空也不客气,一PGU坐在了客位之上,言道:“小子不请自来,一来是看望常先生,二来是有事请教,常先生怎麽不欢迎吗?” 常善知他探望自己为假,有事请教是真,说道:“不敢,欢迎的很,不过我有什麽可指教你的?”玄空嘿嘿一笑,说道:“常先生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,前知五百年,中知五百年,後知五百年,是活神仙一位。无所不知,前无古人後无来者。自然能指点小子我。”这一番话与方才院中那些门人所夸如出一辙,只是从玄空的口中说出似乎就变了滋味。 常善脸上有些泛红,冷哼一声,道:“你小子大老远跑来就是为消遣我的吗?”玄空道:“怎麽会呢?我是想问常先生可曾听闻过YyAn乾坤剑?”常善正sE道:“这两把剑在百剑谱上是有名之物,我怎麽会不知道。两把剑分公剑与雌剑,公剑剑长三尺三,雌剑剑长二尺九,这公剑的剑身是由赤铁金晶锻造而成,雌剑剑身则由极北之地的寒冰铁磨制而成,都是削铁如泥的利器。”常善涛涛不绝,又道出YyAn乾坤剑种种妙处。玄空见他越扯越远,cHa口问道:“那常先生,这两把剑现在在哪里?”常善眼睛转了一圈,道:“不知道。” “啊!?”玄空想到自己跋山涉水,满怀希望地来到这里,最後得到的只是“不知道”三个字,心中大失所望,失声叫了出来。 常善说道:“我又不是事事都知,这有什麽稀奇的?”玄空埋怨道:“那说什麽无所不知、全知全能的云云,嘿呀,真是厚颜…。”常善见他声音越来越高,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,说道: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,你嚷嚷什麽?我虽不知,或许有人知道。”这句话倒是g起了玄空的兴致,紧忙问道:“还有谁知道?”常善哼了一声道:“我正要去拜访我们‘五仙五毒’的老大,你随我去一趟。她若不知道,世上恐怕就无人知晓了。” “五仙五毒”是江湖之上十位异人,外号分别是狐仙、h仙、白仙、柳仙、灰仙、蜈仙、蛛仙、蠍仙、檐仙、蜍仙,代表狐狸、h鼠狼、刺蝟、蛇、老鼠、蜈蚣、蜘蛛、蠍子、壁虎、蟾蜍。这十人志趣相投,便结拜为异姓金兰,合称“五仙五毒”。 玄空知道这些人的外号,却不知谁是其中老大,遂问道:“你们老大是哪一位?”常善道:“小和尚还真是孤陋寡闻,“五仙五毒”的老大当然是狐仙。但有一点,我先说明,我们老大的武功远胜於我,她知不知道是一回事,愿不愿意告诉你是另一回事,你到时候可莫要强求啊。”玄空点头道:“常先生所言极是,小子是来请教,而非强求,狐仙若愿意指点一二,我定有礼品奉上。”常善道:“算你小子上道,跟我来吧。” 常善领着玄空出了木楼,吩咐几句,便离开了灵蛇谷。两人骑马而行,来到二百里之外,一个名叫狐岐之山的地方。此处山sE明媚,山势峻秀,一点积雪也无,上面生长着许多四季常青的松树,映的苍翠yu滴。现下还是冬季,若到了春夏之时,必然是鸟语花香的场所,与之灵蛇谷的Y冷气氛大不相同。玄空行在山里,口中赞不绝口,偶尔不忘讥讽几句灵蛇谷。常善与他早已熟络,知他秉X,也不生气,时而反讥几句。两人一路斗嘴而行,倒也十分轻快。 待到行至半山腰处,见有一潭湛蓝sE的湖水,湖心中有一座小岛,上有一小小的庄园。玄空望着清澈湖水,不解道:“怎麽这里冬天还不结冰。”常善笑道:“结了冰还有什麽风景可看。这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,而是海水。” 玄空暗自心惊:“这一湖水都是海水,那可需要多少的人力运送?”他嘴上可不愿对常善示弱,接着问道:“那你可知海水为什麽不结冰。”常善道:“海水自古就不结冰,大海无边无际,你什麽时候听过天冷把大海冻住。”玄空暗笑,“你毕竟是个古人。”随即神气十足地道:“这是因为海水中的盐分、杂质高,凝固温度b一般的水低许多。” 常善诧异地瞅向他,言道:“你这小子从哪里听来的?好像有些道理。难怪当年老大只是让我们把海水晒乾的g物运来,投到了这湖水里。” 两人把马拴在了湖边,乘这一艘小船渡到了湖中央。上得岛中,常善走到庄园门前扣了三下。半响之後,屋内有一nV子轻声问道:“哪位?”这声音如银铃一般,清脆悠扬,娓娓动听。仅仅两个字又如音符一样在听者脑海中跳动,心里sUsU麻麻,彷佛要把魂钩了出来。 玄空心中一惊,原来这五仙五毒的老大是一nV子,听声音如此妩媚,见了面那还了得,还是真是狐仙。常善声音谄媚的很,说道:阿俏姐,是我,常善。那声音又即响起:“是常兄弟,快进来吧!”常善一推,那院门便开了一个缝,他扯着玄空走入其中。 只见庄院内布置颇为雅致,院中并无他人,只有一位素衣nV子坐在竹椅上。那nV子见到他们进来,也同时站起身来。玄空这才看见这nV子模样,素衣之下,肤白胜雪,领如蝤蛴;纤细的腰枝,不盈一握;恰到好处的xT,修长的大腿,在衣裳遮挡下呈现出完美的轮廓。正如诗所云:鬓垂香颈云遮藕,粉着兰x雪压梅。再看那张JiNg致的瓜子脸上,似闭非闭的狭长凤眸,眼波流转间,似乎就能把人的魂魄摄入,挺直秀美的鼻梁下,有一张樱桃小口。她看见两人走来,露出淡淡地微笑。当真是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 玄空从那贫瘠的诗词储备中挤出两句诗,险些念出声来。他猛然回过神来,不禁暗叹:“好厉害,就只看上一眼,我这多年禅定就要丢了。再说这nV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,常善四十岁左右,竟管她叫姐姐,看了他们五仙五毒也是不以年龄论先後。” 旁边的常善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,把视线移到旁处,说道:“阿俏姐,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。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,递了过去。那东西散发出奇怪的气味,玄空认不出来,也不怎麽感兴趣。 狐仙阿俏接了过来,行一福礼,言道:“常兄弟费心了。”常善脸上有些红,摆了摆手,道:“哪有哪有。”阿悄看向玄空,问道:“这是你的弟子吗?”不等常善否认,她微微摇头道:“不会,他的武功可b你高出许多。”常善苦着脸,介绍道:“这是我一忘年小友,他随我来想请教你一些事情。” 玄空作揖道:“狐仙前辈,小子玄空这厢有礼了。”阿俏还了一礼,言道:“原来是少林玄字辈的高僧,难怪一身佛门神通。”玄空心头一震,这狐仙不得了,竟然看出自己出身少林寺。初时他只是注意到阿悄的容貌,此时才发现这阿悄的修为竟然是化境後期,江湖上能达到如此境界不超过二十人。真是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先前自己可是小觑了这五仙五毒。 常善在一旁帮着说明了玄空的来意,阿悄点了点头,言道:“我正好知晓乾坤YyAn剑消息,这也不是非什麽大秘密,告诉你无妨。”玄空未曾想此事竟如此顺利,心中大喜,抱拳道:“还请狐仙指点迷津。”阿俏道:“叫狐仙太也见生,就叫姐姐吧。有一把剑就藏在华山朝yAn峰之上,当年陈抟老祖闭关的洞x中。”玄空又是作揖道谢,手向怀中掏去。他本想以金雁功作为谢礼,可此时一想似乎不妥。於是说道:“小子本准备了些功法作为谢礼,只是恐怕难入姐姐的眼。今日只得空口道谢,日後定有补报。”阿悄笑道:“只是一件小事,无需谢礼,我把藏地告诉你,能不能取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 玄空辞了阿悄与常善,离了狐岐之山,向华山所在方向行去。此间相距三千余里,一路无题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