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月光奏鸣曲》 序章 「那是在戴尔斯尼亚建立以前，这一片大陆还被叫作帕拉地。 神创造了人类来管理这一片圣洁的乐园，并赐予祝福，使他们在这地繁衍後代。 然而，作为神的仆人，他原是被称为天使的存在，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嫉妒着人，因他们独占了神所有的Ai。即便神Ai天使仍旧一如过往，天使却不满足了。 天使下凡，以着神的名义，哄骗人类nV子，单纯的孩子，怀上了本不该存在的血脉，那是人与天使的後代，被起名叫诺亚。 诺亚与她的兄弟姊妹不同，T内天生拥有本来只属於灵界的力量，她异於常人的鲜红双眼，即是无可否认的证明。 人和天使双双堕落，离开了神的主管与看顾，神心中悲伤，却无能为力，因为王不该违背自己的律法去g涉人的行为。在那之後，唯有作为半人，半天使的诺亚能与神相通，即使因为堕落而诞生，她仍作为圣nV，作为神的代理人，传达神语，惩恶扬善，世间唯有她站在绝对善的立场。 拥有天使寿命的诺亚，存活了好几百年，而堕落人的後代一代一代地传承。某天，有人开始嫉妒起了圣nV，看着自己的容貌年年衰老，她却有着不会凋零的花容月貌，我也想站上那个位置。 月黑风高，有几人闯入了圣殿，玷W了圣nV的圣T。情急之下，圣nV激起了她所拥有的灵力，杀了那些恶徒。 神啊……对不起。诺亚看着手上沾染着的鲜血，我终究也是同流合W了。悲伤、自责、愧疚、愤怒、一拥而上，神告诉诺亚，那不是她的错，祂从未责怪她，但被负面情绪淹没的诺亚却渐渐失去了与神的联系。 她走到了神殿之外，群众拿着火把与武器高喊：杀Si恶魔之nV！杀Si恶魔！，诺亚看着火光，大喊道：神就不该怜悯你们这群罪人！，随後，一道红光闪过空中，她身後的神殿轰然倒塌！神殿後方的瀑布则化作一湍急流，朝站在神殿前抗议的人们冲去。 湍流与碎石淹没了人群，淹没的房屋，淹没了大地，化作一片汪洋，将人们的惊叫与罪恶抹去，这一片大陆终归於寂静。 诺亚在一处高地醒来，看着四周平静的海面，她後悔了。 神啊，对不起……是我让这一切都毁灭。她的眼泪落在地上，一瞬间，她彷佛又听见了神的低语，孩子，对不起……是我让一切都毁灭。 神剥夺了诺亚的寿命，现在，她也会渐渐老去。 洪水过後，她生下了三胞胎，第一个男孩叫做索里斯，第二个男孩叫做赛尹欧，最後一个nV孩叫做卢恩纳。三兄妹在母亲的教育之下茁壮成长，他们各自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不同的能力。 索里斯是控制光与火的金sE日瞳，赛尹欧是看透灵力流动与情绪的碧sE青瞳，以及卢恩纳，是能够控制万物上的净力，拥有治癒之力的银sE月瞳。 大水退去後，三兄妹用能力，与母亲协力重新开垦这片大陆。那堕落的天使看见後却又嫉妒，原以为神已经抛弃了人类，但如今他们却又在神赐与的祝福下准备建立起新的国度。 可恨。过去洁白的羽翼，如今被憎恨、嫉妒以及慾望吞噬，我不会让你们如愿。，漆黑的羽毛飘落，化作千军万马，企图侵占四人所打造出的新家园。 为了守护家园，为了守护已经逐渐老去的母亲，三兄妹一同迎战那群怪物。但面对袭来的庞大势力，三人逐渐寡不敌众，正当要被那群恶兽淹没之时……」 「柯尔斯、阿妮塔、米列安，该睡觉喽。」正当米列安念到故事的JiNg彩之处，书房的门被推开，母亲的轻声呼唤，将三个孩子从故事的幻境中拉回现实。 「可是，我才念到一半，柯尔斯和阿妮塔都还想听啊，对吧？」两个nV孩附和着哥哥的话，疯狂点头，「可是已经很晚了，明天吧，明天再说完。」 三个孩子恋恋不舍地从书房的沙发上下来，男孩也将书放回书架，离去前，最小的nV孩看向那本书的书名——《创世英雄录》，「我以後一定要学会自己看完。」，随後跟着母亲的步伐离开了书房，然而那却也是她最後一次进去书房。 第一章《一》名字 「日落之後，不是没有光芒，只是换作了温柔的流银，安抚大地。 日落之後，不是没有生气，只是变成了舞动的JiNg灵，轻轻落地。 日落之後，不是没有乐章，只是化成了自然的音符，净化生命。」 nV孩跟随着歌声，漫步在柔软的青草上，头顶遍布的星斗，轻轻闪烁着它们的光辉，令人心旷神怡。 回荡的歌声让她的心情觉得格外平静、祥和，她听着一遍又一遍，自己也跟着哼唱起来，稚nEnG的嗓音唱着唱着，便开始挥动双臂，在这草原上翩翩起舞。身着的白sE连衣裙随着nV孩的旋转，丝绸随意地映S月光，使nV孩周围泛起点点银星。她像极了一只跃动的JiNg灵，给这里的寂静带来了一点生气。 忽然，天空中似乎闪过红光，紧接着，顶上的星空像城墙一般地剥落、崩塌，nV孩抬头望去，正好闪过了一颗朝她砸下的巨石。 「神就不该怜悯你们这群罪人！」随着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，周围无人的空间，却开始响起众人的哭喊与尖叫。 nV孩摀住耳朵，痛苦地跪倒在地上，然而原本软绵绵的草原早已变成h土砂石，将她的膝盖嗑碰出鲜血。 谁来救救我！ nV孩想要大叫，喉咙却发不出声音，她的声带彷佛被撕裂一般，剧烈地疼痛着。 「快跑！洪水来了！」然而当她再度抬起头，那狂如海啸的洪水已经近在眼前。 轰！ 「咳！咳！」她被从鼻腔灌入的水窒息，那濒临Si亡的感受是多麽的真实，从嘴，从口，从耳朵，水不断地涌入。即使努力地想要挣扎出水面还是不停地喝水，再喝，再喝，喝到胃部胀满，然後反胃，呕吐……她的眼前逐渐变黑，渐渐地感受不到了从肺部传来的撕裂与灼伤感，在黑暗的包围下，沉入水中。 「啊啊啊！」夜半的阁楼，nV孩再度尖叫起身，瘦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。独自一人的夜晚并不可怕，但夜夜被梦魇笼罩的生活，任谁都会濒临崩溃。 「呜呜呜……」nV孩不敢大声哭泣，深怕吵醒楼下那群不友善的邻居，最後只会换来一顿毒打。 十二月寒冬，床上那单薄的被褥早已不够保暖，一般的孩子或许早已冻Si在这宛如监狱的阁楼，但nV孩y是在这里整整生存了三年。同时，还被当作实验T，几乎全年无休地被折磨着。 一大早，还在角落沉睡中的nV孩，被进房的男人一手拖拽到地上，「啊！」撞到桌角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到来，nV孩捂着头，斜眼看向凶手，充满怨气，「瞪什麽瞪。」男人随手扔下两个没发霉的面包和一瓶牛N，「真Hui气……」咒骂着转身离开。 nV孩对着那些食物乾瞪眼了一会儿，随即立刻狼吞虎咽起来，「好可恶……」明明每天总是想着不要再吃他们给的食物，但身T的饥饿与劳累却让她的本能不得不做出继续生存的选择。 b平时多出一倍的饭量终於让nV孩得以填饱肚子，但她丝毫开心不起来，因为这同时也代表着——今天的实验会更加可怖。 在吃完饭後不久，另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打开房门，「小姐。」nV孩抬起头，内心的紧张似乎散去了一些，「……b尔，怎麽是你？」眼前的男人其实并不负责nV孩的人T实验，据说他才刚进实验塔一个月，但却对nV孩格外温柔。 「我们逃走吧。」b尔说完，nV孩一愣，随即摇头，「不行，这里的守备很严格。」回忆起过去出逃後的惨痛经历，她至今仍无法忘怀，身T也不自觉地颤抖。b尔蹲下身，握住nV孩的手，轻声说道：「放心吧。」看着他坚定的眼神，nV孩内心燃起了那麽一丝希望。 b尔将nV孩抱起，但她的T重轻到彷佛没有一般，差点害他摔个四脚朝天。「我很重吗？」nV孩小心翼翼地问，「没有……是我自己站不稳罢了。」边说，b尔心中还有些心疼。 「只要出去後往左转，就会看到楼梯，再走到二楼楼梯间，从墙底数过来第十三块磁砖往外推是秘密的後门……」b尔脑中不停地重复演练这一段过程，只要从後门出去，小姐就可以脱离地狱，而现在正是大家准备开始一天的实验，也是守卫为了管理物资的出入，最忙碌的时段。 然而，他抱着nV孩，刚从房门跨出去，就被在一旁守株待兔的人，用一针毒剂刺入侧颈。随着b尔倒下，nV孩也立刻挣脱他的手臂，害怕地退到一旁。「你这家伙果然不对劲，我们就不该信任贱民。怎麽能够让你偷走我们最宝贵的实验T呢？」 男人Y沉地笑着，看了一眼针筒，又看向倒在地上痛苦cH0U搐的b尔，「也罢，这针毒剂还没有过测试，正好不枉用你的这条狗命来实验。」 趁男人还喃喃自语，nV孩则悄悄地往楼梯口移动，接着迅速转身下楼。小脚踩着冰冷的阶梯一层一层往下，楼上的男人并没有跟过来，而楼梯间也异常安静。 nV孩明知这是异常的情况，可能某处已经有了埋伏，可能这群恶人只是想等她到了门口後，再度抹灭她的希望，享受这种恶趣味。可是她不想停下来，她不敢停下来，她厌恶这个宛如炼狱的地方，恐惧里面的一切人事物，生存的意志超越了理X的思考，使她不停地向下跑去。 楼梯没了，希望与恐惧的并行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，近乎极限的奔跑使她瘦弱的小腿几乎无法支撑身T，微微颤颤地扶着墙面，走向一楼的楼梯口。 「哎呀，我们的实验T今天怎麽这麽主动？」眼前的光景，使nV孩一瞬间摊坐在了地上。手术台、医疗器械、一群穿着手术服的恶魔，正冲着她微笑。 「最後一场游戏好玩吗？」问她话的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她过去的父亲。 nV孩呆呆地坐着，六神无主，直到一旁的助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，并放在了手术台上。 她到现在也是没能理解，为什麽以前和蔼可亲的父亲，会变成眼前的衣冠禽兽，事到如今，好像也无法再继续思考，昨天还格外冰冷的台面和束带，今天却成了最有温度的怀抱。 「我的nV儿，今天你终於要发挥你的价值了。」他贪婪地看向nV孩左眼的银sE，「虽然只有左眼，但也还算能用。好好谢谢我吧，至少你的人生也不是一无是处。」 nV孩绝望了，眼框盈满泪水，而从手背延展而上的刺痛以及灼热，就像一只无形的毒蛇，缓缓爬上，蜿蜒至她的脖颈，然後一口咬下。 「全部住手！」朦胧中，她最後好像听到了这麽一句话。 第一章《二》 「尔斯……柯尔斯……」迷离之际，有一个声音，像春风轻轻地抚过风铃後，清脆、悦耳又柔和的叫唤，呼唤着我的名字。 那是自出生就伴随着我的祝福之名，那是每一个婴儿，在出生三天後就会赐与的，来自神的祝福印记，可是……我怎麽一点都感受不到呢？ nV孩的意识原本还很朦胧，但从手臂传来的一阵冰凉与刺痛却将她强制唤醒，一睁眼，当看见身着白衣的黑发男人正在帮自己扎针，nV孩先是一愣，随後发出刺耳的尖叫。 「啊啊啊！」帮忙扎针的人也吓了一大跳，一个cH0U回手，一个cH0U回针筒。nV孩用尽力气，翻身，摔下床铺，即使前臂因为撑住跌落的身T而隐隐作痛，她仍旧朝着房内最远的角落爬去。 这一切的声响惊动了在外看守的守卫，立马推门进来，「亚撒大人，发生什麽事了！」，虽然只是安全X地询问，但在nV孩眼中却成了每次反抗父亲後，会被守卫拖出实验室的场景。 「我……我不要……不要……」nV孩颤抖着，双手环抱住头，蜷着身T，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地跳动，即使闭上了双眼，仍彷佛有千万只手在眼前，要将她拖入深渊。 「出去。」亚撒挥手，将守卫赶出房间，过程中，他不停地观察nV孩所做出的一切反应。 畏惧针筒、害怕人、躲进角落，还有看见卫兵後下意识地闭眼，锁紧双手。他大概猜到在实验塔这个孩子是被怎麽样对待。他纂紧拳头，心中既是恼怒又是愧疚。毕竟这个nV孩，也是他的外甥nV。 卢恩纳做为月瞳的传承家族，从创世之战後已经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历史，可是自从上一个月瞳传人逝去之後，照理应当诞生的继承者却经过了将近两百年都没有出现，直到五年前，他听说他的姊姊贝姬，生下了一个拥有月瞳的nV婴。 原本这应当是一个令人雀跃不已的喜讯，但再一次传出的消息，却震惊了整个戴尔斯尼亚。 「据说卢恩纳生下了一个异瞳的孩子！」 「天啊，这下完了，卢恩纳家族真的彻底完了！」 「赶紧走吧，我们快搬去索里斯的领地。」 当时卢恩纳的领地早就在贪官W吏的横行下，年年增高税收，人民苦不堪言，而那些原本以义诊助人为荣的医院也不停地透过各种医疗手段，从平民百姓们身上获取暴利。 这些行为，身为领地管辖者的卢恩纳家族本应将它彻底根除，但他们却反过来与恶人合作，甚至有传言他们正在进行人T实验，想要研究长生不老药。 而这也正是亚撒果断与家族断绝关系的理由。就在他发现，那些曾经以为的荒谬言语，全部都是事实之後。 「对不起。」亚撒跪在nV孩前面，「我应该早点发觉的。」如果在听闻外甥nV出生的消息後，就立刻将她带走，她就不用遭受那些nVe待了。要不是神後来剥夺他们卢恩纳的姓氏和灵痕，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这个nV孩。 但现在，这些想法都无济於事。 「……」nV孩没有回话，只是又往里头缩了一些。这时，亚撒发现nV孩紧紧地盯着他的白医生袍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麽，於是立刻带着所有器具出了房间，再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进来。 「这样可以吗？」亚撒小心翼翼地坐在nV孩前方，仔细观察她的神情，明显b刚从放松许多，但还是不肯离开那个角落。 「我先跟你自我介绍吧，我叫亚撒，是你的……舅舅。」 「舅舅……是妈妈的兄弟。可是妈妈没有说过……」nV孩暗想，内心充满困惑。 「也是，你没听过很正常，毕竟我早就不属於卢恩纳了。」亚撒苦笑了笑，接着问nV孩：「那你叫什麽名字呢？」 nV孩顿了顿，没有回答。 「没关系，你现在肚子应该饿了，我去准备一些食物给你吃好不好？」 nV孩摇摇头，似乎想表示自己一点也不饿，「咕噜咕噜……咕噜噜噜噜。」但她的肚子瞬间就发出抗议，出卖nV孩当了叛徒。 亚撒噗哧一笑，觉得这孩子怎麽如此可Ai，却同时又感到难过，竟然有人会nVe待如此可怜的她。 「孩子，地上很冷，要不要回到床上去？」他轻声细语地问，就怕他和外面守卫一样成了nV孩眼中的威胁。 nV孩m0m0地板，又想了想刚刚摔下来的床铺，好像床上确实b较暖和，便点了点头。 见nV孩同意，亚撒下意识地伸出双手，要抱她起来，但nV孩表情骤变，小脚蹭蹭往前蹬了几步，将身T更向墙壁推去。 「哎呀……」亚撒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，大步往後退了五米，双手举在脸颊两侧，用动作告诉nV孩他不会动手。 几秒後，nV孩扶墙缓缓站起来，一步……两步，一边走着，视线则直gg地盯着亚撒，凡他一有动作就会停下脚步。 最终她回到床铺前，想凭一己之力爬上去，但无奈没有身高，没有力气，愣在原地又呆了五秒。 「要不要我帮你一下？」亚撒一开口，nV孩又倒退几步，看向床头柜的cH0U屉，小手握住把手，拉开cH0U屉，并借力上了床铺，接着用棉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。 「你在这里等一会儿。」 亚撒走出门外後，nV孩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，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是多麽陌生，但却b实验塔还要来得温暖。稍微放松下来的她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。 「b尔……他怎麽样了？」她当时太害怕了，根本无暇顾及b尔的生Si，或许是内心觉得b尔是大人，也是实验塔的一员，那些人不会对他怎样吧。 可是现在回想起，好像又不是这麽一回事，因为她在逃跑前，看见了正在垂Si挣扎的b尔眼中的恐惧，但即便如此，b尔仍用唇语告诉她：「快逃。」 为什麽带我逃跑…… 他也可以让我就待在那里，或许也不会被那个人杀Si。 b尔就这样……Si了吗？ 记忆中，第一次见到b尔时，他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，只是b其他人对我温柔一些，没多久就擅自将感情投注在我身上……我根本就不需要！ 即使已经脱离炼狱，但nV孩内心深处却无b折腾。她的这一条……微不足道的X命，原本应当就在那一天Si在手术台上，然後结束这可悲的一生，没有人为她哭泣，没有人为她哀悼，因为她Si不足惜。 可是nV孩无法理解，这样的她，为什麽谷底有一个温柔的折翼天使，愿意为她歌唱，愿意奋力将她抛向他自己早已触不可及的yAn光。 第一章《三》 另一头，亚撒正站在门口，端着刚刚让nV仆准备的清汤，内心有些苦恼。回想起nV仆回报的情况，又叹了口气。 这个孩子太没安全感了，即便只是进去放水壶的nV仆，她都会害怕地躲在床角，特别是对医生身份的他戒心很重。虽然这并不能怪她，但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，未来只会对她的人生带来更大的影响。 「克拉l，你在做什麽？」此时，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亚撒浑身一抖，差点打翻了手上的汤。 「安柏，是你啊……下次出点声吧。」他推了推眼镜，眼前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，「倒是你，既然来送饭，站在这里做什麽？」说着伸手就推门进去房间。 「等等，安柏！」虽然已经出言制止，但对方的动作更是迅速，转眼就将房门打开大半。 「咚！」伴随而来的则是从床上的一团棉被里传出的一声闷响。 「呜咿……」nV孩发出呜咽声，虽然隔着棉被却彷佛能看见那绿豆般大小的眼泪滴落在床单，眼神充满委屈的样子。「好像……被你吓到，撞到床板了。」亚撒悄声说道，「闭嘴啦。」 「好痛……」nV孩捂着自己的额头，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，她不知道是谁进来了，可能是刚刚那个医生。 「你还好吗？」忽然，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棉被外头，nV孩抓紧手中的被褥，身T不自觉地在颤抖。 是谁？我没听过的声音…… 「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好吗？」 接着，她感觉到一双手覆上棉被，正轻轻地拨开眼前的晦暗，「没事的。」那个声音再一次轻声哄着nV孩。 犹豫了一会儿後，nV孩默默松开了双手，随着棉被被掀开，两人的视线聚焦在彼此的眼瞳之中。 「好漂亮……」nV孩恍惚地看着，那金h的瞳sE就像窗外的太yAn一般，闪耀着光辉，却不像yAn光刺眼，她不自觉伸出手，触m0着那双眼。 「孩子。」 一声呼唤，让nV孩回过神来，慌慌张张收回小手，她害怕地低下头，双手抓紧自己的衣摆，瑟瑟发抖的样子，就像一个等待发落的犯人一般卑微。 然而与她所想的不同，「谢谢你，已经好久没有人说我的眼睛漂亮了呢。」这个人，只是微笑着，然後也伸出手，轻轻抚m0着她的头。 肌肤传递出的温度是令人安心的暖和，「人的手……本来就这麽温暖吗？」在记忆中，无论是谁的手，都不像这只手一样有温度。实验塔的人们，连眼神都是刺骨的寒冷，就像无情的石像，来往她的房间和手术室。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亚撒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的互动，他的妻子本来就这麽会哄小孩吗？原来不是只会抢侄子糖果吃吗？原来不是只会骗侄子和他的朋友玩躲猫猫，然後自己跑去吃掉他们的下午点心吗？ 「克拉l，愣着g嘛？汤。」直到听见妻子不耐烦的问句，亚撒才回过神，将汤递过去。 因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，汤已经不烫了，nV孩只是稍微犹豫一会儿，便自己动手，一口接一口吃起来。 「慢点吃。抱歉啊，刚刚吓到你了。」看着nV孩急着吃饭的样子，她的心中也不禁心疼起来。当nV孩被救出实验塔後，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，刚开始的三天更是高烧不退，连亚撒都说有可能没办法挺过去，要有心理准备。 「先跟你自我介绍吧，我叫伊西斯，是索里斯第一骑士团团长兼警备队队长，也是现任索里斯家主的妹妹，还有……你的舅妈。」 nV孩呆滞地看着这个自称舅妈的人，她所散发出那温和的气场，早在不知不觉间让她放下戒心。 「柯尔斯，以前妈妈都叫我柯尔斯。」但当nV孩说出自己名字，却让在场的两人瞬间一愣。 「只叫你这个名字吗？」亚撒看着nV孩，nV孩微微点头。 「我知道了，谢谢你。」伊西斯牵起nV孩的手，「孩子，你还饿吗？我跟亚撒舅舅再去帮你盛一碗汤，好吗？」nV孩再次点头，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走出房间。 「克拉l，卢恩纳的问题，好像b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。」伊西斯沉着脸，正严肃地思考着什麽。 「那孩子需要名字。我没想到那个nV人连名字都没给她，甚至直接用祝福之名叫她。」 「她不可能不知道祝福之名是不能随意称呼的，简直……」亚撒一时之间语塞，无法用言语表示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。 「我们也需要告诉孩子祝福之名的重要X，那个人铁定什麽都没告诉她。我要去和家主报告。」伊西斯一边说着，大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。 「欸等等，安柏，你走的话我怎麽给孩子端汤？」 「我刚刚都示范给你看了还不会吗？」 「你一定没有看到她有多怕我，还是让我去报告吧。」亚撒露出为难的样子，伊西斯叹口气，「好吧，说的也是，等你报告完再来吧。」 「叩叩。」记取教训的伊西斯，这一次学会了敲门。当她轻轻地推开门，看见了原本抓紧枕头，缩在床角的外甥nV，在发现是她之後，瞬间放下紧张的样子。 「孩子，我来啦。」她走向床铺，坐在nV孩身边，将手上温热的汤拿在nV孩身前。但不像刚才，这次nV孩拿着汤匙却没有立刻开始吃。 「怎麽了？」伊西斯m0m0nV孩的头，总觉得她似乎有些事想说，「b尔……」nV孩小声说道，「b尔？」 「他有白sE的头发，灰sE的眼睛……他原本要救我的。」说着nV孩闭上眼睛，又想起当时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，不自觉地发抖。 「但是他……Si掉了。」绿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，「这对他不公平……他明明可以活下来。」 「孩子，你先别哭，如果我没记错，有一个白发的人被亚撒救下来了。」伊西斯拿出手帕，替nV孩擦眼泪，而听到这个消息的nV孩瞪大眼睛，「真的？b尔还活着吗？」 「因为他中的毒实在太强，所以解毒後还在静养。你想见他吗？」nV孩奋力点头，伊西斯笑了笑，「那你先好好吃饭，好好休养，等你们两个都恢复後，就安排你们见面，好吗？」 听了伊西斯的话，nV孩终於感到安心，那一颗自从从实验塔被救出後，压在x口的大石，在对话中被悄然放下。 她看着眼前的人，不自觉的信任正在萌芽，心中那些伤痕累累的裂缝，好像被一GU暖流包裹，无声无息地抚平伤口。 经过几天的休养，nV孩的身T和JiNg神状况明显好了许多，食慾也逐渐增加，虽然还不会主动跟伊西斯以外的人说话，但已经不会表现出过度恐惧的样子。 这是nV孩在索里斯的第三个礼拜，她正吃着刚刚伊西斯带来的饼乾，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舅妈的表情。犹豫了许久，才将话脱口说出，「舅……妈，我可以……有一个名字吗？」 第一章《四》 听到外甥nV的问题，伊西斯一瞬间慌了神，nV孩发现伊西斯的表情不对，立刻慌张地说：「没……没有也没关系，对不起。」 「不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是她没有想到nV孩会问这个问题，缓了一会儿後，伊西斯问道：「孩子，你……知道祝福之名吗？」 nV孩点点头，「以前，哥哥有告诉我。」她看着手上的饼乾好一阵子，才继续说。 「哥哥说，祝福之名是大家出生後都会有的另一个名字，是别人不可以乱叫的名字。只有以後Si掉，神会用那个名字叫你。」 「原来是哥哥告诉你的啊……」伊西斯看着外甥nV有些悲伤的样子。孩子们不会隐藏情绪，几乎所有的想法都会写在脸上，想必她也知道，自己的哥哥去年就已经病逝。 「小时候，大家都用祝福之名叫我。我以为那是好的，是哥哥告诉我那样其实不对，但我没有其他名字。」 「……其实，我跟你舅舅早就想好你的名字了。」听到这里，nV孩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，反应着她激动又开心的情绪。 「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。在各种意义上都是。」伊西斯不晓得接下来的话会带给nV孩有什麽影响，所以心中仍有些忐忑。 「在你出生的那一年，我的nV儿也出生了。 但是，孩子出生的那一晚，索里斯的宅邸遭到袭击。我让侍nV抱着孩子先逃跑，可是当再次找到她们时……两个人都已经Si了。 那之後，我消沉了许久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回到正常的生活。所以当我在实验塔看到你的时候，我想起了我的nV儿。 可能是因为你和亚撒长得很像，下意识地就把你当成了我那算是素未谋面的nV儿。 等你醒来後，你第一次见我，还说我眼睛很漂亮，其实是我才想说，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清澈的。」 nV孩m0着自己的眼睛，内心有些犹疑，因为那是她从来没听过的话，她唯一知道的，是她左眼拥有的月瞳对家族来说很重要，也是父亲和母亲最想得到的东西。 「我知道，你可能会觉得这些话很唐突，也可能会觉得是因为你所拥有的能力所以我才会这麽说。 不过，即便你这麽想也没有关系，甚至如果有一天，你想离开索里斯，我们也不会g涉你，你就到你想去的地方吧。」 伊西斯真诚地语气让nV孩动了心，虽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位伊西斯在自己心中的位置，毕竟她们才相处不久，但不可否认的是——伊西斯已经在她内心深处占有一席之地。 「哎呀，我不小心说了太沉重的话题了吧。总而言之，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亲生nV儿来对待，这也算是我自己的私心吧。」 伊西斯的悲伤不是虚假的，当她述说自己的过去，眼中闪过的泪光没能逃过nV孩的眼睛。不知为何，这段故事，在nV孩心里荡起一阵一阵的涟漪，她还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人，於是轻轻举起小手，放在了伊西斯的手上。 nV孩想起了以前母亲曾经教会她的温柔，虽然已经都过去了。 「本来，我打算再过一些日子再告诉你的。不过，我想现在也是一个好时机。」 伊西斯从床上站起来，从衣柜拿了一件保暖的外衣，罩在nV孩身上，「我们先去找你舅舅吧。」她伸出手，很自然而然地抱起nV孩，这一次nV孩没有害怕，反而轻轻依偎在伊西斯怀中。 「叩，叩。」办公室的门被敲响，亚撒放下手中的资料去应门，「克拉l。」当看见妻子怀中的nV孩，亚撒二话不说穿起外套，拿起门边的提灯，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，毕竟这是属於他们之间的默契。 傍晚的余晖映照在三人身上，虽然一月的寒风依旧刺骨，但nV孩却不觉得寒冷，或许是因为身上的那件外套，又或许是因为她被温暖的双手拥抱，心中也有什麽正在一点点地融化。 他们停在一颗小树旁。 那棵树很特别，虽然周围的树木都已经落光了叶子，但这棵小树的树梢却开着金hsE的花朵。花瓣上，还残余的雪花，更显得它在寒风中的坚韧不摇。 「这棵树，叫做伊安尼尔，是索里斯的代表植物。春天的时候，它不怎麽起眼，但一到了冬天，即便周围的树木如何高大，却也能够被立刻找到。」 「三年前，我们一起种下了这一棵伊安尼尔，为了纪念那曾经来过世界上的生命，也代表从那一刻我们会放下过去的伤痛。」 nV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树梢上的小花，下意识的问道：「你们的nV儿……有名字吗？」 「她叫做艾琳丝特。」伊西斯温柔的语气中，参杂着哽咽，但眼神已经不再有犹疑，「意思是，明亮的星星。」接着，她向着树说道：「艾琳丝特，妈妈和爸爸来看你了。」 「我可以靠近一点看吗？」因应nV孩的要求，伊西斯将她放下。 看着nV孩的脚步不太稳健，似乎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下床走路的关系，伊西斯伸手想去扶，却被亚撒拦了下来。 「你好，艾琳丝特。」nV孩轻抚着小树，「我叫……」她想介绍自己，却想起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。 此时，她身後的两人异口同声，「艾洛尼雅。」说出了他们为nV孩所取的名字，「意思是……特别又美丽的双眼。」 「我叫……艾洛尼雅，请多多指教。」终於，那总是孤单的脸颊上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。 艾洛尼雅，我也终於有了一个名字，美丽又特别的名字。 第一章《五》生日快乐 一大清早，索里斯的府邸上下都在忙碌着。依循亚撒的建议，为了不要让艾洛尼雅太紧张，他们不会在大厅举办生日派对，而是选择了一间稍大的客房。 「何必为了一个那种家族的小孩办生日派对啊？」其中一位厨师一边装饰着手上的甜点一边抱怨，「如果今天是小少爷就算了，但那个nV孩真的有这麽重要？」 这番话让刚走进厨房的nV仆忿忿不平，「你还是闭嘴吧。如果你看到那个nV孩刚被接回来的样子，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。连我在贫民窟长大，都没看过那麽……算了，总而言之，你闭嘴做事就对了。」 「哼，还有谁能b在贫民窟生活的孩子更惨。」厨师翻了个白眼，但再怎麽说这也是他的工作，为了报答恩惠努力地完成每一次的要求，更何况索里斯府邸的工作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。 索里斯这个家族一直以经营慈善事业闻名。在过去的四大家族中，可以说是没有b索里斯的领地更好的居住地了。不仅历代领主贤明，定期提供民众生活物资，过去还与卢恩纳领地的医疗机构合作，创立了健康保险制度，即便现今已经没有了卢恩纳的支援，索里斯依然维持着原本的政策经营领地。 连府邸中，大部分的佣人都是受惠於索里斯，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後，得以在这里谋求一份工作。 先不论薪水b其他领地还要高一些，宿舍的环境也不b一般旅馆还要差，甚至每年的最後还有给表现优良的人旅游资助，可以说是全戴尔斯尼亚最美好的职场。 「紧急报告！小姐起床了，动作加快！」管家传下命令，下人们立刻加速开始收拾手边的工作。 这一切的源头，都是来自昨夜，艾洛尼雅入睡前，说了让亚撒和伊西斯震惊的消息。 「谢谢舅舅，还有舅妈，这是我收过……最bAng的生日礼物了。」随着声音转小，床上的孩子陷入沉睡，然而床边的两个大人却不淡定了。 「她刚刚……是不是说了，生日礼物？」他们唯独没想到要确认的，就是为什麽艾洛尼雅要在今天提起有关名字的事情。 取得了家主同意之後，两人开始着手为艾洛尼雅举办一场小型的生日派对。值得庆幸的是，今天艾洛尼雅b平时还要睡的更熟，因此他们也多了一些时间准备。 「小姐，早安。」服侍艾洛尼雅的侍nV夏洛特，被嘱咐要保密给小姐的生日惊喜，为此她很努力表现的和平时一样。 「早安，夏洛……特。」不过她没想到，今天艾洛尼雅主动和她打招呼，而且竟然叫了她的名字 「天啊，小姐……」夏洛特感动到几乎要落泪，「我可以和其他人炫耀了！」内心激动的她，端着脸盆到艾洛尼雅面前，「小姐，请赶紧先洗脸吧。」 「赶紧？」艾洛尼雅拿起温热的毛巾擦脸心中顿时充满困惑，「为什麽要赶紧？今天有什麽事情吗？」带着疑惑，她坐上了梳妆台的椅子，透过镜面反S，观察到夏洛特的表情莫名有些激动，甚至可以说是兴致高昂。 「今天，要去哪里吗？」艾洛尼雅问道，夏洛特心里一惊，赶紧故作镇定，「嗯？没有啊，小姐怎麽这麽问？」 「头发……绑起来了。」平时都待在房间的艾洛尼雅几乎不会绑头发，夏洛特也没有主动绑过。但她一心想要替小姐好好打扮的心情，却自然而然反应在了行动上。 「这个……只是想说，小姐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。」夏洛特僵y地笑着，心里却慌的一批，「小姐好像发现了，我不会被扣薪水吧？」 艾洛尼雅基本确定今天一定有点特别的事情，虽然也不晓得到底是好还是坏，但有点警戒心总不会是坏事。 简单地打扮过後，她便听见敲门声。「艾洛尼雅，我可以进去吗？」是伊西斯的声音。 艾洛尼雅立刻爬下椅子，小跑去开门。看见舅妈满面春风的样子，她瞬间犹疑了一下，但对方的笑容却又无b真诚。 「艾洛尼雅，今天我们要在另一个地方吃饭喔。」伊西斯说着伸手就要抱起她，艾洛尼雅下意识小退一步。 「果然昨天是偶然吗……」她原本还想再抱着艾洛尼雅过去跟亚撒炫耀，现在看来艾洛尼雅还需要适应期。虽然没办法抱着过去很可惜，但伊西斯再次伸出手尝试，「要不要一起走过去？」 艾洛尼雅愣了愣，然後小心翼翼地抓住伊西斯的食指。包括伊西斯，周围看到的仆人们都被这幅光景狠狠重击心脏。 「……要去哪里？」艾洛尼雅感觉有些不好意思，「一直往前走，走到最底的那一间房间吧。」 伊西斯配合着艾洛尼雅的小脚步，看着身旁小小的nV孩，「我们一定要让她感觉很幸福。」她下定决心，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抛弃nV孩。 「生日快乐！」当客房的门被推开，一阵欢呼声立刻回荡在偌大的府邸。最僻静的一处客房，在今天被装饰的光鲜亮丽。令人垂涎的蛋糕摆在正中央的桌上，六根蜡烛的烛火摇曳在歌唱声中。 艾洛尼雅尚未完全反应过来，就被伊西斯带到蛋糕前，「艾洛尼雅，虽然昨天才是你的生日，但我们也不想错过为你庆生的机会，所以才办了一个小小的派对。」亚撒蹲在艾洛尼雅身边说道。 「虽然准备的有些仓促，但厨房的厨师们都尽力准备了许多小点心，如果你能喜欢就好了。」说着，伊西斯将一旁的凳子拉了过来，「艾洛尼雅，你吹蜡烛许愿吗？」 看着眼前一片五彩缤纷，艾洛尼雅默默不语。亚撒和伊西斯发现不对劲，正要开口说些什麽，却发现nV孩白皙的脸颊，滚落一滴滴泪珠。 「谢……谢……」艾洛尼雅不晓得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。已经很久没有人帮她庆生，她在实验塔的日子只能看着窗外，许下一个又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。 希望母亲可以赶快接我回去。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逃出去。 希望我赶快Si掉，就可以出去了。 一年b一年卑微，一年b一年痛苦，她以为就会这样过完短暂的一生。但有人将她从深渊拯救出来，还给予一个无b温暖又灿烂的冬日。 一边哭着，艾洛尼雅吹熄蜡烛，「希望，生活能永远这样持续下去。」 「生日快乐，我们的孩子。」 第一章《六》小少爷们 有了名字後，艾洛尼雅变得更加JiNg神。原本惨淡、了无光彩的银sE瞳孔，也逐渐恢复应有的亮泽，宛如星光坠入，熠熠生辉。 「不要啦！克埃勒，我姑姑说这里不能进去！」 「只是看一下又不会怎麽样。」 两个男孩在门外拉扯，一个不小心，竟双双跌入房内。 原本正在看书的艾洛尼雅，备受惊吓。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见到除了伊西斯、亚撒和其他侍从以外的人，因此不由自主地警戒起来。 「……」三个人面面相觑，最後还是刚刚提议要进来的男孩先开口。 「……嗨？」 「碰！」，「啊！」艾洛尼雅手上的书重重砸在男孩脸上。 「克埃勒，你没事吧？」另一个男孩上前关心，只见克埃勒的鼻梁泛红，微微肿起。 「好痛……」他轻碰鼻子，不料却流出鼻血来，三个孩子当场就愣住了。 「对……对不起！」艾洛尼雅胆怯地爬下床，走到他们身边，「我……真的对不起！」眼前的鲜血，牵动起被以前藤条鞭打的记忆，竟b伤者还要先哭了起来。 「小少爷！」而侍从们这时才到场，一看见眼前的场景，各个都吓坏了，要知道，赛尹欧的家主最疼的就是老么克埃勒，一点伤都见不得。 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」面对侍从们投S而来的目光，来自艾洛尼雅内心的恐惧，一下子笼罩着她整个人。 「哪来的野小孩，竟然打伤小少爷！」侍nV用力抓起艾洛尼雅纤细的手臂，彷佛下一秒就要将它折断。 「等一下，不是她的错！」而刚刚目睹一切的另一个男孩立刻制止，「戴纳少爷，您不必袒护她！」 「不是的，是我和克埃勒擅自闯进她的房间，结果……结果书就从书架掉下来砸到克埃勒的！」侍nV望向房内，但里面一个书架都没有，至少她的视野内看不到。 「没错，就是那样！」只是没想到，这麽瞎的谎言，克埃勒竟也跟着附和。 「两位少爷，您们大可不必……」 「我们说是那样就是那样！所以你放开她！」克埃勒大吼道，侍nV敌不过，只好照做，但仍然厌恶地瞪着艾洛尼雅。 「这点伤亚撒叔叔一下子就治好了，倒是你们，放任我们乱跑，还害我们受伤！我要叫爸爸教训你们！」 责任的矛头一转，侍从们瞬间脸sE发白，「小少爷我们错了，求您不要去告状……您说什麽我们都会照做的！」 「那你，跟她道歉！」克埃勒指着刚刚抓住艾洛尼雅手臂的侍nV命令道，「小少爷，这……」 「你不道歉吗？」他凌厉的目光像极了他们的主人，冷若冰霜，杀气腾腾。「对……对不起……」 「跪下去。」那原本还站着的侍nV，立刻噗咚一声跪在了艾洛尼雅面前，「对，对不起小姐，希望你原谅我刚刚的无理……」 「你要原谅她吗？」克埃勒抬头朝艾洛尼雅看去，但艾洛尼雅根本就吓坏了。 从小到大，谁曾经跪在她面前求情过？在过去，都是她在别人的nVe待之下求生，有时甚至只会遭到更多报复。 要原谅她吗？不原谅的话，她会怎麽样？会Si吗？ 「碰！」 「欸？」这是克埃勒和戴纳意料之外的举动，艾洛尼雅竟然直接把房间门关上，令在场的人，特别是那个nV仆手足无措。 「这是怎样？」克埃勒一脸疑惑地看向戴纳，「一定是你吓到她了啊，她看起来年纪b我们还小，你给她这样的场面，她也不知道怎麽对应吧。」 「你还好吗？」没多久，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 是伊西斯！ 她立刻打开房门，扑进伊西斯的怀中。 「我都听他们说了。」伊西斯温柔地m0着艾洛尼雅的头，「克埃勒的伤已经交给亚撒去治疗了，不是很严重，就算是正当防卫吧。」 「也顺便跟你介绍一下。」此时，伊西斯朝戴纳招招手，戴纳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们。 「这是我侄子，就是现任索里斯家主的儿子，他叫戴纳。」 眼前的男孩，眼睛和伊西斯一样，闪烁着金hsE的光芒，甚至更甚。如果说伊西斯的眼睛是清晨的暖yAn，戴纳就是正午的烈日。但与双眼相反，他有着一头柔顺的咖啡sE头发，朝艾洛尼雅腼腆地笑了笑。 「我叫戴纳?冯?索里斯，叫我戴纳就好了。」他伸出手来，但看见艾洛尼雅有些胆怯的表情，还是默默收了回去。 「这个孩子是艾洛尼雅。」伊西斯说完，便看向怀中的nV孩，偷偷希望她能够试着和对方打招呼。 「我是克埃勒诺恩?冯?赛尹欧！你叫我克埃勒吧！」同时在远处，克埃勒正一边大叫一边从走廊远处跑过来，亚撒就跟在他後面。 「另外这个孩子是赛尹欧家的小少爷，今天来找戴纳玩。克埃勒，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什麽？」 克埃勒尴尬一笑，立刻变身成彬彬有礼的公子，接着对艾洛尼雅行了一个礼，「刚才对小姐多有冒犯，在此向小姐赔罪，还希望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。」 虽然听了一堆不太理解的句子，但好像是道歉样子。 艾洛尼雅点点头，小声回应：「没关系。」 「谢谢小姐的宽宏大亮。那……你要不要玩捉迷藏？」 第一章《七》 空荡的走廊上，唯有孩子们的脚步声和嬉笑回荡。小孩之间的友谊与信任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纯真。不是利益，不是陷害，更不会有刻意的背叛。 「你不要跑！」被找到後的追逐战，往往是最刺激的部分，克埃勒没想到瘦小的艾洛尼雅，竟然能跟的上他的速度，自己只能闭上眼睛拼了命，不停往前冲。但闭眼奔跑的後果却可想而知。 「碰！」，「哎呀！」克埃勒因为快速冲撞带来的作用力而跌坐在地上，「好痛……」他m0着PGU，抬头看向刚刚撞到的人。 「你没事吧？」听到对方关切的语气，克埃勒正要起身道歉，可是眼前的一片模糊却让他当场愣住。 这个人是谁？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，这个人并没有什麽问题。但在赛尹欧家族，青瞳拥有者的注视下，却曝光了所有的违和感。 没有任何记忆点的音sE和单一的语调，明明看着脸却无法使人记住的面孔，似乎只要一回头就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，最诡异的是，他的身上，看不见任何一丝被情绪带起的灵力波动，整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彷佛与这个世界的和动脱离。 「艾洛你不要过来！」意识到危险的克埃勒立刻吼住身後的nV孩，艾洛尼雅也停下脚步。 「你是谁？为什麽在索里斯的府邸里面乱晃！」克埃勒的手上扬起的风，渐渐地环绕全身，敌视眼前的存在。 「……原来是赛尹欧大人的後嗣啊，难怪能够发现。」听见对方毫不在意的语气，克埃勒开始慌张，这个人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的存在，可是周围的环境却异常寂静，完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一切。 「b尔！」然而，艾洛尼雅的一声呼喊，却打破了这个诡异的局面。 站在那里的人，拥有一头银亮的白发，淡灰的眼瞳，迎着yAn光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五彩光辉。也是看清的这个瞬间，克埃勒无意识地收起刚才散出的灵力。 「奇怪？是我自己没看清楚吗？」他r0ur0u双眼，再一次确定这个人的m0样，以及围绕在他周围，是既清新又温和的灵力。 「小姐。」b尔微笑着看向艾洛尼雅伸出双手，艾洛尼雅也踩着小步伐跑了过去。他像以前一样抱起了眼前的孩子，「b尔，我现在叫做艾洛尼雅，你以後可以叫我的名字。」 「我知道了，艾洛尼雅小姐。」不过小姐二字，在艾洛尼雅耳里听起来却格外别扭，「b尔……能不能不要加小姐？」 「抱歉小姐，这个恕难……我没有办法，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会成为您的随身侍从。」 「随身侍从？」艾洛尼雅歪着头疑惑，「就是会随时在您身边，照顾您的人，就像现在夏洛特做的一样。」 「真的吗？你会像跟P虫一样跟着我吗？」 「噗哧……哈哈。」克埃勒忍不住笑出来，因为这个词是十几分钟前，艾洛尼雅从他那边学来的新词语，没想到她学得快，用得也快。b尔则是听得一愣一愣，「跟P……虫吗？也可以那样说。」 「总而言之，你看起来是新的侍从，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。」即便是面对地位b较低的人克埃勒也是诚恳地道歉，b尔满意地一笑，「小的接受您的道歉，克埃勒诺恩少爷。」 趁着两人对话的空档，艾洛尼雅悄悄地向克埃勒的身边移动，接着朝他迅速伸出手，「欸嘿！没抓到！」克埃勒一边做鬼脸，一边笑着朝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走，「唔。」艾洛尼雅面露可惜，正要起步继续追克埃勒，「小姐，我来帮您吧。」 说完，b尔的身後竟然展开一双白翼，「这是只为您展开的翅膀。」他浅浅一笑，伸手抱起艾洛尼雅，迅速向走廊尽头飞去，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克埃勒的背影。 「哇！你怎麽能帮艾洛作弊！」克埃勒看见飞在空中的两人脸吓得都白了，「这是犯规！」 「b尔，我要下去。」艾洛尼雅虽然觉得飞在空中很新奇，但可受不了不是用自己的能力得到胜利，「遵命小姐。」b尔也看出她的心思，轻轻地将她放下。 不过艾洛尼雅却没有去追克埃勒，反而转身小跑向旁边不远处的花丛，「抓到你了！」她迅速向前扑去，抓住了原本正躲在在花丛看戏的戴纳，「哎呀！」两人跌在一起，然後互相看着对方一秒就笑出声来。 「戴纳你的头上都是叶子和花瓣。」，「还说我，明明你也是。」戴纳一边说着一边拿掉艾洛尼雅头上的叶子，然後两人一起拍拍衣服站了起来。 「小姐，您没事吧？」b尔此时也走过来，手上还拿着手帕，「戴纳，他是我的……随身侍从！他叫b尔。」艾洛尼雅开心地给戴纳介绍，「您好，刚刚看见了您的飞行魔法，非常厉害，就好像真的有一双翅膀一样。」 「您过誉了，戴纳少爷，说话请随意一些吧。」b尔的眼神彷佛要将戴纳看穿，使得戴纳有些不太好意思，抓了抓头，「那个，我脸上有什麽吗？」 「不，只是看看有没有脏W罢了，还请少爷不要见怪。」b尔说完，看向艾洛尼雅，「小姐，我们明天再正式见面吧，因为今天我是偷偷出来散步的，要是让索里斯家主知道了，可能不好解释。」他半蹲下，温柔地看着两人，「也请帮我和克埃勒诺恩少爷转达，今天见面的这件事，就当作秘密吧。相对的，我也会给您们一些小礼物当作回报。」 「好吧。」艾洛尼雅有些不情愿，但既然b尔都这麽说了，她怎麽还能强留对方。 「谢谢小姐，那麽我们明天再见。」b尔说完，右手一挥就随风消失在两人眼前。 「艾洛，你的随身侍从很厉害欸，我想他至少也有上级一阶的程度。」戴纳羡慕地说道，但此时的艾洛尼雅却对b尔的能力感到不解。 如果他这麽厉害，那为什麽在实验塔被攻击时却无力反击呢？ 当再一次见到b尔後，充斥在他身上，那些细微的违和感，虽然直觉告诉她，那并不是来自於任何的恶意，但仍是让她的心里充满疑虑。 第一章《八》神殿 「那个，小姐，其实您可以不用一直盯着我看的。」b尔这几天已经几乎要被艾洛尼雅看穿。自从b尔升任随身侍从的这几天，她不管是打扮时，散步时，和戴纳玩时，三不五时就会盯着b尔看上好一阵子。 「我的脸上有什麽吗？」b尔不好意思地m0m0脸，「你是b尔。」但艾洛尼雅只是给了句不明所以的回答，就不再透过镜子看他。 「好了小姐，您可以去吃早餐了。」夏洛特满意地看着自己辛苦练习许久的成果。一条从左侧头发开始编起的辫子，从头顶绕过和从左下编起的辫子合二为一。髪间穿cHa着红sE的缎带，为了和艾洛尼雅的衣服相称，又在发尾用红sE缎带轻绑一个蝴蝶结收尾。 「大部分的人都不太喜欢暗sE的衣服，也没办法驾驭，不过这些衣服在小姐身上却是闪闪发亮呢。」艾洛尼雅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不太习惯，但伊西斯昨天跟她说今天是要去神殿的日子，所以必须好好打扮一番。 「神殿……」她记得在被关进实验塔之前，父母和哥哥姐姐每年都会有一天去接受祝圣。 「小姐？不去吃早餐吗？」听到夏洛特在叫她，艾洛尼雅才回过神来点点头，然後开门往餐厅走过去。 以往一起吃早餐的人都是伊西斯、亚撒、戴纳和戴纳的母亲，艾琳娜。但或许因为是要去神殿的日子，那个总是空无一人的家主位上，终於坐了索里斯的领导者，艾l?冯?索里斯。 「拜见家主大人。」艾洛尼雅身後的夏洛特和b尔首先行礼，而艾洛尼雅看着从家主投S过来的凌厉目光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。 就在此时，伊西斯一个箭步就上去拍了艾l的後脑勺，「唉唷！」艾lm0着自己的头，有些委屈地看向她，「伊西斯，我好歹也是家主欸，能不能给我一点威严啊！」，「威严你个大头！没看到艾洛吓到了吗？」 伊西斯说完就走过去抱起艾洛尼雅坐在她的位置上，「温妮你也评评理！」，「我赞同伊西斯。」艾琳娜优雅地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，「我亲Ai的家主大人就别欺负小孩了，赶紧吃早餐吧，您可是有两个月没有坐在餐桌上了。」 「连你也这样……」艾l委屈着脸，看向艾洛尼雅，「孩子，你叫艾洛尼雅是吧？赶紧过来吃饭吧。」 「艾洛尼雅，你要不要坐戴纳旁边？」艾琳娜温柔的视线抵去了艾洛尼雅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情，脚步慢慢地走到戴纳隔壁的位置，然後由b尔抱上去。 早餐过後，艾洛尼雅和伊西斯牵着手，与亚撒三人一起坐上同一辆马车。 「这是艾洛第一次从家里出来吧？好奇的话，我就不把窗帘拉起来了。」 艾洛尼雅果不其然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，毕竟真的很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，在以前的家族，他们也总是用各种理由不带艾洛尼雅出门。当马车驶出大门，她就跪在椅子上，看着外头的风光。求知的眼中彷佛闪烁着星星，注视着每一个掠过眼前的事物。 「哇......」当马车驶入人声鼎沸的街道，群众们纷纷让出一条路，并朝向马车行礼。 孩子们的嘻笑，市场的繁杂热闹，街边吆喝着的小贩，和偶然飞过窗前的麻雀，都为艾洛尼雅的眼界再添一笔sE彩。 蔚蓝的天空，洁白的云朵，这是她在实验塔从来都不敢奢望能够直视的景象。为了能够清楚地看到街边的摊贩和人们，她几乎都要将脸贴在窗户上了。 然而，「妈妈，那个姊姊，眼睛是红sE的欸。」路边的孩子，偶然间与她对上了眼，对於第一次看见的事情，做出最单纯的陈述。 那位母亲朝着孩子所指的方向看去，接着露出惊愕和厌恶的样子，「不要看！」她迅速遮住孩子的双眼，然後立刻离开了那里。 艾洛尼雅太熟悉那种表情了，於是她迅速拉上了窗帘，坐回位子。 「艾洛，怎麽了？」伊西斯毫不知情地m0m0艾洛尼雅的头，关心地问道。 艾洛尼雅装作没事的样子，只是摇了摇头，就这样安静地坐着，直到马车神殿。 一下车，就看到进入神殿的白sE大道两旁站着神官们，而站在入口处的则是神殿的大神官。大神官身着洁白的礼袍，衣边被金线描绘，脖子上挂着祭礼时才会用的礼带，礼带上的绣花似乎描述着创世的故事。但即便在yAn光下，也因为带着帽子所以无法看清他的脸，不过声音听起来是一位颇为年轻的男X。 他将右手放在x口，领着神官们向索里斯敬礼，「恭迎戴尔斯尼亚耀眼的太yAn。」，「拜见神的使者。」艾l也应着礼节，与族人们一同回礼。 「恭迎戴尔斯尼亚明净的月亮。」不知大神官是带着什麽样的心情做出这个问候，但此话一出顿时让现场陷入一阵寂静。 「……拜见神的使者。」直到艾洛尼雅做出回应，大神官才重新抬起头来，「那麽请随我来。」 「艾洛，刚刚大神官的问候有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？」因为基於礼数，伊西斯不能当场就痛斥大神官，那也会显得索里斯家族无礼，但她仍然担心艾洛尼雅没有做好面对自己家族的准备。 「没有。」相反地，艾洛尼雅心中却有着一GU喜悦，「我很开心。」 众人随着大神官的脚步来到了大圣殿。大圣殿是完全由白sE大理石砌成，在从窗外透进的yAn光下泛起朦胧的光晕，让圣殿显得更加神圣且洁净。 在大圣殿底部，竖立着四尊雕像，分别是四大家族的始祖。左边是索里斯以及卢恩娜，右边则是赛尹欧以及泰恩斯贝的双生子时与空。 但特别的是，这四座雕像的中间被空了下来，只要抬头一看，就会发现空位的上方有一个天窗，从那里，yAn光照S时会正好打在空缺的那个位置上。 「那麽，我现在将为索里斯家主进行祝圣。」大神官站在索里斯的雕像前方，艾l走了过去，双膝跪在软垫上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。 大神官伸手浸在一旁神官端着的圣水当中，并洒在艾l的身上，圣水似乎与艾l的灵力有所感应，在他的身T周围开始有光点萦绕。 接着大神官将左手放在艾l的头顶上，右手就像刚才做的一般放在x口。 「愿您的恩典与祝福赐与索里斯之子，戴尔斯尼亚的太yAn，使他勇敢，使他刚强，您的智慧也同在，使他英明而照亮大地。以约书亚之名……」 「以b尔之名。」 「愿您的祝福临在。」 当最後一句话结束，刚才围绕在艾l身旁的光点汇聚在他的头顶，形成一个小光球，随後蹦开，消失在空气当中。 「下一位，我将为卢恩娜的家主进行祝圣。」此时大神官走到卢恩娜的雕像前，看向了艾洛尼雅。 第一章《九》神谕 「恕我冒昧，大神官大人……卢恩娜小姐还太小了，而且她并没有接受过家主祭礼，她并非卢恩娜的家主。」一旁的神官忽然cHa嘴道。 「……这与年龄无关，这是我的职责，以及对卢恩娜大人所选择的尊重。月瞳已经是最好的证明。」 此时艾洛尼雅犹疑地看向伊西斯，「没关系，去吧。」伊西斯轻声说道，并拍拍她的肩膀。 「卢恩娜小姐。」直到大神官再次呼唤，艾洛尼雅才怯生生地走向他，然後学着艾l跪在了软垫上。 大神官将圣水轻洒出去，但并没有像正常接触到灵力的反应闪起光点，而这也让端着圣水的神官嗤之以鼻。 当从头顶感受到大神官的手传来的温度，艾洛尼雅悄悄地缩了一下，大神官也发现了，小小地轻笑一声，接着将仪式继续进行下去。 「愿您的恩典与祝福赐予卢恩娜之nV，戴尔斯尼亚的月亮，使她的意志坚强，使她的双眼明亮，您的目光与Ai护也同在，使她的双手看照这片大地。以约书亚之名……」 「以……柯尔斯之名。」当艾洛尼雅说出自己祝福之名的一瞬间，从大圣殿顶上的天窗，一束光芒投S而下，打在四尊雕像的中央。接着，在那半空中泛起金光，它们相互交织，最後，几行话语现形在众人面前。 「叫书记官，说神谕降临了。」此时，大神官脱下帽子，几缕白丝飘逸在空中。他凝望那些字句，然後慎重地转身看向艾洛尼雅。 「卢恩娜小姐，请到中间来。」这一次他站到了那神谕前方，「这个神谕是为您而说的。」雾hsE的瞳孔此时被灵力充满，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在他身後若隐若现。 「我所亲Ai的孩子，世界上的最後一缕月光，不要畏惧……你所望之处，我必在那终点等待。仰望的天空会被分开，时间的指引仍会流动，相对的太yAn会时刻守护。循着……」 「循着指引，必见其光。」艾洛尼雅呢喃地将最後一句神谕脱口而出，而听见她细语的大神官，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 「大神官大人？」书记官的笔停留在大神官尚未结尾的那句话，「循着指引，必见其光。」他恍惚地说完最後的神谕，「神谕中明确说出了……卢恩娜小姐的祝福之名，这是神特别给予您的话语。」 大神官面向众人，「而这也是神殿从未出现过的事情。」 「索里斯家主，我有一个请求，希望您在祝圣仪式过後稍作停留，与我在会客室商讨。」 艾l点点头，之後的仪式也正常地继续进行下去。 当天，在索里斯的祝圣仪式上神谕降下的事情，就如同狂风一般，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大陆，但对於神殿以及大神官没有表明任何神谕内容的态度，许多人不禁开始猜疑，是不是这一次说了什麽不利於戴尔斯尼亚的事情。 「听说神谕是在索里斯家族接受祝圣时降下的，你也知道，不久前他们不是收养了据说是最後一个卢恩娜的孩子吗？」 「哇，那还能有什麽好事？」 以讹传讹的力量就像一摊泥沼，只要一脚踏入便无法cH0U身，最後也会同流成为将他人困於谣言的W泥。 不过几天，索里斯的家族就遭受一波又一波的质问，是否刻意包庇大逆不道家族的後人。群众的呼声，皆认为卢恩娜早已无可救药，纷纷要他们将艾洛尼雅赶出领地，不要为这片安乐之土带来祸害。 「舅妈……我是不是，害了你们？」艾洛尼雅自然无法忽视那些站在索里斯宅邸外的民众，以及某些她能够理解的字眼，实在不怎麽好听。 「不，不是你的错。是因为神殿没有过针对个人神谕的先例，所以还在思考怎麽处理而已。再一段时间过後，只要等到神殿正式发出声明就好了。」 伊西斯紧抱着艾洛尼雅娇小的身躯，她知道这个孩子非常敏感，而且特别会察言观sE。在尚未学习如何调适这样的情绪时，一定会非常辛苦，所以她更加疼惜这个饱受折磨的nV孩。 「伊西斯大人，家主大人找您。」此时，从门外传来的是家主秘书的声音，「我知道了，我等等就过去。」 「艾洛，总而言之不是你的错，知道吗？我等等就回来。」伊西斯轻轻地在艾洛尼雅额上落下一吻，然後就出去了。 「b尔，夏洛特，你们在吗？」主人近乎恳求的呼唤立刻召来了两位忠心的随从，「小姐。」夏洛特一进来立刻就握住了她颤抖又发冷的双手，「没事的，家主大人会处理好一切。」 「你说什麽？」与此同时，刚听完艾l说词的伊西斯正在对他的决定提出异议，「我说，我觉得艾洛尼雅应该受到神殿的保护，大神官也是这麽认为的。」 「她才刚从实验塔被救出来，你又要她被关在圣国的神殿里吗？这叫做监禁！你……」伊西斯气到无话可说，扶额靠在墙边。 「如果你听完大神官跟我说的事情，或许你会有不同的想法。」艾l眼神示意，让秘书先出去。 「我们都知道，艾洛尼雅的右眼是红sE的对吧？你有想过那是什麽吗？」 「……亚撒说，那或许只是单纯的基因缺陷。」 「大神官有不一样的想法。」接着艾l拿出了从大神官那里收到的一份资料，「你看看这个。」 「……这不就是创世纪的抄本吗？」一开始她虽然是这麽想的，毕竟创世纪谁都读过，只不过记忆并不是非常深刻。而这样的想法直到了一行文字跃然纸上，才被打断。 「双目如血，得视神言。」伊西斯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对，「但创世纪已经是两三千年前的事情了，基本上也没有证据，更何况历史上除了圣nV诺亚，从来没有任何记录……」 「大神官说艾洛尼雅能读懂神谕。」一阵寂静的办公室，除了艾l的沉默，就剩下伊西斯睁大的眼睛。 接着，她又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，「好。但这跟艾洛尼雅的安危有什麽关系？能够读懂神谕，这件事不要公布就好了，重要的是，艾洛尼雅现在因为神殿没有公布神谕而被大众排斥，这才是问题，不是吗？」 「神殿不能就这样公布神谕。因为……那个神谕并不完整。」 第一章《十》 「那是什麽意思？.」 这时，艾l才娓娓道来，在祝圣那一天後来发生的事情。 「所以您的意思是，要我让艾洛尼雅跟着您回去圣国？」 「是的。」大神官紧握的双手，似乎正在暗示着什麽。 艾l坐直身子，倾身向前，「大神官，您隐瞒了什麽事情吗？」 「……刚刚的神谕，我并没有全部说出。但我的身份，没办法说谎，所以待我们商讨过後，我会重新告诉书记官，让他补上。」 「神谕还说了什麽？」 「无可避免的晦暗，是血与月的选择，将其吞噬抑或者张扬大地。这一句原本是接在不要畏惧後面，但我刚刚选择省略了。我原意是不希望卢恩娜小姐受到刺激，但看起来并没有效果。」 「这又是什麽意思？」艾l只觉得越听越迷糊，「索里斯家主，卢恩娜小姐……能看懂神谕。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，艾l听完之後整个人都傻了。他向大神官求证，也只得来一份创世纪的抄本，上面的一段话。 「神殿必需公布神谕，但在那之前，艾洛尼雅的安全得先受到保障。」这也是为什麽他决定接受大神官的提议。 「可是，即便是圣国的神殿也不见得安全，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些神官的眼神吗？」那些自艾洛尼雅踏入神殿就带有鄙夷的眼神，又或是在祝圣前的cHa话，以及看见圣水没有灵力反应时的冷笑，他不可能没有发现。 「所以，大神官回去後会重新审理神官们，让不合格的人离开。」 正当伊西斯还想说些什麽时，艾l又补充道：「而且，艾洛尼雅会待在原灵禁地。」 原灵禁地，是一个特殊的区域，它的周围有一GU看不见的结界，虽然任谁都可以出入，但在那里只要是拥有灵力的存在，都会立刻被cH0U出全身的力量。 传说那块土地，就是过去被称为「帕拉地」的乐园。当时人与天使背叛神，被赶出了这里之後，就成为了一片再也无人踏足的禁地。然而它并没有被洪水所冲垮，反而似乎被洗礼了一般。 「对於灵力还没有觉醒的艾洛尼雅，去到那里无疑是自寻Si路。」 「我也是这麽跟神官说的。」艾l长呼一口气，靠在椅背上，「但伊西斯，艾洛尼雅其实已经不可能觉醒灵力了，这点你也清楚吧？」 在戴尔斯尼亚里，完全没有灵力的人是极少数。通常是否能够觉醒灵力能这件事情，只要在孩子第一次领受祝福之名，受到祝圣时就能够得知。能够觉醒的人，他们T内的灵力，不论多寡，都会和圣水产生反应。 「可是……谁去照顾她？我们不可能将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就这样丢在那里，但原灵禁地的条件，谁能够升……任……」 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人选让伊西斯顿时无语，「我们不愧是双胞胎，反应简直一模一样。」艾l好气又好笑，然後往後一仰，看着天花板，「伊西斯，这一切，彷佛都已经安排好了……所以大家才会对神谕深信不疑啊。」 那两个人选，正是目前在艾洛尼雅身边服侍的夏洛特，以及从实验塔一同被救出的b尔。 「毕竟当初你选择他们两个，就是要确保没有灵力的艾洛尼雅不会被误伤，不是吗？」 「……我无话可说。」这是伊西斯的人生第二次感到如此泄气。第一次是失去亲生nV儿时，无法守护孩子的无力感。所以她发誓会好好照顾艾洛尼雅，但现在却又对她未来的处境束手无策。 「艾洛尼雅会理解的，伊西斯。虽然不清楚她有没有理解神谕的内容，但她已经看到了神谕。」 「那……至少，等到春季庆典後，可以吗？至少让艾洛……可以T验她本来应得的生活。」 「我会和大神官说的。」 走出办公室，伊西斯开始思考，怎麽样告诉艾洛尼雅这则消息。她知道艾洛尼雅不会闹脾气，一定会默默接受，但她宁可外甥nV大吵大闹，甚至摔东西，把宅邸Ga0得一团乱，来表达自己要被送出索里斯的不满。 「舅妈。」然而，有些突发状况是无法预测的，就像现在，伊西斯发现艾洛尼雅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後。 「艾洛……」她显得非常惊慌，也试图继续掩盖，假装什麽都不知道，什麽都没听说。「我会去的。」只不过，当事人已经听到了，她成熟的反应也是预料之中。 「你……听到了多少？」 「从……不完整的神谕开始。」 「是吗。」伊西斯脸上仍尽量挂着笑容，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，「对不起，艾洛。」 「舅妈，那不是你的错。」听到这句话的伊西斯哭笑不得，这不就是她刚刚才对艾洛尼雅说的话吗？ 「你这孩子，太聪明了。」伊西斯擦擦眼泪，伸手抱起艾洛尼雅，「不过你怎麽在这里？」 「刚刚，想在办公室外面等你，让b尔带我过来了。舅妈，春季庆典是什麽时候？」艾洛尼雅选择转移话题，至少这样双方都不会太难受。 「四月初，我会督促艾l好好准备的。你到时候就尽情的玩吧，和克埃勒还有戴纳一起。」 「好！」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是那麽开朗灿烂，但在那份心情之下，或许她早就习惯了随波逐流。从过去到现在，哪里才是她所盼望的家？要去到哪里，才能够和喜欢的人一直生活下去？ 平凡注定与她无缘，而艾洛尼雅似乎也深知此事，毕竟她的六年，从来不曾安定。若说有哪些曾经幸福的时刻，或许是当她清醒後，能够细细品嚐《创世英雄录》里面的每一行文字，还有独自想像，英雄们在她脑海中帅气战斗的身影。 「正当要被那群恶兽淹没之时，诺亚举起神最後赐与的权杖，煞时间，光芒万丈，包裹了母亲与三孩子。恶兽与堕天使仓皇逃跑，逃避神临在世界的瞬间，那些从万物中扬起的炽热，燃烧了他们身上的羽翼及恶意。」 --------第一章完结